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梦》17.生不如死

    十七 生不如死
    所有的遗憾都会给人留下一个美丽的角落去回忆他们曾经拥有的东西.                                   ----洽之
    旭炎带着四个联队的士兵。一路向要塞寻来。
    在旭炎的心里，除了难过，就是伤心了。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四十年的雪山，自从龙族开始进攻雪山以来，在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没有静静的欣赏过夜空的美丽。心底，放不下对于雅佩，真田的思念与眷恋。内心，向往着月光的圣洁，痛恨着龙族的贪婪。
    旭炎默默许下心愿
    龙族，战斗，现在才刚开始。
    。。。。。。。
    “什么?洽之将军失踪了?可能就在人族大营里?”紫灵惊叫起来.
    听着过来送菜的士兵不小心说出来的消息,正在缝衣服的馨苑一针刺在自己的手指上.面色突然苍白起来.
    “天!”紫灵大声叫道.
    “韩大安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百般折磨，别说一个要塞的将军了.”馨苑无力地说.
    “嗯……”
    娄穆云提着刀就往门外走。
    馨苑一把拉住他，拼命地向他摇头，说道
    “韩大安那么凶残，不怀好意，你去，是去送死。”
    娄穆云愤恨地把他的刀扔在地上，大声说了句
    “唉，这群狗娘养的！”
    其实，馨苑不知道说什么好.脑中萦绕着平时的那些场景,洽之对她们的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和紫灵每一顿饭都是洽之精心做的;洽之在龙族据点奋不顾身救自己的片断;为了要塞的百姓不惜一切，用自己的生命奋力抵抗外来敌人的决心;为了朋友甚至连命都不要的这样一个人……
    馨苑看着手指上缓缓渗出的血,心里的苦涩和心疼越积越满.她好想,好想好想这一切都快点结束或者从来没有发生过.好想过平静安逸的生活.好想和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渡过此生.而韩大安，打破了这一切。
    面前的现实,似乎,有点不可能.当初来到要塞,她感到快乐,单纯的幸福和自由.当她渐渐喜欢上这里的一切的时候.又有这样一个人让她质疑自己最初的梦想.
    她知道,这伙人族在韩大安的带领下,不为别的,正是冲着她来的.为了要把她带回那个牢笼而来的.
    几天的战斗让无数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送了命.他们本来应该还能够看到要塞美丽的晨曦和令人神往的夕阳,可是现在，他们只能在亲人的眼泪中变成边塞的野鬼,无家可归.
    馨苑的自责和愧疚充斥着她的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着她.此时的她,心里突然特别想念洽之.想马上就看到他.想念平时的那一份安全感.她的无助和失落全部写在了她的脸上.任凭手指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此时的痛,又怎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可以来代替的?
    馨苑转过身子,背对着紫灵.留海遮住了她的面额.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无声地抽泣着.她多想,承受这一切苦痛的,是她自己.
    忽然间,她闻到了鸢尾花的香味.想起了她和洽之在星空下的那一片回忆.
    馨苑,泪,血,痛.
    ……
    馨苑来到林硕的住处，她见到林硕以后，说
    “将军。现在这里属你最有威信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是人族的公主，他们的到来也许就是冲我来的。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人族大营，换出洽之将军。不然，我就会是罪人了！”
    “馨苑故娘,这些天来你为要塞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已经看见.不过战场和战斗向来是军人厮杀的地方.感谢你对洽之将军的关心.现在请你回房间.不必多言.副将,帮我把馨苑故娘送回去!”
    “是!”
    馨苑难,真的很难.她害怕,害怕失去现在仅有的自由和不被束缚的快乐;害怕失去在要塞中和大家的纯真的友谊;失去对于洽之将军的那份特殊的情义和那份对于要塞的留恋.
    缘份本是生命中的偶然 ,冥冥之中的定数谁都逃不了.可是命运却一次次折磨着自己，让她一次次地失落.想到韩大安的毒辣和不择手段,她不禁更加担心起洽之起来.
