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飞翔》28.人鬼殊途

    下了火车，看着y市火车站，还真是破败萧条。这个车站在2005年翻新扩建了。看着这个老车站，还真是很怀旧阿！
    出了车站，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衣龙茹竟有了一种何去何从的感觉站在路边发呆。
    载客摩的扯着嗓子喊“小姐，到哪里？起步价2块钱。保送到门口！”
    喊了好几声见女孩不理他也讪讪的离开了。其他的摩的上前开口吆喝，依旧没能唤起那个发呆的女孩子。
    呼吸着y市特有的气息，衣龙茹的脑海里百转千回回忆着过往，脸上不动声色，可是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趟过脸庞，流到嘴角泛起一阵苦涩。这苦涩的味道可真是现在她的心情写照！
    真的是没有地方可去。
    最后衣龙茹招了一辆计程车穿过市区，向市郊驶去。确切的说是驶向市郊的墓地。
    或许衣龙茹太专注自己的情绪，没能发现从她下车就有一束目光注视她。看着她发呆，看着她流泪，看着她猛然醒悟的招车离去，当然也不忘紧跟尾随。
    紧跟衣龙茹的是洪禄，他对她很好奇，当然好奇了。拥有那样好身手的人当世数得过来，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竟达到那样的境界。从小就被家族里的人夸耀是天才的自己也不抵不过她，更何况自己比她大七八岁。洪禄细想着y市的高手，大概只有梅氏的族长可以和她较一长短。也有可能她比梅紫更胜一筹！毕竟她的岁数小的多。
    在市郊的西岐山是梅氏家族的墓地。出租车走到山低下不再向前了。衣龙茹当然明白这是规矩，毕竟这里只有梅氏的人才可进入。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大嫂不由得对衣龙茹说“闺女，你是梅家庄(梅氏庄园)的？如果不是，这里是不开放的。外姓人只有梅氏族长邀请才能进去参观。”
    衣龙茹点点头，挥挥手和那个热心的大嫂道别。
    好心的司机大嫂见她点头，就没多心掉车头离开了。毕竟能在这个时间进入西岐山的人一定是梅氏的重要的人。是啊，晚上十点了，如果不是真正的梅族人那里来的那个胆。
    不行一里路，来到山门前，看着魁梧的古老的山门，看着门楣上苍劲有力的题字，衣龙茹不由得的感慨着。轻灵的声音读着门楣上的字“千娇百媚”好一个千娇百媚！
    读完衣龙茹整整衣服，理了理头发，以梅氏族长的标准拜姿行三叩九拜大礼上山。
    每行三个台阶就叩首，并在心里念叨“不孝女子梅紫向列位祖先请安了。”从山门到半山的梅氏祠堂辗转几次有台阶和平台，大约要行百八十个大礼。可是衣龙茹很标准的做到了，而且做的很虔诚。
    推开梅氏祠堂的门，大殿里冷冷清清的，这里在y市来说是禁地，不是政府的禁令，不是y市人对这里充满敬意而不想闯入。真正的y市人是害怕这里，是因为这个富丽堂皇的祠堂里供奉着百八十位梅氏族长的骨灰。而且上任梅氏族长在这个大殿的大梁上上吊自杀了。这也是十几年前轰动全市的大新闻，他们害怕沾染梅氏家族的霉气而不敢来。
    这么大的西岐山只有个看山的聋老头，也是黑天就睡觉，所以衣龙茹很顺利的进入了梅氏祠堂。
    望着祠堂房顶上的梁柱，衣龙茹犹如看见姑姑如仙人一般吊在那里，位列仙班！当时十三岁的她真的吓呆了，不是恐惧，而是再也看不到姑姑的花容月貌，再也听不到姑姑亲切的教导，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成为梅氏的族长。
    来到排位前，衣龙茹拿起姑姑的牌位，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说“妈妈，我一直都知道姑姑就是妈妈！当年我是多么想叫您一声妈妈，可是，我知道你不允许的。为了保护你所爱的那个男人，你竟然狠心的把你亲亲的女儿送给自己的弟弟养。你可知道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你可知道你最爱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你已经成仙了？你可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你可又知道他也是儿孙满堂了？最主要的是他是你今生唯一的至爱，而你却是他人生里的过客？”
    她是很不满，可是有很心疼，心疼这个母亲。
    这是姑姑的秘密，也是她的秘密。
    擦了擦眼泪，轻轻的放好姑姑的牌位，衣龙茹坐在供桌前的八仙凳上和大殿融为一体，感觉她就是这祠堂里的一部分。
    “蓝，我不可以和我的母亲说说话么？”
    衣龙茹很好声的对“景泰蓝”说。
    “景泰蓝”摇摇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应该明白，你的母亲已经转世了。她此生的心愿已了，所以就无牵无挂的云消雾散了！”
    说完这些，“景泰蓝”有点跳脚的哇哇的叫了起来“我见过这么多梅氏族长的转世，哪有你这么难缠的？你的执念太深，害得我也只能陪你重新轮回在时间的缝隙里。”
    显然衣龙茹根本就没听见“景泰蓝”后面的抱怨，而是痴痴的念着“此生的心愿已了，无牵无挂？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得知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衣龙茹倍感难过，不过心里也释然了，“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是不心疼了么了？不是要加倍爱自己的孩子么？那我还深究什么？”
    正是母亲的不爱，所以渴望爱的自己才为了孩子，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个家。看着张启明出轨，听着姚青的弟弟姚岩对自己的热嘲冷讽，望着姚青带着女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任由他们算计自己。
    自己太自信了，当失去了生命悔不当初！
    为了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为了孩子不失去父亲，自己面面俱到的周旋在他们中间，还有梅氏家族里的事情，整天的缠绕着自己，又不是超人，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为了孩子不再守着那个无望的婚姻在那个漩涡里挣扎。
    虽然不可以重来，但是却有一个机会让我回到未来继续爱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衣龙茹很轻声地对“景泰蓝”说“蓝，谢谢你。”
    “景泰蓝”没想到会听到她的感谢，老一会都没出声。
    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真的想为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你是回s市的好。你的魂魄和这里相系，你和现在的自己想见，我怕你会消失。回到未来从何谈起？俗话说得人鬼殊途就是这样。再说你见了，你要改变什么？真改变了你更不能回去了。
    你安不下心，我就由着你来。只是让你明白你来了也是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安心的等待！“
    衣龙茹点点头。
    她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不回来看看，自己是不死心的。现在看到了梅氏祠堂，向列位祖先磕头请安了，和姑姑说了多少年都没有说的话，虽然和现在的自己不能见面，如此近距离的感触也是欣慰的。
    “蓝，我明天就离开。”
    听到她这样说，景泰蓝点头消失了。
    衣龙如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午夜三点多了。最多再呆一个小时就离开，所以就坐在凳子上假寐起来。
    在山低下的洪禄，被北方初秋的寒气冻的原地跑步。不由得骂自己多管闲事，管她是谁呢？总比在这里挨冻的好。更怪自己怎么就把出租车司机给打发走了！ 望着那么高的山门，望着半山腰的梅氏祠堂，洪禄没有跟上衣龙如。因为他看见了衣龙茹标准的梅氏叩首大礼，看到了她自如的穿行在梅氏排列的梅花暗道。
    现在他还不想和梅氏为敌，还是不要乱闯的好。
    由此也可以看出那个女孩一定是梅氏家族的人，原来梅氏人是深藏不露阿，连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都如高深，那么梅紫更是深不可测。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觉得有人靠近了，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女孩已经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