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梦》30. 一 一生的选择

    徒饮千行泪天不留耆旧想着 恋着 所以不惜一切
    ----馨苑
    旭炎已经在沙漠中走了两天多了。
    他必须，马上找到水源。不然，按照馨苑说的，要塞里的人马所储备的水，只够坚持七天。
    他还不知道，要塞。已经被龙族人攻占了。
    。。。。。。
    洽之，李真田和馨苑和几十人已经乘坐林硕准备好的几条小船离开了被大水包围的要塞。
    洽之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要塞就被龙族人这样攻下了。心里很是心痛，对于自己的寄托和部下的厚望。洽之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舍，可是，为了保住大家的命，这最后几百人的性命。他必须撤退。已经有几千名优秀的士兵在这里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个家庭因为战争而支离破碎！
    洽之看着渐渐远去的要塞，他站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头盔，深深地鞠了一躬。手下的人看到主将如此，也纷纷向要塞的方向低头默哀。
    就在这时，洽之猛然想到了馨苑，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死在这最后一战的，所以才把馨苑送走。现在因为林硕，自己逃过一劫。可是馨苑又在哪里呢？
    洽之不禁全身无力，同时，他也担心要塞的百姓们。他一下子有点慌乱。
    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可以让他再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容。
    他眺望远方的森林和一边的沙漠,心里想着,馨苑,你该从森林的路回到人族皇宫.我们不应该再相见,我只会给你带来战争.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不配.
    。。。。。。
    馨苑在百姓们离开要塞的时候就把他们按照人家分好了，三户人家为一队。每队有身强体壮的男丁。朝着人族的疆域，分别向不同方向撤离，这样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而现在，身边的要塞护卫和娄穆云的几百士兵紧紧地跟在她和紫灵的边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去。只是朝着要塞相反的方向，人族的领地驰去。
    馨苑曾经下定决心，要和洽之同生同死。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洽之，却生死不明。
    回想着在要塞大半年的点点滴滴。馨苑不禁心里一阵温暖。洽之的话语虽然不多，但是句句温馨，点点贴心。他的一言一行无不让她注目。为了要塞，为了朋友，为了自己，洽之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不曾犹豫。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从离开要塞到现在，自己每一刻都在后悔，都沉浸在想念之中。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回去陪洽之。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看上一眼。那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她不愿意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因为，那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让人无法呼吸，无法去想明天是该有如何的憧憬。
    想着想着,馨苑突然喝住了马儿。
    娄穆云和紫灵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姐？”紫灵不解地问。
    “娄穆云，辛苦了。麻烦你们帮我把紫灵送到安全的地方。”
    “公主你是要。。。。。。？”
    “我回去找洽之将军，不管要塞怎么样，我一定要见着洽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姐，我和你一起回去。保护你使我的责任。”
    馨苑微微笑了下，摇了摇头。
    为首的要塞军官说，“我们的命令是把两位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样的建议我们恕难从命。”
    “我去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各位不要再为难我了。”
    “小姐，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的。”
    “紫灵，我没事的。我认识路。如果你敢跟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谁都不要跟来!!!”
    “驾！！！”
    馨苑不等众人的反应，挥了挥马鞭，飞驰而去。她知道，回到人族领地以后很容易就被认出来自己是公主了.那样,就永远没有机会和洽之在一起了.而现在,多说只能让她们更不能分离。而且这一去，也许注定是回不来的。如果洽之活着，她就能陪着洽之等到龙族人冲进要塞的那一刻，一起死去；如果洽之死了，那她就找到他的尸体，然后埋了自己心爱的人，接着……
    紫灵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万分难过，流着泪，默默地说
    “公主，你要保重，我们会再见的！”
    一旁的娄穆云也要策马跟上，紫灵一把拉住了他。
    士兵们也从心里佩服这个娇小的女子,一头秀发随着马儿的起伏在空中飞扬,格外显出她的美丽.
    做出这个决定很难，但是自己还是下定决心了。甜蜜地逝去自己，比痛苦地拥抱回忆中的一切来得幸福得多。就让自己主宰一回自己的命运。让自己幸福一回，哪怕是短暂的,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眼。
    想起那个离别前的吻，馨苑的内心不禁充满了动力。
    她坚定地看着远方，要塞的方向。
    已经两天了,她的心情始终是十分得阴霾,而现在,她内心的感觉就像天上不眠的云朵,晴朗.
    ……
    “大人，你看。那里好像有水!”
    旭炎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水.一条浅浅的小河,从一座小山上流下来.
    旭炎喜出望外,算算时间,自己走了两天多,现在装完水抄近道回去,马上就能够回到要塞,见到真田少主了.他立刻下令
    “所有的士兵把水全部装满,带来的马车上的水桶全部装满!快!”
    “是!”
    ……
    过了两个时辰,他们装满了水.立刻快马加鞭向要塞的方向赶去.……
    馨苑一路飞驰,来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她停了下来.
    她以前听林硕讲过,右边的那条路就是她从来没有走过的,虽然是沙漠,但是一天半的路就可以到达要塞了.左边的那条路是他们一直经过的路,经过的是树林,只是要走两天半的路.
