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双姻缘眼》83.第 83 章

    从昨天开始，冷空气明显消退, 阳光如约而至, 气温开始回暖。
    午间。
    陆彻抱着徐醒的外套在教室里睡觉, 徐醒一个人站在走廊外面, 手机屏幕停留在“徐困困”的微信聊天框上面。
    徐醒在两分钟前给徐因发了一条消息——
    徐醒：姐，我想和陆彻在一起。
    徐醒抬起头，目光越过窗玻璃, 落在陆彻侧趴在课桌上的脸庞。
    熟睡中的陆彻看起来格外乖巧, 徐醒不止一次看过陆彻的睡颜，却一直看不腻。以前每周晨起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陆彻的脸, 原先看习惯了没有感觉，但在分开的那两个周末里, 徐醒才知道枕边少了那个人之后, 连带着他的周日都变得毫无期待。
    徐醒回过神，低下头看手机，只见徐因给他回了一句消息。
    徐困困：……
    徐困困：你们什么时候没有在一起了？
    由于红线瞎搅和, 徐因老早就误以为徐醒和陆彻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还默认了徐醒掰弯陆彻的先来后到的关系。
    徐因替徐醒心痛之余, 她更应该抽时间去同情陆彻, 她说不出责难陆彻的话来, 再回想起徐醒起先的慌乱样, 徐因作为知情者, 一方面想把弟弟拉回正道, 一方面又觉得陆彻能和徐醒在一起也是意外之喜。
    徐醒无奈地笑笑，徐因对他们的误会已经彻底变成现实，他省了解释的精力，只是回复一句：我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徐困困：这事就看你俩的缘分了，姐姐帮不了你。你最近的学习成绩怎样了？我不会因为你拍拖骂你，但是，如果你因为和他在一起就无心学习，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徐醒有点儿心虚。
    他期中考的成绩在班上的排名比月考的名次掉了将近十名，而导致他的成绩大幅度滑坡的原因，就是陆彻。
    徐醒解开蝴蝶结之后一直安慰自己，他以为离开陆彻他也能过得很好，然而，陆彻一走，他却是什么都做不好了。
    徐醒回复徐因道：成绩还算稳定吧。
    徐困困：陆彻他呢？
    徐困困：情侣不都喜欢相约同一所大学？
    徐醒：“……”
    徐醒想到陆彻曾经的确和他提过，两人要相约同一个大学，还让他监督陆彻的学习，但是徐醒当时拒绝了。
    手机屏幕又跳出一条消息——
    徐困困：你们要一起变得更优秀才行。
    徐醒看着这句话若有所思，身后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腰腹被一只手臂环住，就见陆彻拿着一盒旺仔牛奶，靠在他的肩头，眯着眼睛咬着吸管喝牛奶。
    陆彻刚刚睡醒，睡眼惺忪，薄唇边缘还留着一点奶渍。
    徐醒伸手捧着陆彻的侧脸，拇指指腹轻轻地拭去奶渍。
    陆彻微眯着眼，十分享受地把脸埋进徐醒的脖颈蹭来蹭去。
    “彻哥～”
    身后传来声响，徐醒和陆彻一并转身望去，柯迪和邹芒从走廊那头走过来，隔得老远就热情地和陆彻打着招呼。
    待到两人走近，徐醒看见邹芒心口的红线色泽减淡了许多，对比之下，柯迪缠在手上的红线红得似血。
    徐醒不以为然，邹芒的红线是连在柯迪女朋友脚上的烂桃花，断掉是迟早的事情，于他于她都是解脱。
    陆彻对别人的感情问题都没兴趣，等柯迪走近，也是让柯迪顺带把牛奶盒子拿去扔掉而已。
    柯迪接过盒子，对陆彻说：“彻哥，昨儿那一架……怎么算？”
    柯迪的说话声越来越轻，最后三个字声如蚊蚋。他从陆彻的眼神读出警告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当着班长的面需要保密。
    “啊哈，哈。”
    柯迪干笑着连忙推着邹芒进教室。
    陆彻轻咳一声，自然地接过话题：“话说，班长～易泽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
    徐醒随口一说：“是吧。”
    也可能是徐因的前男友。
    徐醒原先对易泽没什么印象，但是见过昨天一面之后，他才想起以前似乎也见过易泽——第一次是在徐因晕倒在升旗仪式上，那个抱着徐因去医务室的男生；第二次是中秋节那天，那人远远地站在路灯下，惹得徐因发火的人，徐醒只记得他的身影高大，当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陆彻啧了一声，轻哼道：“班长～咱们跟姐姐告状，易泽也太不长眼了，怎么能帮着外人和我杠上了呢？”
    徐醒听到陆彻主动提起，便问：“你们怎么结仇的？”
    陆彻和易泽原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由于两人都是年级里嚣张跋扈的代表人物，在此之前也互相有所耳闻。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因为上一次柯迪那群体育生的内部纷争而开始失衡。在那场群架中，陆彻被易泽划伤左手，易泽被陆彻划伤右手，这样一对比，陆彻还略胜了一筹，易泽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昨天才放狠话说要折了陆彻的双手。
