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37.第三十六章：仇恨•友谊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库洛洛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里自己的床上，外套和鞋已经脱了下来，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
    库洛洛慢慢坐了起来，一只手扶住了额头。他感到头疼欲裂。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和人喝酒，印象中好像喝了不少，后来就是一片模糊了。看这情形自己是喝醉了，而喝醉以后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然记不起来了。
    库洛洛混混沌沌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洗漱，他没开热水，冰冷的刺激使他的头脑清醒过来，立刻就觉察了这次不谨慎的行动所潜藏的危机。
    该死。完全不记得昨晚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可是大麻烦。自己一生中，可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库洛洛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光洁得象大理石一般的脸孔，饱满的额头，两只比最深的夜更黑的眼睛，那里面透出一股决绝。
    如果身份暴露了，就杀了这些人，就像对那个医生那样。镜中的库洛洛嘴角上扬，笑容显得有点狰狞。
    “你醒了。”一个平淡无奇的口吻，不是每天早上醒来所熟悉的雪菜的声音。库洛洛扭过头去，静流站在盥洗室门口看着他。她走路像猫那样无声无息，库洛洛不知道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这天杀的酒精，把他的神经都弄得迟钝了。
    “静流小姐。”他转过来，脸上的笑容是那种最单纯最优雅的，“昨晚我失态了，实在万分抱歉。”
    “无妨。”静流说，“男人喝醉酒也没什么奇怪的。再说是我那不知好歹的弟弟硬拉你去喝的。”
    “昨晚是两位小姐服侍我上床的？真是太给两位添麻烦了。”库洛洛说。静流摆摆手。
    “昨晚我可曾做过什么冒犯的举动？”库洛洛担忧地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静流回忆道，“就是吐了一次，衣服上溅到了点，我们给你脱下来洗了。后来你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让您笑话了。”库洛洛十二分的抱歉，“昨晚我都说什么了？没有口出不逊吧？”
    “没有。”静流的目光有些奇怪，盯着库洛洛看。“你倒是说了些有趣的话。你说你杀过很多人，犯过很多罪，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才隐姓埋名躲到这里来的。”
    库洛洛一开始感到后背冷汗冒出，等听到后来，一颗心又平复下来，笑了出来：“哦？我说了这么有趣的话？这样的话都被你们听到了，我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们对视了一阵，静流也笑了说：“对不起，我骗您的，您昨晚什么也没说过。”然而她虽笑着，却殊无笑意，双目也没有离开过库洛洛的脸片刻。库洛洛觉得她那尖锐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躯壳，在窥测自己的内心深处。
    他不由自主地又追问了一句：“我真的没说过什么吗？”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静流又看了他一会，最后，她好像满意了似的，终于把目光掉开了，说：“说没说过我不清楚，昨晚主要是雪菜照顾你。”
    库洛洛呆在原地，静流不等他反应，已经自顾自地走了。
    库洛洛牙关紧咬，手攥紧又松开，他真恨不得手里攥着这女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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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房间，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台灯发出昏黄的光，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脸孔藏在灯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闻到一股浓重的雪茄的味道。他一开口，说话带着粗重的喉音。
    “幻影旅团的团长？你看清楚了吗？”
    “我看的千真万确！”站在他面前的人说道。看年龄不过25岁上下，光滑稚嫩的脸上还没有被皱纹所占领，眼睛里的热情也还没有被老于世故的漠然所吞噬。
    “他不是死了吗？”坐着的人疑惑的自语道。
