《穿越后我救了一条龙》第13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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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红海驮着落日,在天边,重重地沉了下去。
    密林里,万籁俱寂。夜雾携着星点萤火在丛中游荡,虫鸣凌乱着不安的心。
    一只乌鸦扑簌簌地落在树梢,流下血泪。
    姚织狂奔在树林中,脸色惊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身着上好的绸缎,腰间系一玉佩,上刻“白玉京”三字。
    只是衣服刮破了几块,露出受伤的皮肤,缓缓渗血。
    忽地,未注意脚下极粗的老树根,姚织翻了一个大跟头,摔在了树下。
    一根木刺直直地扎进了她的膝盖,她痛苦地抱着左腿靠在大树下,望着密林深处,眼中的惊吓更甚。
    她忍住痛快速拔出木刺,尝试站起,但身体摇摇晃晃,又跌了下去。
    望着来时的路,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姚织心中凉了半截。
    树叶丛林层层掩映,黑暗幽深,静得只有夜风摩挲树叶的声音,不知她在害怕什么。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怪风,一黑衣剑士从林中飘来,双足离地飞行,无声无息。
    但凭这,就可见其灵力之深。
    姚织咬着牙,冷眼瞧着这眼前人。自从进了谷幽林,这位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就对她穷追不舍,却没有下死手,任她逃,追上,再折磨,像玩弄猎物一般。
    到现在灵气消耗所剩无几,姚织知道她的死期来了。
    但现在真的面临死亡时,反而没这么害怕了,恐惧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拼死一战的愤怒与勇气。
    “白玉京陨落了,现在奈何才是你的归宿。”
    黑衣男子言语间满是讥讽,接着缓缓将剑抽出剑鞘,拇指上的青龙戒指碧玉剔透。
    月光皎皎,剑气寒人。
    虽然之前几战耗费了不少灵力,但还有些余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只好破釜沉舟,拼死一决。
    姚织将手背在身后,凝聚灵气化为手刀,等待一击。
    黑衣剑士悬空飘近,手握剑柄,挥剑而下。
    就在此时,姚织以手刀挡住剑身,另一只手握破魔刃向他心腹刺去。
    奈何对方速度比她还快,迅速钳住姚织的手腕,力气之大,直接捏碎了骨头。
    姚织疼得冷汗直流,却没有喊出声。
    “呵,你竟还藏着这玩意,幸亏我有防备。”
    剑士抬起脚,将她猛踹了过去,摔在了另一棵榆树下。
    她生生咳出了一口血,双手使劲抓着土地,满心不甘。
    两个时辰前的天之骄子,万人敬仰,在彗灵陨落后,全成虚无。
    白玉京,修灵者的圣地,被彗灵砸成了一片废墟。
    彗灵,本是修灵人的启明星,但今夜不知怎么回事,不少星从天空坠落,连月色都暗淡了几分。
    此刻的人间也正经历着这惨痛。
    从前那璀璨的星河,此时化身为恶魔降临人间,大地一片水深火热……
    如今还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追杀着白玉京的幸存者。
    白玉京没了,修灵者的灵气散去了许多,实力锐减,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之力。
    想到这,姚织已没了斗志,只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未听到回答,只看见一双黑靴子渐渐逼近。
    她认命般合上双眼,眼角缓缓留出一滴泪。
    静候半天,无事发生。
    姚织睁开双眼,面前的黑衣剑士举着剑不动,渐渐变化为萤火消散。
    听见上方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抬起头,发现是一只小黑猫从树枝上跳下,嘴里还叼着一盏鬼火。
    小黑猫跳落,从他身旁经过,满眼鄙夷与嫌弃。
    然后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看姚织,似乎是叫他跟上。
    是它救了我?!姚织心里一惊,难道是那盏灯吗?
    “姚织!”
    忽地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姚织四顾。
    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缓缓消失了。
    梦醒了,她睁开了眼睛。
    距离上次已过了数年,噩梦却不断浮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小树叶,柳不雀,陶晚,徐妄都随着白玉京消失不见了,如灰烬散去,再也找不到其踪迹。
    那天上的鲲,也只是一个游荡的神灵而已。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师父的话:“心存善念是好事,但一念而起,若有偏移,则是万劫不复。善意若泛滥,可就不是好事了。”回想当初一切,是否自己偏移了未来。
    罢了,罢了。
    “姚织!该起床啦!!今天还要救治病人呢。”
    “姚织!!!!”
