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黑色系》5.第5章 初探凝香楼（下）

    到了花厅，安排地方坐下，张罗酒菜，这一套动作下来，我和老鸨子已经“红姐”“张爷”叫得亲切，好像我是她的老姘头。
    我自称家里是在北方做皮货生意的，想往京城发展，先来探探路，目前住在一个亲戚家里。
    红姐一边跟我套近乎，一边招手叫来两位姑娘。
    我上下打量一番，挥手让她们走开，回头说：“红姐，你这人不实诚。我可是掏心窝子地交你这个人，你就整俩庸脂俗粉对付我？”
    “张爷，你可冤死奴家了~您贵人踏贱地，我搂着疼着还来不及，哪儿敢怠慢您哟~这不，马上就到‘投桃报李’的时辰了，您到时候看上哪位姑娘，随您挑！”
    “投桃报李”就是让当红的几位头牌姑娘登台展示才艺，或唱首歌，或弹个曲儿，或吟首诗，或跳个舞……台下的客人看中哪个姑娘就花钱买“桃”往她身前的筐子里扔。这“桃”其实就是个粉色的布球，半点桃形儿也没有，不过可不便宜，一两银子一个。最后得“桃”最多的姑娘就是今晚的“花魁”，给花魁扔“桃”最多的客人称为“占花”——独占花魁之意。
    台上一溜儿姑娘排开，台下立马就热闹开了。
    几个穿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蝴蝶似的在人群中翩翩来往，每人后头都跟个捧着纸笔的龟奴。就听各桌叫嚷声此起彼伏——“桃娘，过来，我买芳蕊5个桃！”“我买青荷6个桃！”“我买水莲10个桃！”“念奴，20个桃！”“青荷再加10个！”忙的几个“桃娘”脚不沾地，记录的龟奴墨汁混着汗珠子在纸上淌。
    台上姑娘表演的是啥，干脆没人看，听也听不见，场面这叫一个火爆！简直就是“超级□□”、“我浪我秀”的总决赛PK现场！
    我也买了5个桃，随便点了一个叫念奴的。其实这些姑娘一上台我就花了眼，除了服装各异基本看不出区别，都是大白脸黑眉毛红脸蛋儿红嘴唇，伴着一阵阵香风直冲鼻子。真佩服那些客人还分得出谁是谁，也不怕扔错了筐？
    我掂着手里的“桃”，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里的消费水平这么高，恐怕要丢人！”。
    正想着，忽然门口一阵骚动，伴随着姑娘的尖叫，几个凶神恶煞地家伙闯了进来。花厅里的人都回头看门口，难得地安静下来。
    为首的倒是一副白净长相，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道：“红姐，香茗姑娘还是不见客么？”
    红姐也慢条斯理地回答：“不好意思，凌爷，香茗实在起不来呢，等她病好了，我亲自送到爷府上去。”
    “哼，等？爷等的时候还短么？！就是坐月子也该完事儿了！今天就是死人，我们也得带回去！”说着就示意身后的家奴动手。
    “且慢！”我运了一口气，大声喊道。然后打开扇子朝着这些人走去，暗里对额鲁一翘大拇指。
    来之前我让额鲁给我找几个人来这凝香楼砸场子，一是探探他家的背景，二是让我来个英雄救美，跟老鸨子建立友好互利关系。本以为他也就给我找几个小混混，没想到整的这么似模似样，好小子！
    “这位兄台，红姨都说了，香茗姑娘确实有病在身，不是故意推诿老兄。不如给小弟个薄面，让小弟请你喝杯水酒，化干戈为玉帛不好么？”说的真是大方诚恳啊，感谢古装电视剧！
    “哟！你是哪家的兔儿爷？！爷的事儿你也敢管？！回去长齐了奶毛儿再出来吧！”
    对，说的好，一定得打起来！额鲁这小子看着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嘛！不过管我叫兔儿爷就有点那个了……
    “这位兄台，出口伤人可是不好的，吓着姑娘们就不好了，就算没吓着姑娘们……”我话还没说完，那“凌爷”就伸手一搡，骂骂咧咧地说：“谁跟你磨叽？！痛快儿给爷让开！”
    来得正好！我一个手刀侧击，闪到他身侧，紧接一个冲顶膝硌在小腹上。不过因为是“自己人”，我下手只是点到为止。
    这时额鲁也跟旁边的家奴动起手来，凝香楼的护院也来了十几个。我不敢下手太重，多数都是玩玩花架子，不过对方的拳头还真实在，好几拳打过来都带着风声。我一边招架一边冲他们使眼色，意思是“自己人自己人”。
    大概小半顿饭的功夫，双方鸣金收兵。“凌爷”被家奴搀着一瘸一拐地狼狈逃窜，临走还撂下句狠话：“小子，你等着，爷早晚宰了你！”真敬业啊！
    我们这边战场损失比较大，桌椅碗碟多数砸烂。人倒是没什么，只有几个护院负了轻伤，我也被不知哪个“自己人”打了个乌眼青。
    红姐一边跟客人陪不是，一边叫人收拾花厅，一边让请大夫，一边拉着我的手说：“张爷，你何苦掺和进来。我们是不怕的，不过要是带累了你，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红姐，我个老爷们儿不当什么，要是伤着了你的花容月貌，我才叫心疼呢！”我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借口回家看大夫，离开了凝香楼。
    刚出来没几步，额鲁说了句话，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绊摔了。
    他说：“小姐，那些人……不是我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