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第一福晋:凤啼九天》42.第二十章:忆梦

    阿玛转首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茶盏不知所措的停在半空。
    风,回转,渐而猛力起来,雨幕随之倾斜,些许潲进了堂内,一番说谈,阿玛明了了我的意愿。
    “婉娴怀孩子了?”阿玛开口问道。
    “嗯”我颔首,应了声。
    一抹忧愁在阿玛的眉宇间愈聚愈浓,良久才开口道“鹿儿,委屈么?”
    我牵扯了嘴角,笑,浮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苦笑。应该不是,笑里蕴含更多的是无奈,被迫的无奈。
    软轿稳稳前行,我坐在软轿里。一身锦素黄旗装,拢起的发髻一支白檀木发簪斜入发丝之中,小巧细腻的羊脂白玉系在袖口,轻摆摇晃与零散的玉片相碰撞,发出鸣脆的声响,这块儿玉本是熹妃赏赐璞玉,琢磨后一分为二的其中一块儿。
    嘀嗒、嘀嗒、嘀嗒,那是雨的声音,我留心听了,于是清晰的听到了;有的时候,声音是用心可以听到的,只是心,要足够的空旷和寂静。
    软轿前行有一段时间了,可仍没有抵达按察使府。轿帘被雨水沾湿,我觉得我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轿帘上的水滴滴落在石板上的所发出的。
    视线恍惚了,听觉也恍惚了,渐渐的恍惚了所有,一个梦弥漫了我的周身。
    在梦境里我看到一个女孩儿,她像是与家人走失了,怯怯的发出哽咽。树下,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定定的站着,是男孩,穿着套小小的丧服,倔强的昂着头,她走过去,因着看见了男孩,她心中怯怯的恐惧有些消退了。她与男孩并肩站着,男孩并没有在意她,可是她却在意到男孩儿的眸里徘徊着泪水。
    一个果子从树上落下,砸在了女孩的头上,她很疼,发出抽泣,她疼得快哭了,一旁的男孩擦去了眸里的泪,倔强的说“我们都要坚强。” 女孩的抽泣止住了,可眼里仍泛着泪花,男孩看着她此时有些窘迫的样子笑了,随后捡起刚刚掉落的果子说“吃吧,好吃的,这是垂丝海棠果。”.....
    梦醒了,梦里的景象也全然褪去,光,渐渐弥漫;气息里潜伏着雨气;微凉的清风缓解了轿内的昏暗与慵懒。
    我轻轻的发出嗤笑,那段已过久远的记忆,我竟然还记着,它没有褪色,反而愈发的清晰,并且有了触觉,是在什么时候?它幻化成了梦境,将我围裹的更紧了?难道是在我极力要忘掉它的近些日子里么?我不知道了。
    软轿停下,小玉掀起轿帘为我撑着伞,我下轿,抬头看了看府门上,端正悬挂着的匾额按察使府
    阿玛在前,我随行在后进了按察使府,见到了高斌高叔叔,施过礼后便落座,我不发一语的在一旁,听着高斌与阿玛的攀谈。当说道河南黄河水势的时候,气氛不免有些微变。
    阿玛看着堂外淅淅沥沥的雨,蹙眉道“这些日子的雨水,黄河局势必然加剧,修坝筑堤怕是难上加难。”
    高斌倒也不抬眼,端起茶盏叹了口气说道“在河南担任知府数年,凭借着点经验,但愿别再出什么变数。”高斌啜了口茶,复又深沉道“现今国库空虚,皇上本想挡一挡决堤的口子,过了汛期再说。没成想今年的雨水格外丰足,不得不修筑大坝。”
    阿玛一声叹息,良久才道“都准备好了?后儿个什么时候起身?”
    “嗯,都准备好了,后儿个怎么也得晌午才能动身。”高斌说完,看向我道“鹿儿怎么不说话?”
    我微微一笑道“鹿儿在想另一件事。”
    高斌笑道道“鹿儿想的事儿定是大事,快跟叔叔说说。”
    “叔叔可听闻这几日街面上茶余饭后的闲谈么?”我轻语问道
    高斌略一思索道“听闻一点。”说着端起茶盏啜了口茶,随即道“是关于一个茶楼唱曲儿牵扯允禩党的事儿,是么?”
    我笑了笑应了声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在于这个唱曲儿的关系到四阿哥弘历,还怀了四阿哥的孩子。”
    高斌一怔说道“在朝中只听说此女关系四阿哥,并不知其怀了四阿哥的孩子。”
    我微微颔首道“其实允禩党一事也只是球琳贝勒诬告,并无此事。那个唱曲儿的名叫婉娴,因着允禩党发起的动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高斌脸色凝重了起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我低头扯了扯衣褶缓缓道“康熙六十一年冬天,圣祖皇帝殡天,京城九门紧闭,随后动乱一掀而起,那年高叔叔在河南就任知府一职,而河南正是允禩党活动密集的地方,就在那个冬天,一把大火燃烧了知府府衙,高叔叔十岁的女儿失散了。”我顿了顿道“鹿儿是想求高叔叔认了婉娴做女儿,倘若婉娴嫁入宫中,他日叔叔在朝里也好为官。”
    高斌并未说什么,因着我提及了他不敢触碰的伤疤,他疼了,疼的真切。沉默贯穿堂内,维剩下雨声、风声、还有一种声音:衣袖间羊脂白玉,撞击玉片所发出的鸣脆声。
    良久高叔叔啜了口茶才道鹿儿说的是,可婉娴知道么?她若不认我,此事关系皇室,欺君之罪不是你我担当得起的”
    我微然一笑道“叔叔放心,傅恒去疏通关系了,想必婉娴如今已知道此事。”
    阿玛抬眼看了看我,低头啜了口茶。
    高叔叔道“婉娴能答应么?”
    我缓缓说道“她即便不为自己想,也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
    雨悄然停了,散尾竹上最后一滴雨珠滚落在从草的深处,清新的气息让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受,天边迤逦的云经过了落日的渲染,蔓延了红的瑰丽,金的璀璨。
    回了府后庸倦的身子急切的渴望着稍稍的恬憩,阿玛却将我叫到书房。阿玛的脸色并不好,
    我瞬间了然了阿玛为何忧烦,我随即道“阿玛心中的忧虑鹿儿也曾有过,不过刑部尚书与四阿哥弘历交往甚深,傅恒也见过此人,所以不会发生意外。”
    阿玛顿了顿说道“鹿儿应知此事的重要性,任何一个地方出了差错,其后果我们无法承受。”
    我微微颔首,退出了书房。
    “姐”回廊上傅恒叫住了我。
    我回首见傅恒刚进府门,问道“怎么才回来,事情办的妥当么?”
    傅恒压低了嗓门道“都办好了,婉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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