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30.第二十九章：父子•狂妄

    “我知道？我不知道呀！”小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牙，你认识他么？”回头看奇牙，奇牙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修罗……”小杰回头寻找修罗。修罗深深地低着头不语。小杰猛然想起自从这个人出现，修罗就后退低头，没有半点声息了。
    “修罗？”小杰往修罗身边跨了一步，修罗却又后退了半步。
    这时那个一直微笑的人开口了。
    “修罗。”
    修罗垂下眼睑，低低地叫了一声：“爸爸。”
    那人说：“修罗，你让我好找啊！”
    修罗仍然不敢抬头看他，声音更低了：“爸爸……对不起。”
    那人微微笑了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你很好啊，很厉害啊，出息了！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修罗眼里已经在转泪花了。那人的声音明明很平常，然而谁都能感觉到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小杰惊诧地说：“你就是修罗的爸爸？”
    那人闻声，又是微微一笑，对修罗说：“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身边这两位是什么人啊？”
    修罗本来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听到这样一问，猛然一惊，立时把头抬了起来：“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啊！”
    “哦，朋友？你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呢，都有朋友了啊！而且……还是两个人类朋友！”
    修罗的身躯颤抖起来，他猛然又上前半步，两条胳膊僵硬地垂在身侧，拳头半握了起来：“爸爸，你，你不要伤害他们！”
    那人几乎失笑：“修罗，你在想什么呢？他们是你的朋友，你这么关心他们，我怎么会伤害他们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他明明是笑得很亲切，然而小杰和奇牙望着这笑容，却感到有一股寒意从心底里升腾上来。
    修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那人就转换了话题说：“那么，你出来这么多日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玩得很快活？”
    修罗倒吸一口凉气，他分明听出父亲平淡的语气中包含的怒意。他不想惹父亲在此时此地发火，然而又实在不甘心就此示弱。
    他这种矛盾的心情体现在回答上，就成了个折衷的答案：“我……还……凑合。”
    “那么，你玩够了没有？”他分明已经不再极力隐藏自己的怒意，这一句已经露出不耐烦的语气了。
    “我……我……”
    那人突然换了一副语气，温柔起来：“修罗，你喜欢爸爸么？”
    修罗吃了一惊，急忙说：“我，我当然喜欢爸爸！”
    “愿意听爸爸的话么？”
    “……愿意。”
    “那么好。修罗，你玩也玩了，朋友也交了，现在，就跟我回去吧。”
    修罗浑身一震：“爸爸，我……现在……就要……回去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小杰的呼吸粗重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瞪着修罗的父亲，大声说道：“怪不得修罗要跑出来，怪不得他说在家里没意思。我现在明白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修罗！”
    修罗大惊失色地跳起来拉住小杰：“小杰！别……”
    那人不怒反笑：“哟，照你这么说来，我不了解我的儿子。你倒比我更了解他了？”
    小杰挣脱修罗的手，又上前一步，接着说：“我认为就是这样。你虽然是修罗的爸爸，但你只关心他的功夫怎么样，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培养他。你从来没有问过他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他也许根本就不喜欢你的安排，对不对？你刚才说我忘了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自己的意愿，那你又做得怎么样呢？”
    那人被小杰一顿抢白，半晌没有说话，修罗和奇牙都紧张地望着他，那人终于按捺住火气开口道：“你质疑我培养儿子的方法？你觉得他不喜欢我给他安排的生活？你了解我们的生活么？你懂什么？”
    “我不了解你们的生活，但我可以从修罗脸上看出来，他更喜欢现在这样自由的、可以玩耍的生活。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快活？”
    修罗惊呼一声，一个箭步挡到小杰身前。小杰和奇牙感到一种恐怖的压迫感袭来。一直在旁观望的飞影突然说话：“黄泉，要管教孩子回家去管教，别在这里。”小杰只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几乎丧失了一切感觉，然而只是一瞬间，下一刻，那种压迫感就荡然无存。修罗的父亲依然闭着眼睛，平静地面对修罗，轻声问道：“修罗，你说呢？你诚实地告诉我，你快活吗？”
    修罗不停地战栗着。然后，他突然跑到父亲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说：“爸爸，我跟你回去！”
    修罗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修罗的手，说：“好，我们回家。”
    修罗回过头来，冲着小杰和奇牙大喊：“别忘了我跟你们说过的话！”然后，毫无预兆地，那两条人影模糊起来，一转眼已经在数丈之外了。
    小杰怔怔地看着修罗离去的方向，他的胸口突然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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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还打算在这里站多久？”飞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杰回过神来。“哦，对了。我还要谢谢你刚才的话。”