    “也许，他只是假死。”站着的年轻人说，“那个团长诡计多端。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却逍遥自在的活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确实，这也有可能。虽然叫人难以置信。”坐着的人说。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属下是从来不撒谎的。当年约克郡拍卖会上，他们明明看到幻影旅团的团长和其他五名团员被打成筛子一样的尸体，应该是活不成的。但谁知道呢？幻影旅团的利害在黑道中传闻甚广，拍卖会上一场大战，旅团11名成员挑战众多黑帮联盟的几千名帮众，竟然毫发无伤！那一场血雨腥风，实在叫人胆寒！旅团成员在大家心目中都成了魔鬼式的人物。最后是所有黑帮的首领十老头请来了8名杀手组成一个暗杀团，其中包括著名杀手家族揍敌克家族的两位当家人，才摆平了这件事，然而紧接着就发现了十老头的神秘死亡。后来又发现幻影旅团是流星街出身，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现在想来，这里颇多疑惑之处，也许隐藏着什么难解的奥秘。
    “好。”坐着的人说，“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年轻人却一下子跪下，郑重地说：“大哥，幻影旅团团长杀了我哥哥，我与他不共戴天！请大哥替我作主，为我报仇吧！”
    “就是在那次拍卖会上吗？”坐着的人说，“这么久了，你还没放弃吗？”
    “杀兄之仇，怎可便忘？”
    “但这事恐怕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年轻人不平地叫道。
    “我们帮众之内，兄弟们都是讲义气的。但你哥哥不属于本帮，自不在我们出头的范围内。再说，他是杀手，本来就是在黑暗道路上行走的人，每天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应该有随时赴死的觉悟。任务没有完成，反被杀死，也是迟早的事。”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我也劝你一句，不要任意妄为。”
    “大哥，您可以冷眼旁观，但哥哥是我手足，我是一定要为他报仇的！”年轻人激动地说。
    坐着的人沉下脸来，语气中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你忘了帮主的禁令了？禁止和幻影旅团结仇。你想违抗帮主么？”
    “我不敢。”年轻人赶忙说道，“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当初在拍卖会上，幻影旅团不是也抢了帮主看中的东西么？帮主为什么就这样忍气吞声了？难道我们布莱克黑帮还怕了他们幻影旅团不成？真是窝囊！”
    “放肆！”坐着的人拍了桌子，年轻人虽然满脸不服之色，可也不敢再顶撞了。私下议论帮主的不是，这罪过可是很严重的。坐着的人说：“看来，我得暂时替你保管了。拿来吧。”他向年轻人伸出手来。
    年轻人这才露出惊慌之色：“大哥，不要，是我错了……”
    “只是暂时替你保管一下，不是要赶你出帮。不过，你若再固执，我也保不得你了。”
    听得大哥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年轻人只得把胸前别的一个像章拿下来，交道大哥的手里。大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身后的灯光把那像章照得一清二楚，夜枭的那双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
    年轻人走出去，早已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等在外面，一见他出来，就问他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年轻人说，“大哥不肯帮忙。而且我现在连像章也被没收了，大哥摆明了不想让我行动。”那像章，原来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而且是奉命行动的必要条件。
    “那你打算怎么办？”
    年轻人握紧了拳头：“哥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但这次恐怕只有我以私人身份单独行动了。我就是为了报仇才加入黑帮的！”
    “别灰心。”他的同伴们安慰他，“咱们弟兄这么多年了。即使没有那个像章，弟兄们也都会帮你的。”
    “谢谢！”年轻人感动地抱住了同伴的肩头。
    窗外的夜色中一双黄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室内的情况。突然一振翅，扑啦啦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中。它径直飞进某处一栋依山傍水的独立别墅的二楼窗口，屋里没亮灯，但窗户开着，窗前坐着一个人，那东西飞到他抬起的手臂上，收拢了翅膀，看上去就和那像章上的形象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很多。它是一只真正的夜枭。
    那夜枭叽叽咕咕地对着那人咬耳朵，那人拿了一小块血淋淋的肉块，喂到夜枭嘴里，在黑暗中展开无声的微笑。
    “团长先生，别来无恙。年轻人容易冲动，我先代他赔不是了。不用着急，我们之间的帐，慢慢算，迟早会算清的。”