    帷幔外,一个圆脸小姑娘,约五六岁年纪,正瞪着眼睛,气鼓鼓地盯着她。
    偷抹尽钻入发间的泪水,姚织转头说:“小包子,外面天还没亮呢!你这是要我起的比公鸡还早啊。”
    “姚织,我又不用睡觉,没有人陪我玩,无聊死了。”
    小包子说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托着圆圆的脸蛋,嘟着嘴。
    小女孩看着可爱,皮肤却十分苍白,毫无血色,瞳孔无光。
    但也难怪如此,毕竟是姚织前些天在路上捡的一个小饿死鬼。
    当时,姚织算错了时辰,正忙着赶去接下一笔大单子,随后抄了近路,从涂灵坑路过,也就是星星坠落的地方。
    那里死气沉沉,阴鬼当道,要不是为了赶时间,姚织绝不会去如此晦气的地方。
    可是谁能想到,刚好就被一个快饿死的小女孩抱住了脚,怎么样都掰不开。
    嘴里嘟囔着冰糖葫芦,结果没过一会就一命呜呼了。
    本来想着蛮力掰开,但俯身看见小女孩脸庞流干的泪痕,姚织就心软了,把她收成了傀儡续命。
    傀儡本是不用吃饭睡觉的,但是小包子却异常能吃,本来骨瘦如柴,现在吃成了大肉墩子,还异常活泼,与傀儡喜静的性子相悖。
    此时,一只死灵鸟飞进屋内,落在桌子上,将嘴里衔着的树叶放下。
    这片树叶,发着亮光,是死灵鸟从瑰树上摘下来的。
    听一个亡旅者说,他们在启程送死者回乡时,会燃烧瑰树叶来请示吉凶,若叶片烧尽,则宜出行。
    所以每次临行前,姚织都会用此方法来占卜吉凶。
    亡灵鸟飞出屋外,一旁的小包子也跟了出去,与它追赶玩闹着。
    姚织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包子,淡笑着,指尖升起个小火苗,将叶片燃烧。
    瑰树叶烧至一半时,一阵风,裹挟着粘稠的血腥味,从门口吹进,吹灭了燃烧的叶片。
    心中不安渐起,她走出屋外倚在门口,向远处张望。
    整片天火彤彤的,几颗流星拖着血色的尾迹,钻入薄云,独留孤鸟惊叹。
    许多云,似吞了烈酒一般,软软地倒在金瓦之上。
    又有星落了。
    从白玉京破败后,已经是第三颗启明星坠落了。
    从前天上共有九颗启明星,分别是彗灵、彗韵、彗寒、彗宸、彗苏、彗明、彗悲、彗人、彗天。
    九星伴月,明亮耀世,俯揽人间,是修灵者信仰所在。
    随着星落,下界生灵涂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传言九星陨落就是世界末途的倒计时。
    眼前之景,令姚织心生不宁。
    “小包子!咱们现在就启程。”
    “啊?这么早吗?”
    “星落后的一段时间,地动山摇,地块秩序会重启,到时方位变了,死灵鸟就无法找到单子的地点了。”
    “什么!?那我们的家呢?”
    “无事,何处不能为家?”
    姚织收拾好行囊,拉着小包子,跟着死灵鸟开始了跋涉之旅。
    一路上,断壁残垣,流星不时划过夜空,灰土漂浮在空气中,橘黄的光在远处一亮一灭,杂草挤在倒落的红墙与瓦片间费力地生存着。
    走了约两个时辰,日头爬上高空,残云在天边橘着,红着,黄着,碎裂着,低嚎着,给整片天打上了猩红的底色。
    “姚织,还有多久到?”小包子踱着步,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本身是一只傀儡,但是她却比平常傀儡更有人性,会累,会吃饭,喜玩乐,大概是因为年龄还小吧。
    姚织无奈浅笑,露出酒窝,安慰道:“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不过你若累了,我就背你低空飞行一段。”
    “那方才为何不飞行呢?”
    “因为我们要留着灵气施法啊,不过剩这点距离用了倒也无妨。”
    小包子爬上姚织的背,圈住他脖子。姚织漂浮起来,身体向下压低空飞行着,死灵鸟也加速飞着,指引方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片戈壁上。
    正前下方有位亡旅者,风沙狂卷,迷住了他的眼睛,他佝偻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身后背的是用大片芭蕉叶包裹起来的尸体。
    即使是在这种天气,亡旅者也要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让亡者最后的灵魂得以归乡安宁。
    在第一次星落后,世界已是日暮途穷,满目疮痍。有些灵魂得不到安息,吸了被污染的诡谲灵力,会原地成为鬼人,不生不死,威力极大。
    所以这就开启了亡旅者落叶归根的使命,接受了雇主雇佣,一般是亡者的朋友至亲或是重建旧土地的人。
    眼下这人,是位发丝干枯夹白的妇人,头发乱散着,衣服也有些陈旧了。
    忽而,她身后的芭蕉叶动了起来,蠕动了几下,随即一只手穿过叶子伸出来,挣扎着,从背后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活人撕开了叶片爬了出来!
    发现情况不对,姚织立刻俯冲飞至地面,轻轻地将小包子放在地上后,走向前查看。
    此时,那叶子里的人伸出一只胳膊,轻微颤抖着。
    一旁的妇人吓得面色苍白,颤言道:“我的孩儿。”
    发现情况不对,姚织立刻俯冲飞至地面,轻轻地将小包子放在地上后,走向前查看。
    此时,那叶子里的人伸出一只胳膊,轻微颤抖着,还有一丝生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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