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之后, 徐醒和陆彻各回宿舍收拾东西,把三年的回忆全部打包进几个收纳箱里。
陆彻把行李直接寄回家, 和室友简单地道了别, 一身轻松地拎着一个瘪瘪的书包, 叼着一盒旺仔牛奶去找徐醒。
陆彻去到307,徐醒正弯着腰在收拾下铺,陆彻倚在床边, 见徐醒要退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遮在徐醒的头顶, 以防徐醒的脑袋撞到床板。
徐醒没有回头,抬起手,抓住了那只挡在他头顶上的手。
陆彻咬着吸管,唇角往上爬,反握住徐醒的手,十指紧扣。
宿舍的室友都在忙着收行李, 没有人留意到徐醒和陆彻的小动作,徐醒牵着陆彻的手没过一会儿, 就先松开了。
陆彻帮着徐醒把床垫收起来, 两袋被子和两个收纳箱, 全都收拾妥当。
徐醒看着空荡荡的床位,心情微妙,就听陆彻搭在他的肩头, 说:“唉~我还以为留下痕迹了, 原来没有啊……”
徐醒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些动容。
陆彻笑嘻嘻地往徐醒的脖颈戳一下,没个正经儿地说:“我是说这个~”
“……”
徐醒抖了下肩膀,震开陆彻:“滚。”
陆彻厚脸皮地抱紧徐醒,说:“我不~”
昨儿晚上,两人照常在楼梯间拥吻,由于是高考期间的特殊时期,徐醒就放任陆彻在自己身上胡乱留痕迹。
陆彻现在的亲吻范围已经不局限于嘴唇,炎炎夏日,徐醒上身穿了一件薄短袖,被陆彻一扯就露出肩头,陆彻似乎尤为钟爱徐醒线条利落的锁骨。
不过,徐醒当时用低哑的嗓音问过陆彻,陆彻却委屈巴巴地说:“因为我目前只能咬到这儿呀,要是还能往下,你会发现其实我另有偏爱~”
徐醒:“……”
徐醒并不想知道。
徐醒没有挣开陆彻的怀抱,要说高中三年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在毕业的今天仿佛了无痕迹,带不走的、留不下的,总会有太多遗憾。但是,至少徐醒刚踏进这个校门的时候,只他一人,离开时却能和陆彻并肩而行。
他很幸运。
陆彻和徐醒一人抬着一个收纳箱到楼下,陆彻抢在徐醒的前面把箱子放在地上,就折返上楼,把两袋被子也提下来。
高三级的宿舍区停满私家车,都是一家人过来帮忙收拾行李的。陆彻岔开大长腿,跨坐在收纳箱上面,相识的人路过时,都会停下来跟他道一声再见,但每每提及暑假相约的时候,陆彻总敷衍道:“再说吧。”
“彻哥,我过几天去A市找你呀!”
“再说吧。”
“陆彻,叫上柯迪他们,咱们去国外让二岱三陪啊!”
“再说吧。”
……
徐醒的交际圈不像陆彻那么宽广,打招呼的多是同班同学而已,相约假期聚会旅游也只是汤绵和王子丛几人。
徐醒站在陆彻旁边,看到陆彻又推拒了一个男同学泡吧的邀约,徐醒伸手捏了捏陆彻的耳朵,等他抬起头,徐醒便问道:“你的假期准备做什么?”
陆彻两手撑在前面,仰着头看着徐醒,深邃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毫不犹豫道:“想做。”
陆彻满含雀跃的嗓音化作一声嘶气声:“嘶!班长,疼……”
徐醒松开手,陆彻的耳朵被拧红一圈。
徐醒认真道:“你都不准备回趟家吗?”
陆彻揉着耳朵,说:“回,带你回去。”
徐醒没说什么。
陆彻摆明了是准备一整个长假都和他黏在一起,徐醒往东,陆彻就绝不会单独往西。
徐醒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枯燥无味的人,也实在想不通陆彻为何会拒绝所有人的邀约,一刻也离不开他。
校道上随处丢着旅行社的宣传单,徐醒刚才也被塞了两张,他翻了翻传单上的景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原本还计划着,暑假要去健身房举铁……”
徐醒当时暗自和陆彻练过手劲儿,结果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陆彻大,他担心陆彻强来,所以冒出强身健体的念头来……
陆彻闻言就笑。
徐醒疑惑地问:“怎么?”
陆彻摸着鼻尖,说:“我觉得你打羽毛球挺好的。”
说着,他的目光飘到徐醒屁股上。
“……”
徐醒掐着陆彻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视线扭向前方。
·
陆彻放假就去徐醒家,徐爸徐妈都大致知道陆彻家的情况,陆爸在国外,陆妈工作忙,他们倒是很欢迎陆彻。
陆彻嘴甜,一进门就跟徐爸说:“叔,咱可是说好了高考结束就来陪您喝个痛快的~”
正巧今儿也赶上徐爸周末双休。
徐爸听了很高兴,对徐妈说道:“一会儿去把我珍藏十年的洋酒拿出来!”
