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2.第二章 情难守

    初秋的一早骤来一阵疾雨，午后转为细雨纷飘，蒙蒙微雨笼罩缥霞峰。
    流云阁内，悠立在琉璃窗前的身影，一身紫裳白云流纹饰染的衣裙，简雅挽起的发上，只以二根浅紫琉璃钗穿过，像衬映窗外的空山灵雨般，秀丽中更见一份清逸。
    她凝视着那一根根深褐色的长柱上，淡绿与雪色云纱飞扬，倒映荡漾景色的湖水，幽幽若梦。
    她回来的即晚，他轻轻的推开了她，却重重的拒绝了她的爱。
    她回来的翌日，她开始不断的呕吐不适，大夫说……她得了孩子……
    她低头望着自己那平缓的小腹，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但是，她没有感到高兴。
    因为……她的腹中没有他的孩子……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哭笑不得，更是悲痛欲绝。为何？为何他不能碰她？为何她怀上的不是他的孩子？
    “小姐，您的药。”侍女端着汤药进房。
    窗前不动的身影傅来轻声的叹息。
    “可否要奴婢先为您放到桌上，凉了些再喝。”
    “拿过来给我吧。”她轻声又叹了口气，从侍女手里接过汤药。
    知道若没见她喝下，侍女是不会退下去的，这是他特地吩咐的。
    因为她的身子非常虚弱，一年里几乎有五个月躺卧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无奈摇摇头，将汤药喝下。
    侍女接过空空的药碗，转身便离去。
    “风景虽好，只是人间萧条；歌舞虽好，只是观者寂寥。红尘如梦，烟雨多愁。一楼烟雨，为谁坠，为谁起？红尘纵然可笑，我辈依旧痴情！”她挑起一边唇畔浅笑，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叹又似有些无奈。
    “红尘自有痴情者，痴情莫言太轻狂，我们结识红尘中人，怎能说红尘可笑呢？”低缓带着几分漠然的嗓音从她的耳边传来，感觉到了他的接近，她抬起的柔颜绽放美丽的笑脸：“你来啦。”
    两眸相对，恍如隔世。
    他瞧见她脸上的泪痕，他瞧见她脸庞的憔悴，她瘦了许多，也……哭了许多……
    “不是说早朝后会很忙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朝他展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笑着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眨眨不停的眼睛似乎在问他，他是为了她才回来吗？
    他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勾唇而笑道：“你可有想我吗？”他是刻意不回答她的，他从来不敢将心底里的话说给她听，免得为她以后带来不安。
    她甜甜一笑，主动将自己的身躯偎进他的怀里：“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最想你的。”见到他，她才有食欲，见到他，她似乎能看到光明。现在，她终于明白一日不见如见三秋的感觉，此时见到他，她真的好像等了很久了……
    “今天可由吃药？”他低笑问道。
    “我今天好乖哦。”她点点头，像似个小孩儿撒娇的模样。
    “从明天起你多喝些安胎的汤水吧。”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她抬头看着他，颦眉问道。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不喜欢孩子的？”他挑眉反问。
    “可是她们说……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便不能像以前一样抱我了，如果孩子出生了，你就不再理我了。”她哭着鼻子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谁说的？我刚刚不是才抱了你吗？”闻言，她的话使得他哭笑不得，想来她完全误解了她们的意思。
    “对哦，那你说喜欢我腹中的孩子吗？”她想了想，勾唇扬出脸颊两朵笑花。
    “喜欢啊。”那肯定是个幸福的孩子，他想。
    “可是……它……并不是你和我的孩子……”她的语气轻轻淡淡的，却有着浓浓的酸意：“不是你的，你还要它做啥？”
    “傻瓜。”他拥她进自己的怀里，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就算不是我的，但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摇摇头，不懂的眼光看向他：“不是你的，我才不要呢。”
    “可是它有生命啊，或许现在还早，迟点吧，你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它会踢你，那时候你便能分分秒秒的感觉到它的存在，甚至不想放弃它呢。”他温柔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解释道。
    “真的吗？”她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我何时骗过你了？”
    她点点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毫无疑问的相信，只要他想要这个孩子，她便为他生个好孩子。
    “她们还说如果我有了孩子，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了。”她道。
    “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分开房间休息了。”他缓声道。
    “为什么？”
    “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告诉她一切为了孩子？她肯定不会答应。告诉她因为男女有别？她肯定会哭起来。
    “我知道了，是因为你嫌我脏吗？你嫌我被其他男人碰过吗？嫌我身上总是留下别人的痕迹吗？”她流着泪问道。
    “才不是这样呢，你不脏，很干净啊。”他声音轻轻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柔，好似在唉着心中的珍宝。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要不是自己强迫她做那种事，她可能成为永远在他心里纯洁的女孩，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依旧是纯洁的，不受任何污染。
    “呜呜，怎么办？都怪我自己太脏了，连你都不肯要我了。”晶莹的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她伸出手欲止住自己丑态，可是泪水却一发不可收拾。
    “四娘……”他唤她，用那种淡淡的，隐隐温柔的声调。
    “嗯？”她抬头看他，泪眼朦胧。
    “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四娘永远都是最好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哄道。
    “那……”她想要他的答案。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轻声问道，他问得很轻，生怕伤害了她。
    她无语，想了一阵子后，点头答应了。
    虽然是说陪着她，但她知道，一觉醒来之后……
    他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