    “哼，你们实在命大！”飞影说，“你们知道黄泉是什么人么？他是东方的执政官！他的妖力全开，我们这里谁也不是对手。你还竟敢刺中他最深的痛处，让他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睁不开了，他是个瞎子！”
    “啊？”小杰和奇牙都非常震惊，小杰想不到修罗的父亲竟然是东方执政官！奇牙虽然猜到修罗的父亲是个大人物，看修罗的做派和妖力就知道了，但也决没有想到他竟然双目失明，看他的样子，跟有眼睛没有多大区别。小杰突然面色苍白，感到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奇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问道：“怎么了？”
    小杰苦笑着说：“刚才不知道还没什么，现在却感觉很后怕，心跳得很快，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奇牙有些生气地说：“你总是这么乱来。凡事就不能三思而后行吗？差点把大家都害死！”
    小杰看到奇牙真生气了，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真的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奇牙皱着眉头狠狠地看着他，知道他下次还是不会接受教训的。多管闲事，这是他的天性。
    小杰平静了一阵，感到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就抬起头看着飞影，笑容可鞠地向他打招呼：“你是飞影，魔界巡逻队队长，是吗？”
    “是与不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飞影冷冷道，“不过，我是的。”
    “当然有关系。”小杰笑得很灿烂，“你是在百足要塞住的吧？修罗告诉过我，西方执政官就住在那里。你能不能顺便把我们带去见见他呢？”
    “我本来的职责，是要把你们送回人界，而且你们还受伤不轻，更应该回去养伤。为什么要去百足？”
    “我们想报名参加魔界武术会。”
    飞影的脸沉了下来：“不行！”
    “为什么？我听说人类也可以报名的。”
    “有一定程度的人类是可以报名，不过，你们这点水平，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选拔线上就把你们淘汰了。”飞影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奇牙的脸也沉了下来，用几乎和飞影一模一样的语气说：“你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们的水平，怎么能妄下断语？还是你对自己的功夫自信如斯？”
    飞影嘴边露出一个冰冷的嘲笑：“不自量力的狂妄家伙！”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在空中回荡，奇牙感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脖颈，眼前飞影的身影如清晨的薄雾那样消失了，是残像！飞影在他身后，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颈动脉上。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奇牙的眼睛完全没有捕捉到飞影动身的影象，连小杰也是面色一变，他只感到眼前一花，什么也没看清。在飞影显露的这一手速度面前，他们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
    飞影的声音适时地在耳边响起，低沉，轻得仿佛耳语，却一字一句异常清晰：“还要试试吗？”
    奇牙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有本事，你可以杀了我。”他的语调没有丝毫的颤动，连呼吸也一如往常。
    飞影冷笑一声，剑锋在奇牙脖子的皮肤上压出一道白印。
    小杰的眉头紧紧皱起，暗暗地在手中聚集起念力。但他一来手上受伤，而且，即使没受伤，就凭现在的状况，飞影如果想杀奇牙，他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不过，若真那样的话，他一定会跟飞影拼命的。
    但他有个感觉，小杰的直觉一向很准，他直觉认为飞影今天不会杀奇牙。因为他在飞影身上，看到了和奇牙很相似的东西。
    冷酷的傲气。
    周围一丝风也没有，安静得让人难受。
    飞影突然还剑入鞘，在他们侧面几步远的地方，背过身去站着。
    小杰暗中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奇牙说道：“怎么，你不是说你的剑只要一出鞘，必须要饱饮鲜血才能收回吗？”
    没有回头，飞影说得轻描淡写：“我骗他们的。”
    奇牙一呆，似乎突然有种什么东西在心中流淌了下来。
    飞影又说：“现在怎么样？还是放弃吧。”
    奇牙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小杰：“不，我们不会放弃。现在我们也许还不够格，但武术会是两周后才开的，在这两周里面，我们可以改变很多的。”
    “哦~？”飞影的语气仿佛还是带着一种嘲笑，“还不死心么？好，我给你们个机会：两周之后，如果你们能从我剑下逃过三招，就算你们合格，可以参加比赛。”
    “好，一言为定！”小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奇牙感到脖子上有一丝轻微的疼痛，他用手摸了摸，摸到一条浅浅的伤痕。
    原来飞影收剑时候的剑风还是伤了他，尽管是无意的。
    “把他们带回百足。”飞影吩咐巡逻队道。于是巡逻队队员带着小杰和奇牙，往百足要塞而行了。
    藏马，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很有意思。
    飞影俯身从地上拣起个东西，这是刚才克瑞死的时候脱落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像章，一个夜枭*的图案。那夜枭就如人们平常所看到的那样，收拢着翅膀，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飞影望了它一会，把它收进囊中。追上巡逻队与他们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