    对幻影旅团团长的“死而复生”，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在他们发现旅团成员的尸体，开完拍卖会后，24小时之后，无论是尸体，还是所有拍卖品，全都如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怕引起恐慌，更怕丢失面子，尸体的失踪由各黑帮高层做主瞒了下边人，不过，作为布莱克黑帮首领的他，当然是知道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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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副总克莱先生坐在咖啡馆里，敲着桌子：“服务员，快给我上一杯黑咖啡！”服务员慵懒地拖着步子走过来，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在单子上记了几笔，就又回到了服务台。克莱先生扯扯领带，不耐烦地用手轻敲着桌面，环顾着四周，略显肥大的身躯裹在一套深灰色西装里面，把西装撑得有些鼓了起来。
    “劳驾，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克莱先生抬头一看，一个可爱的青年正在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那青年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墨绿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面相显得很年轻，带着一副邻家男孩般的亲切感，上身穿一件无袖对襟劲装，下身是一条收裤脚的九分裤。
    周围并不是没有空位子，可是那青年好像认定了这里，克莱先生本不太情愿，不过看他那张娃娃脸就觉得不好拒绝。
    那青年坐下，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立刻跑过来，笑得象朵花，不停的向他推荐本店特色，那眼睛绝对是闪着花痴光彩的星星状。那青年礼貌的对服务员说：“请给我来一杯黑咖啡，谢谢。”说着一笑，那笑容仿佛发出了灿烂的光芒，服务员当时就差点没缓过神来，慌忙在单子上嚓嚓嚓地写下来，赶忙就跑去服务台准备了。
    “你也要黑咖啡啊？”克莱先生惊奇的说。
    “是啊。喝黑咖啡是有品味的象征。”青年说，一边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没错啊，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只有高雅的人才喝黑咖啡呢。”克莱先生大声说，一边用眼睛偷瞄周围的女性尤其是没有男伴的女性，看她们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看您的样子，对咖啡还挺有研究的啊。”青年说。
    “嗯……哈哈……”克莱先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对咖啡的研究，大概仅止于知道那是一种饮料吧，还知道的就是咖啡是现在的白领或贵族女性中流行的时尚。
    “一看就知道您也是一位不平凡的人物，大概是某个大公司的总裁吧？”
    “哈哈，你的眼光不错呀！”克莱先生略显得意地说，“我是￥￥公司的，副总裁。”他有意把“副总裁”中的后两个字说得更响些。
    “真了不起！”青年赞叹道。克莱先生觉得连身体都轻了好多。
    服务员端着一杯黑咖啡过来了，很恭敬的放在那青年的面前。克莱先生不禁恼了。
    “喂，我比他先来的，怎么我的咖啡还没上？！”克莱先生眼冒凶光，服务员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去端了另一杯咖啡过来。克莱先生愤愤不平的大呼小叫着说要投诉，那青年按住他，笑容可掬的劝道：“算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这些人没素质，您可是绅士，绅士有绅士的形象，跟她们不一样的。让她道个歉就好了。”边说边暗示克莱先生边上还有不少女士冷眼旁观呢。
    看那青年笑得单纯无害，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克莱先生终于决定不再追究让自己丢失面子之罪。那服务员惶恐的道歉：“对不起！”然后马上溜走了。那青年和克莱先生又坐回到座位上。
    谁说外貌不重要？清秀的帅哥和委琐的大叔的待遇，就是这么不同。帅哥的笑容，有时是比暴力更具有实用性和杀伤性的武器。
    他们东拉西扯的聊着，聊他的副总裁的工作，聊他的公司——￥￥公司，聊起看上去很和蔼亲切善良却不怒自威的总裁南野秀一，聊起那个新来的总是和他作对的娘娘腔酷拉皮卡，聊起总裁对自己的不重视和自己的不平，聊起他们三天后要有一笔大买卖，足有几十亿……克莱先生说得口干舌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没想到黑咖啡这么苦！
    那青年专心致志地听着，不时发出“哦”“啊”“咦”的感叹，露出惊讶和钦佩的表情。克莱先生看在眼里，心里很受用。
    能遇到一个如此尊敬自己的人不容易，克莱先生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克莱先生问。
    “我叫侠客。”
    克莱先生与侠客一见如故，并肩走出了咖啡厅。克莱先生走得身轻如燕。
    真是容易呢，几句恭维话就让他飘飘然起来了，果然这世界上还是愚蠢的人占大多数。侠客微笑着，怎么看怎么是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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