    她登上要塞城墙，望着不远处人族的灯火.她不禁难受地流起泪来.
    夜深 无语
    心却飞扬 不知不觉 担心起你的一切
    希望我一点一滴的保佑 你可以听得见
    如果有苦有痛 请让我一个人来承受
    馨苑默默地说道。
    ……
    馨苑抬头看着璀灿的夜空.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她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了想念的力量,那种可以让人轻易掉下眼泪的力量.
    ……
    林硕又何尝不想让洽之安全地回来？
    自己从前和韩大安打过仗，他是一个诡计多端，不伦不类的家伙。只怕馨苑去换洽之，却丢了自己也换不出洽之。
    况且，韩大安这次来，不只要馨苑，还要这个要塞。因为，这里是通向雪山的密秘通道。人族又何尝不想去雪山？
    ……
    人族大营。
    “你好,白发将军.一晚上睡得还好吧?”韩大安不怀好意地看着洽之,”报上你的姓名,军衔.”
    洽之依然默不作声.连看都不看韩大安一眼.洽之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他不后悔做一名军人.自从第一次穿上盔甲,跟着林硕学枪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后悔过.能够为了正义和信仰而战,那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就算战死,那也是无比光荣.
    要塞的兵只有死的,从来没有降的.
    洽之抬起头,眼里，根本没有韩大安.
    ……
    过了许久,韩大安沉不住气了.冷冷地说道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韩大安停顿了一会,向月照吼到
    “月照,把他的左腿给我打断!!让他终生不能骑马!!”
    月照虽为军人，但早已腻透了这种无聊的游戏.本来就觉得这场战争是没有意义的,为了一个女人，让他损失了这么多优秀的士兵. 听到王爷这个命令,他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月照!!你聋了？快命令手下给我打!!”
    “是……”月照没有办法,只能听从王爷的指示.
    但是手下刚要动手,月照就阻止了他们.
    “我自己来……”月照随手抄起了一根棍子就朝洽之的腿上砸去.
    不一会,洽之的左腿，鲜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白色的战袍这样了.
    韩大安看着洽之,得意地说道
    “你还是快点招吧.不要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
    洽之疼痛难忍,但是他还是一言不发,愤怒地看着韩大安,真的好想用眼神把他给杀了.
    月照心里很是为洽之担心,心里默默叨念着,还是快说点东西吧.不然,你会死的!
    看到洽之如此坚韧,韩大安怒气不禁又上来了
    “好啊,你那么犟.那我到是要看看是你比较强还是我的棍子比较强.哼,月照,给我打他的右腿,狠狠地打,打到断为止!!!快!!!给我打!!!”
    “遵命……”月照从心底佩服这个男人.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挥动他手中的棍子.一下下……
    洽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想到和馨苑在森林，在夜空下的场景。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身上的这条头巾以及馨苑那熟悉的发香都在心中荡漾着……
    他微微笑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了胸前还有馨苑木雕样子.瞬间，他感到有无比的力量在支持他,让他不那么轻易地倒下.
    这时,他意识到,有些东西是无法褪去的,它会慢慢沉淀在记忆中,成为一种习惯，一种痕迹,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超越距离的期待.洽之希望他们可以快点结束他的生命.然后,对于她的思念,就可以变成永恒的了.
    ……
    一阵剧痛过后,洽之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王爷,他的双脚已断,以后应该就是一个废人了.”
    “嗯,呵呵.不错.把他给我拖下去,记住,不许让他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明日，在两军阵前，把他给我拖出来，我倒要看看，馨苑在不在这个要塞里。不在，就杀了他！！”
    “遵……遵命.”月照低下头,难过地看着满身是血的洽之.他受伤的双腿，不停地抽搐.
    月照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你还真是硬,兄弟!”
    月照一下子想到了这几天的战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要塞始终无法攻下.月照知道,有了这样的将领,他们是没有办法的.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