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怒》20.学有所用

    一路上胤禟都闭着眼不理睬我,我竟有些心虚,也不敢吭声。
    若说私自远走是不智,那么打道回府更是下下策,我开始懊悔。
    被赶出四府,远走也就是了,偏又跟胤禟去他家,名不正言不顺身份尴尬的算什么事啊!
    胤禟别院.
    两天过去了,我仍是处于抱着急救箱发呆的失魂状,胤禟忽的来跟我说,表情竟是十分愉悦:“既然包袱都拿来了,那就安心在我这住下吧。”
    我张大嘴,可不可以拒绝,我只想回我的时空。
    “啊,吃白食啊?”
    胤禟眉毛斜挑,眼珠一转,继而展颜笑:“那,过两天我让帐房先生教你做做账,以后帮我打理些账务。这就不算吃白食了吧?”
    罢了,一时半会的估计也出不去了,干脆先帮胤禟做着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整张户籍书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正儿八经的跟胤禟派来的先生学做帐。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那个帐房先生肯定时常铭刻在心,基本上只给我扫扫盲,教我做做流水帐就完事了,还称“入门在师傅,修行在个人。”
    我脸都要绿了,这家伙误人子弟吗?还是怕我学会太多会知道老九不该知的账?
    后来才知道,这先生已是倾囊相授了,实在是当时的会计规则局限性不太尽人意。且据说胤禟还发了话,不至于让同收帐的帐房先生们以为我是抢他们饭碗的。
    转眼已是金秋十月,我最怕冷,略凉些就已是要加衣添被的了,偏偏有人就不让我安心宅着,胤禟提出学以致用,要我去帮他收帐对帐!唉,这就是吃人的嘴短了吧!
    往常为了行事学习方便,我还是避嫌的女扮男装,反正在胤禟的府第,纵是知道我是女的也无妨,可出去收帐就不一样了,虽说深秋,衣服领子扣紧一点,喉不喉结的都没法看出来,以前我极怕耳朵发炎麻烦,死活不曾穿耳洞——这在古代几乎没有女孩子不穿耳洞的,所以耳洞也不成问题。比较麻烦的是鬓角,肯定得带帽子,可那瓜皮帽盖不了鬓角——关于留发不留头的说法,这可是我对早期奴隶制的清最初的印象,而扬州十日大大的伤压了中原人的腰板,至三百年后仍让人觉得中国人奴性仍强——我不愿惹不必要的麻烦,再欠人情。
    “干嘛呢?娘们就是磨叽。等你老半天了!”九大爷等得不耐烦直接进来催,“咦,这不是都换好了吗?干嘛还愣着?不舒服?”
    我抓起瓜皮帽往脑袋上一扣,转过身问道:“你来得正好,这样瞧得出来我是女的吗?”
    “瞧得出。”胤禟实话实说“大老爷们没你这么细皮嫩肉的。”
    我晕!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反手指着镜子,“这位大老爷们,谁更细皮嫩肉些不就立马显分明了吗?”
    胤禟在镜子的自己与我之间来回扫几眼,恼羞成怒:“瞧得出就瞧得出,你本来就一女的,穿女装也无妨,有我在怕什么!快点走!”
    我低头揉揉鼻子,跟着他往外走,我又不是出头鸟,老处处标新立异的,我脑子进水才去招枪子呢!女人去收帐,只怕他下面的那些人不当回事。
    “今儿我带你走一趟,往后要每月一回的帐就你来了。”胤禟放下车帘子跟我交待道。
    “啊?!我这就算出师了?这么快就要下山,我怕我弄不来,有负重托。再说我做久了不好……”
    “是吗?那我回去就把陈忠给辞了,爷交待办点事都办不好。改明儿咱再学,啊呀,你这女人掐我干嘛?”
    我皱着眉头,陈忠是教我的那个账房先生,一时忍不住出手:“你怎么动不动就倒人饭碗呀,就不许我谦虚一下吗?”
    胤禟飞快的瞄我一眼,低头去揉被掐的手,嘴里嘟嚷着:“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呀,一点也不温柔!”
    我挺直腰,选择性失聪,清清嗓子,说道:“那也不能我一个人去吧,人家收账都好几人一起去的。”
    胤禟笑眯眯的:“又没让你去青楼赌场收数,都是些商铺馆子。再说了,我的人哪个不想活的敢动,哼。”
    啧,谁是你的人!我斜睨着他,忽然间有种上当的感觉,我本来不想给他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的,怎么说着说着我就做他的账房先生之一了?!狡猾啊狡猾!
    中午,九爷就干脆一边对账顺便在饭馆用餐,把店员工的整得战战兢兢,我则无比郁闷的对着老九暗摆晚娘面孔,这个到中年不良的大叔做老板绝对是以商言商,他自己在那里吃香喝辣的,却让我鼻子闻香,手握算盘,哀怨的脸对账簿,算不停。
    肚子好饿啊!
    不行了,我要出去歇歇气,尿遁。
    出来后才发现更不智,在饭馆的园庭里饭菜香更浓郁,肚子更饿了!
    坐在略偏的台阶上,摸着肚皮,果然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呀。臭胤禟,不就说他一句细皮嫩肉嘛——不对,这话还是他自己个儿说的,居然不让我吃饭!哼,万恶的旧社会,可恶的地主等着我无产阶级来反抗斗争吧。
    “原来鸡爪是这家店的特色菜!”
    喝!谁呀,走那么近才出声,吓人呢?我跳起来。
    胤禟斜倚在一根柱子上,边享用他的餐后水果香蕉,边冒黑水。
    我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我高兴,我乐意,我啃光我十个手指甲也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嘛你!
    吃完香蕉,胤禟随手往旁边一扔香蕉皮,故作不经意:“唉,本来还想说那个很浪费时辰的佛跳墙做好了,看来是浪费了,佛跳墙比不过鸡爪呀!”还边说摇头转身走。
    我鄙夷的看着他的手,一点公共卫生意识也没有,听到后半句,一乐,赶紧冲上前去,边倒走边乐:“你不是说这菜太啰嗦,不耐烦吃吗?干嘛点呀,再说,咱们进来也不过三两个时辰,哪就这么快做好啦——啊啊啊啊——”
    “小心……”胤禟说的话和他的反应一样慢。“……香蕉皮……”
    说时迟那时快,我以两手大张很狗血的画着弧线,趴在了一双青靴前!
    “哎哟哎哟,死胤禟,你要有公共卫生意识,乱扔垃圾,祸害群众啊~唉哟……”
    “呵,四哥,你也在呢”胤禟忽然笑着说道。
    某个不算陌生的声音透着笑意:“嗯,这是唱哪出?”
    啊~!地缝再把我吞噬吧,怎么又在这个人面前丢脸呀!我趴在地下脸埋在朝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