徐妈一听,就转头对陆彻笑道:“陆彻呀,你叔他这是拿出真诚意来了,家里只藏了三瓶酒,他原先还念叨,一瓶等徐因出嫁,一瓶等徐醒结婚,正愁着那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掉。”
陆彻摸了摸鼻尖,说:“那看来……我有幸可以喝到两次了。”
徐醒:“……”
徐醒很想踩陆彻一脚,到底还是忍住了。
徐爸徐妈把陆彻这话理解为“第二次是陆彻来参加徐醒的婚礼”,毕竟两人关系这么好,要是徐醒结婚了,陆彻没到场反而说不过去。
徐妈还说:“别说两次了,喝三次都没问题呀!等徐因结婚了,也得给你发请帖才成。”
“……”
陆彻听了只是打哈哈,一想到徐因未来婚礼上的新郎是易泽那个傻逼玩意儿,他还真不太想到场。
徐醒瞥了陆彻一眼,从他眼里读懂了他内心深处的小心思。
徐醒嗤了一声。
当晚,徐醒也由着陆彻和徐爸,没去扫了他们喝酒的兴致。
·
次日,徐醒和陆彻在网上估分,徐醒心里有底,陆彻侧卧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咬着吸管小口地嘬着旺仔牛奶,说:“可能比你少个十来分吧,唉~反正我看开了,奖励是拿不到的。”
语毕,陆彻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徐醒:“……”
徐醒若无其事地拿出徐因送给他的耳机,默默地塞进耳朵里。
徐醒没有忘记奖励这回事,尤其是陆彻这两天的暗示越发明显。
比如说,拐弯抹角并三百六十度地夸他的屁股翘……
比如说,陆彻每次吃甜食都会自言自语:哎呀,我的糖分储存这么多了,存不下了,不知道班长什么时候才会来要呀……
徐醒看到陆彻盘腿坐在床尾,一边挖着冰淇淋,一边唉声叹气,只想把冰淇淋拍在陆彻脸上,糊他一脸,让他闭嘴。
·
陆彻精力太旺盛,每天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只想在徐醒身上使劲,徐醒忍无可忍,最终把他拖出去旅游。
徐醒躺在度假村的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喝着冰饮,英气逼人,路过的比基尼美女为他驻足停留,徐醒的目光却一直跟随水面上的沙滩摩托渐行渐远。
徐醒带陆彻出来,推着陆彻把所有游乐设施玩一遍,他自己却悠哉悠哉地坐在遮阳伞下负责耍帅。
徐醒的眼睛被墨镜挡在后面,眸光沉沉,思绪万千。
玩了两天,当晚回到酒店里,徐醒把系在陆彻手腕上的红绸带解了下来——那是在今晚的篝火聚会绑上的。
徐醒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把两条红绸带系在一起,随口问道:“累吗?”
陆彻倒在床上,被套和床罩是他们入住时新换的,上面残余徐醒的味道。
“还好~”
“去洗澡。”
陆彻挣扎着爬起床,进去浴室洗了个澡,徐醒在他之后进浴室。
徐醒洗完澡走出来,只见陆彻倚在床头,头发乖顺地垂了下来,整个人的周身气质都变得乖巧可爱,削弱了几分平日里过分耀眼的英气。
陆彻一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英俊的脸庞在暖光色调的灯光下,一瞥一笑一举一动都在撩人。
陆彻拍了拍旁边的床垫,说:“我帮你吹头发~”
徐醒把毛巾挂在脖颈上,坐在床边,说:“你坐到那边去。”
陆彻挑了下眉:“嗯?”
陆彻循着徐醒下巴所指的方向,目光落在搁在床旁边的椅子上。那张椅子距离徐醒的位置,大概两步之遥。
陆彻不明所以,但还是下了床,坐在徐醒指定的座位上,他挠着头问:“这是准备批评我吗?”
陆彻有点心虚,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膝上,坐得很规矩。
徐醒不答反问:“你先自我反省一下,最近做错了什么。”
“……”
安静片刻,陆彻不确定道:“大概是我……太欲求不满了?”
徐醒沉默。
陆彻很慌。
半响。
徐醒在床头拿了两根尼龙布料的耳机线,将陆彻的双手捆绑在椅子后面。
“……”
接着,徐醒又拿起红绸带,蒙住陆彻的眼睛。
“……”
陆彻全程没有反抗,乖乖地由着徐醒绑手和蒙眼睛,徐醒的发梢垂着水珠儿,啪嗒一声滴在陆彻的脸颊上。
眼睛被蒙住,陆彻的触感变得更加敏锐,他皱了皱鼻子,嗓音带着笑意,说:“班长,能帮我擦一擦脸吗?有点痒……”
陆彻没有得到回答,却感觉到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紧随而来的触感很柔软,陆彻辨认得出,徐醒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柔软且湿润的舌尖舔掉他脸上的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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