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与姚要》9.第九章

    N年前的旧事了，本来我不想提，不过某权威人士说有必要交代清楚。
    N年是几年？对不起，不能说，否则让你推测出姚要的年龄，我就死定了。
    反正那个时候我还是实习律师，跟着小松他爹我老板接案子。第一个大案子就是廖希杨的医疗官司。那会儿可把我兴奋坏了，寻思着要是能办得好，老板一高兴，搞不好就让我出道了呢？
    所以说，人年轻的时候，容易对人生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有时候看着小松就想到以前的自己，然后点起一支烟，检讨自己当年的幼稚。
    我就是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认识姚要的。其实她也算那个案子里的关键人物之一，我们委托人老公那台手术，廖希杨的第一助手就是姚要，她的证词在法庭上必然是举足轻重的。
    我对姚要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因为医院里的人都说她跟廖希杨有特殊的关系。我想当然地把特殊的关系理解成了某种不道德的男女关系，而因为这种特殊的关系，姚要的证词就可能失之偏颇。事实上，那种没有证据就枉下结论的做法是不专业的。呵呵。好在姚要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活动。
    那天我在医院门口蹲点，从下午四点，等到晚上八点，终于看到一个穿着随便，眉清目秀，长发飘逸的女子从我面前经过。
    “妖女。。。。。。”我脱口而出。
    那女子回头，从上到下打量我一会儿，朝我挺爽朗地笑了笑。她这一笑，让我的内心产生出少许叫做尴尬的情绪。我本来应该叫她名字的。
    “请问小姐芳名是叫姚要吧？”我灵光突现，决定用搭讪的方式来掩藏暗访的真相。
    她静静地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
    我当时的演技的确比较恶俗，她敏锐地察觉到我不善的来意。
    “你就是那个苍蝇小律师吧？”姚要又笑起来，笑容里夹杂着轻蔑，“你们头头派你来打探什么？”
    什么叫苍蝇？还“小”律师？我因为不习惯被女人轻蔑而怀着三分恼怒，但是一想到出道的机会，当下就忍过去了。
    “姚小姐说的笑话真有意思。”我甚至真诚地“嘿嘿”笑了两声。
    “笑话是说给那些听得懂的人解闷的，没必要浪费在你这里。”她说着就多云转阴了。
    “姚小姐怎么脸色不太好，工作挺辛苦的吧？”
    “医生为了病人辛苦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应付小人而辛苦才是真的辛苦。”我在心里把这女人掐死了三回。
    “姚小姐，现在都八点多了，大家都下班了。”
    她不出声地斜我一眼，那不耐烦的样子，随时可能甩头走掉。
    我于是加快语速道：“我现在不是律师，而是韩阳，你也不是医生，你是姚要。韩阳想请姚要喝杯咖啡，不知道姚要赏不赏脸？”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内心似乎挣扎了一秒，说：“不爱喝咖啡，请我吃红烧肉。”
    我奸计得逞，连连应承着：“成啊。”
    结果我用一顿香喷喷的红烧肉，只换来姚要一句，手术的事情，就你那点理解力，全告诉你也不会明白的。我望着她吃饱喝足，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或者可能叫做挫败感，我第一次碰到如此彻底藐视我的女人。
    这就是我和姚要初遇时的情景，她给我留下一个恶婆娘的印象。
    那个案子后来认定廖希杨是无罪的。姚要在法庭上作的证词也挺客观，没有特别偏向自己的老师，所以让站在对立面的我也愿意相信廖希杨真的没有过错。虽然之后还是断断续续有知情者送些内幕情报来，但是案子结了，我也无心过问。其实，哪个圈子里没有些权利斗争，暗地给别人整点麻烦事情出来？
    案子结了快一个月，我又去找姚要。姚要赴约的时候，穿了件米色的连衣裙，腰间束个金色宽腰带，配一双黑色细跟靴子，身姿婀娜曼妙。我欣赏着她一反常态的装扮，心脏越跳越欢快。
    你问我是不是爱上姚要了？真迟钝，我看她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
    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那说来可话长了。姚要的心思，我也就能猜到五分。她甩我的原因我至今也没搞清楚。
    什么？没错，的确是我被她甩。我长这么帅，又有前途，真的很匪夷所思。
    反正我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好几年都没有交女朋友。
    直到有一天，老板突发奇想要把宝贝女儿嫁给我。我那个心比天高的小师妹，一心一意地想着去美国执业，本来对于婚姻根本没兴趣，被老板用毕业证书相要挟，才心不甘情不愿屈服于淫威之下。我呢，被姚要甩了又得罪不起老板。于是私下跟师妹约定，我不过问她发展事业，她也给我一切自由，就把事情给办了。话说我对我家小师妹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是那种感情，说穿了也就是兄妹之情。
    当时这婚说结就结，可能还是堵着口气吧。别人总是以为我圆滑虚伪心机重，其实我彻头彻尾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