    徐醒：“……”
    徐醒想到中秋节那一天，陆彻手上还缠着绷带，易泽大概就是因为打架的事儿没能瞒过徐因，才惹她发脾气的。
    徐醒无语地说：“你们幼不幼稚啊，高中生还打架。”
    陆彻连连称是：“对啊，易泽真幼稚啊！”
    徐醒掐他的脸。
    陆彻觍着脸道：“我以后不打架了～”
    巧的是，陆彻刚好看到易泽正从前操场走向教学楼，易泽胸口也有一根红线，直直垂落在地上，因为另一方的距离太过于遥远而看不到红线的终点。
    陆彻：“啧。”
    随即。
    “易泽——”
    陆彻朝楼下喊了这一声，吓到了教室里的柯迪，也把楼下的易泽给喊懵了。
    易泽仰头看着三楼尽头的走廊，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扫到徐醒才稍稍缓了一些。
    只听陆彻说道：“姐夫，以后就靠你罩我了啊～”
    易泽：“……”
    徐醒：“……”
    陆彻咧着嘴角，笑得非常虚伪。
    易泽懵了一下，其他楼层的走廊外面还站着其他人，包括好几个体育生。
    易泽回过神来，权衡利弊，陆彻这句话等同于讲和，尽管他想弄死陆彻，但是碍于徐因的弟弟正听着，易泽妥协且敷衍地对楼上那人比了一个手势：OK。
    围观的体育生：“？？？”
    陆彻和易泽看着对方，脑子里却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谁先撕破脸皮谁就理亏，以后惹他（陆彻/易泽）先发火，再趁机修理他一顿，呵呵。
    ……
    放学之后。
    徐醒拎着一袋火龙果和陆彻站在校门等徐爸，陆彻第二次抢着要帮徐醒拎袋子，也再一次被徐醒拒绝了。
    徐醒：“最多两斤重，我又不是拎不动。”
    徐醒同样有一米八的个头，体型和陆彻相近，在家也是手提肩扛换灯泡的小能手，到陆彻面前却被抢走所有重活儿。
    陆彻作势要抢袋子，徐醒拍开他的手，结果陆彻就趁机攥着徐醒的手，嘬了一下。他托着徐醒的手不松开，眉眼带笑地说：“这双手可金贵着呢，我的命根子的性福偶尔也要靠它呀～”
    “……”
    徐醒：“滚。”
    陆彻扑哧笑道：“我突然有点怀念你说‘滚’了。”
    徐醒白了他一眼，目光漫无目的地飘向前方。
    徐爸今天迟迟不到，可能是半路遇到塞车了，出校门的学生寥寥无几，空旷的校门口也越发安静。
    陆彻背靠着大门的石柱，忽听旁边那人出声说道：“要是你期末考……考进年级200名，我就用手帮你。”
    陆彻懵了一下，扭过头看向徐醒，见他握拳抵唇，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借此来掩饰害羞和尴尬的心情。
    陆彻两眼亮晶晶地追问：“那～要是我直接考进全级100名内呢，有没有更刺激的奖励呀？”
    徐醒的小眼神有点慌乱，清了清嗓子，眼睛不敢看陆彻，强作镇定道：“如果你高考和我考上同一所学校……那就……随便你。”
    陆彻心里雀跃得不得了，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吃亏的样子，讨价还价道：“高考啊……太遥远了，要不阶段性给点小奖励行不行？”
    徐醒：“例如？”
    陆彻当即翘起唇角，靠近徐醒的耳边，用低哑的嗓音和挑逗的调调说：“期末考的奖励，你用手帮我；一模考试奖励，你用嘴帮我口|射，一次就好；二模考试的奖励嘛，你在我面前不许穿衣服，时限一天；三模考试的奖励，你要在我面前自|慰；至于高考奖励～留着我到时候任意发挥～”
    “…………”
    这特么叫做小奖励？
    徐醒恼羞成怒，狠狠地推开陆彻，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滚滚滚！”
    徐醒觉得刚才那个正儿八经询问陆彻的自己简直有病！
    陆彻被徐醒推得身子往旁边歪斜，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刚才纯粹只是和徐醒开个荤笑话过过嘴瘾，结果他不只嘴上说说而已，脑子里已经自动将每一句嘴炮转换成画面，色气指数直接爆表！
    害得他险些起反应……
    中间的一二三都是有生之年系列，陆彻自甘堕落地想，要是班长能来一次……啊，他真的死而无憾了。
    陆彻捏捏鼻子，突然就被旁边那人泄愤似的踢了一脚。
    徐醒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吼道：“现在给我背《蜀道难》，脑子里不许想其他东西！”
    陆彻：“……”
    陆彻心虚地刮了刮鼻尖，清清嗓子，乖乖地开始背诵：“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于是，今儿下午迟归的高三学子都看到了年级赫赫有名的陆校草站在校门口背诵课文，从《蜀道难》背到《赤壁赋》，卡壳背不出来还会挨揍。
    路人：“……”
    真是敲心疼！
    等到两个人被徐爸接上车的时候，陆彻委屈巴巴地坐在后座里背《师说》。
    徐爸还从后视镜里看了陆彻几眼，生怕打断陆彻的背诵，便跟副驾驶座的徐醒竖起大拇指。
    徐醒：“……”
    徐醒心累地望向车窗外，一路听着后面那人背诵的古文——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