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19.第十九章：邀请•晚饭

    雪菜小姐怎么会和那家伙相处得那么好呢？
    其实雪菜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好，和他自己聊天的时候也会笑，可是，桑原好象全都忘了似的。
    不住地想：现在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聊天？
    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上班，怎么会有心思工作呢？一下午的时光，就像一年那样长。
    傍晚，桑原破天荒地进了厨房。
    “雪菜小姐，辛苦了，在准备饭菜吗？”
    “是啊。”雪菜正在和静流一起准备饭菜，不过桑原似乎对静流的作用早已视而不见。
    看到雪菜又将着手准备一份单独的饭菜，桑原再也忍不住了。
    “雪菜小姐你不要干了！那家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能这样搞特殊？他也太给你找麻烦了！”
    “不，其实不麻烦啦。人家要备考，自然是要忙些。”
    “不行。我不能允许！怎么就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桑原说着就大踏步地向库洛洛的房间走去。
    “和真先生……”雪菜只得抛下手上的活跟了上去。
    桑原来到库洛洛的房门前，把门敲得震天响。
    怎么敲了好几下还没人应答，这家伙反应迟钝吗？
    门毫无预兆地突然打开，桑原的手指扑了个空，差点敲在库洛洛的脸上。库洛洛面不改色，倒是桑原自己吃了一惊。不过吃惊很快被生气代替了。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每天让雪菜小姐替你单独准备饭菜，架子这么大？太没有礼貌了！你就不能替别人省省事，跟我们一起吃吗？”桑原拉开准备骂架的阵势。
    “原来如此。这样的事值得如此大动肝火吗？说起来，你记得你邀请过我一起吃饭吗？没有礼貌的，到底是谁呢？”
    桑原满肚子的火被这几句不温不火的话呛得憋在里面发不出来。
    雪菜匆匆地赶到。
    “和真先生，别这样！剥落列夫先生，对不起。不要怪和真先生，他也是好意。”
    “雪菜小姐，不用跟这种人道歉，应该是他不对！”
    “没有关系。”库洛洛直接把桑原的话无视掉，“那么，雪菜小姐怎么想的呢？”
    “我……其实，您不用太考虑我的意见……”雪菜的脸微红，她没说出来的话，库洛洛这样的聪明人又岂能不知。
    其实，我也希望您跟我们一起吃饭的。
    “如果想什么的话，不妨说出来。”
    “那么……”雪菜鼓起勇气说，“我邀请您和我们一起吃饭。”
    “理由？”
    “大家一起吃，多有意思啊！您每天一个人吃饭，不是太孤单了么？”
    孤单？我会么？
    孤单是什么？
    我是高傲的存在，绝对的领袖。我的敌人问我：为什么？我的朋友问我：怎么办？陌生人问我：你是谁？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孤单吗？
    我的敌人，我的朋友，陌生人，他们只要他们的答案，不是我的。
    对于敌人来说，我是魔鬼；对于朋友来说，我是神；对于陌生人来说，我是符号。所以，只有我可以提供准确的答案。我的思想是他们所有人的宝藏。
    那么我是不是一个人呢？或者说，对谁，什么时候，我是人，只是人呢？他们都绝对忠实于我希望在他们面前保持的形象——魔鬼，神或者符号。我的感受，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呢？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存在。感受是模糊的，从来不会太准确，感受是无用的，他们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但是不需要并不代表没有。
    “哼，现在雪菜小姐都邀请你了，你要再不答应就……”/“好啊。”
    桑原和库洛洛的回答几乎同时说出口。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桑原的话又一次被堵在嘴里出不来了。
    “太好了！”雪菜高兴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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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原坐在上首，雪菜和静流分坐左右，库洛洛坐在下首。大家间或看一眼电视，却不去认真听电视里在说什么。吃了一会桑原就开始说他今天在公司的经历，其实也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是同样的内容，桑原每天也都说着同样的内容，雪菜和静流也几乎要背下来他要说什么了。
    “……所以，要我说，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今天那个客户软硬不吃……”
    “哟，这是哪里？很漂亮嘛。”静流打断桑原的喋喋不休，指着电视屏幕说，电视里正在放映的是一个风景欣赏的片子，为了填补节目之间多出来的时间。雪菜虽然面露些许尴尬之色，却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每天听相似的内容，实在是任谁也会烦的。但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打断桑原的话。她向电视上看去，不由得微微吃惊：
    那一片雪白白得发青，白得耀眼。狂风与地面平行地吹过，带起地面的一片雪雾，遇到障碍物就堆砌起来，堆成一叠一叠的雪之台阶，雪之丘陵，雪之沟壑，雪之图案，而没有障碍物的地方就是一马平川，远处白色的山峦在蓝天的背景下，与云雾混在一处，分不清天地，辨不出方向。这单调而狂放的冰原！