    馨苑知道,她有的是时间,可是洽之不能等,也许,多过半个时辰.也许就永远看不到洽之了,剩下的只是那些可恶的龙族人.一想到这里,馨苑并不犹豫,夹了一下马肚,如同一支箭一般,像沙漠深处飞去,渐渐消失在尘土之中.
    ……
    洽之,馨苑和李真田等几百人.下了几条船以后,林硕的副将从森林里牵出了马.
    洽之看着这些早已准备好的马,不禁热泪盈眶.想到林硕的细心周到,他在心里又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大家都沉浸在悲哀之中.
    李真田打破了这样的气氛,说
    “大家上马吧,大水应该已经退去.龙族人马上就会追来了.”
    ……
    过了大半天,天已经露出了晚霞,开始暗了起来.
    李真田细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李真田.
    李真田说
    “旭炎还会回要塞送水,如果搞不清状况.他们会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龙族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李真田在思索怎么办的时候,洽之没有多余的动作,调转马头,飞快地往回跑去.大家心领神会,马上跟了上去.
    一队人又穿梭在回要塞的路上,那片他们熟悉的森林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森林中留下的.只是密集的马蹄声.
    ……
    抄近道回来的旭炎已经到了要塞,他的部下看了看要塞,小声说道
    “有点不对.”
    “为何?”
    “你看,洽之将军在要塞的后门从来都是安排六名哨兵的.旭炎将军你看,现在城楼上有多少哨兵?”
    “十名!”
    “对了,这下就不对了,要塞可能已经被占领了.”
    话音刚落,四周就出现了无数龙族人,他们手中举着火把.一下子把昏暗的四周照了个通亮.旭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龙族人团团围了起来.
    旭炎身经百战,恶战,苦战什么他们没有经历过.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旭炎看了看四周,马上镇定了下来.对部下说
    “兄弟,我们圣族军队向来不惧怕死亡.”
    旭炎仰天大笑,向部下点了下头.说了句
    “在这里看着!”
    当龙族人还在诧异在旭炎的笑声中的时候,旭炎就如同一只猛虎一般,冲进了龙族人的包围圈里.
    此时的他,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想到李真田将军可能已经死于龙族人的手中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愤恨.默默叨念着,“少主,末将来陪你了.不过,要找些陪葬的!!!”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缨枪,一下下准确无误地刺中了一个个龙族人.他的一匹马在龙族步兵阵中来回践踏,几乎没有人能够近身伤害到他.
    一个个龙族人倒在了旭炎的马蹄之下.
    龙族的安兴以枫见状,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旭炎的副将听到了这样的号令,转头朝着剩下的几十骑兵吼到
    “圣族的军队有没有丢下过一个兄弟?”
    众人齐声回答道,”没有!!”
    “那好,跟着我,去把那些弓箭手干掉!!保护旭炎将军!!!”
    “啊呼……”
    旭炎知道,即使这样.他们也必死无疑,没有活的可能.
    但是一想到洽之,李真田,馨苑和李真田等人的面容,他立刻感觉道.这些面前的人,必须死掉.必须被打入深渊,不得超生.旭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身子微微一侧,挥向了一名龙族人.
    ……
    馨苑在沙漠中已经热得头晕了.沙漠中的温度在下午可以把水沸腾.况且馨苑在走的时候没有多带水,更没有什么防护太阳的用具.平日让人温暖的太阳在这时却让人无可奈何.
    她的心里,只是想快点见到洽之,只有这个念头,时时刻刻在支持着她.
    烈日在她的头上肆虐地照射着,经过了一下午的暴晒.馨苑已经坚持不住了.她脸上的皮已经开始褪去,白皙的脸庞和肌肤被晒得通红通红.马儿,也跑不动了.
    刹那间,馨苑从马上掉了下来,掉在滚烫的沙子中.她已经完全体力透支了.
    马儿瞧见主人掉了下来,立刻停止了步伐.它围着馨苑不停打转,试图唤起躺在沙上的馨苑.
    馨苑满脑子都是洽之,想到洽之的笑,他的眼神,馨苑就如同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感觉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挣扎着站起来,费了好大的劲.
    馨苑拿出她的水壶,晃了晃,没有多少水了.她打开盖子,把剩余的水全部灌进了马儿的嘴里.
    她知道,只有马儿跑得动,她才有可能快点见到洽之.
    过了一会,馨苑带着眼前的迷糊,艰难地爬上了马背,趴在上面.这时,天色暗了下来,晚间的沙漠又突然变得格外得冷,刺骨的风儿让人无处可躲.馨苑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抚摸着马儿的头,轻轻地说
    “马儿,你一定要挺住.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让我再看到洽之一面.”说完,馨苑就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用尽了馨苑全部的力气.
    马儿如同懂人性一般,充满了力量,向眼前无尽的沙漠飞奔而去.
    ……
    过了一个时辰,马儿依然毫不停息地向前飞驰,可是馨苑,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从马上摔了下来.
    任凭马儿怎么用嘴摇动馨苑,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马儿仰天长嘶鸣一声,在馨苑周围转了几圈，向来的路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