    这与雪之国形神兼备极其相似的场景！
    “这里……这是哪里？”虽然是重复了一句静流的问题，可雪菜的态度明显比静流刚才那随口说出的态度认真，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这个答案。可是风景欣赏片只有背景音乐，哪里来的解说？
    “一定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我想都很少有人去，更别提住在那里了。大概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地方。”完全没有思路的桑原不甘沉默，说出这些话来。
    “那里是利亚地区，在极北部的冰原地带，常住居民有4万人，是世界著名的旅游探险区。”库洛洛不紧不慢地说。
    “你怎么知道？”桑原说。
    “因为我去过那里。”
    “啊？”其他三人一齐吃惊地看着他。
    仿佛是习惯了被人盯视，要不就是心理素质过硬，库洛洛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自在的样子。“我去过很多地方，那里是我几年前去的了。”
    “那，您能给我详细讲讲那里的情况吗？”雪菜回过神来。
    “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总算从每天的保险公司故事中解脱出来，来进行一种更新鲜有趣的话题，冰原上的奇景异境。听得最专注的恐怕是雪菜了，最不专注的恐怕是桑原了，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雪菜的表情上，她为什么会有一种那么热切，那么愉悦，可是又带点伤感的表情呢？随着这位新房客的叙述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眼波也在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一直盯在新房客的身上。她为什么就不能把目光转开去，哪怕稍微一小会呢？
    原本是因为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才把他拉出来吃饭，好让自己能看到能听到；但是现在忽然觉得还不如看不到听不到的好，不想让这样的情景在自己眼前晃；但是真的避开这种情景吗？那是更加难受的。
    桑原徒然地想插进谈话，可是他对那地带根本不熟悉，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头就不知不觉又被库洛洛拿回去了。
    库洛洛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他的话音刚落，桑原就插上来：
    “听了这么半天，也该休息一下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不等别人发表什么意见，他立刻滔滔不绝地讲开了：“从前有一对情侣走在大街上，女的看见路边有人卖橘子，就跟男的说我们买点橘子吧。男的说，别买了，家里还有苹果没吃完呢。女的说，笨蛋，苹果能吃出橘子味吗？”他讲完这个笑话，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雪菜微张着嘴，有点惊奇；静流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库洛洛仍然面无表情。桑原很快发现了自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尴尬地笑了几声就停了下来。
    一时间四下无声，桑原觉得似乎有一阵冷风在身边吹过。
    “对，对了，我想起来我做的汤还在厨房。”雪菜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奔去厨房拿汤。尴尬的局面总算缓解了一点。
    这回是鸡蓉玉米羹，雪菜先盛了一碗，端给库洛洛：“先生，您身体刚好，要补充营养。”
    桑原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有点难看了。
    雪菜又盛了一碗，这次她向桑原走来，桑原不由得心跳有些加快了。
    “和真先生，你每日辛苦地工作挣钱，还要受老板和客户的气，真的很不容易。雪菜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做做家务，实在是惭愧。”
    桑原的脸红了，他把头埋下去。
    静流说：“雪菜，不用这样说。这傻瓜挣钱养家是应该的。”
    雪菜把第三碗端给静流：“静流姐姐，我住在你们家里好几年了，我没有工作，只有你们辛苦地工作挣钱。但你们从来没有嫌我累赘，对我百般呵护照顾，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也许，我永远也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现在我也只能感谢你们，在心里默默地为你们祝福。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得好报的！”
    静流的眼睛有些湿润：“傻瓜，说这些干什么？多么见外！”
    “是啊，雪菜小姐，我桑原和真做这些不是要你报答的！我们当你是家人一样，请你也不要对我们这样生分，也把我们当作你的家人好了！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你的哥哥，都请和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桑原红着脸，却是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让他平时显得有点滑稽的脸在此时却觉得有一种神圣的严肃。
    “恩！”雪菜重重地点了点头。
    库洛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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