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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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会还是按时开了，企划案作的挺不错的，至少齐朗没有再发飚，企划部部长讲解完时冲坐在齐朗身边的我投过来感激的一笑，我也微笑的点头回礼。其他的一些工作也都进行得挺顺利的，我真的是很想微笑的加上“真是顺利的一周，会议也开得很成功，大家都辛苦了。”之类的评价，可是我确实说不出口。虽然一切都很称心合意，这个会本该是在一种很轻松愉悦的气氛下进行的，但是这个会议市却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即使什么都做的很好，但是每个人都还是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当然，罪魁祸首就是我们伟大的大家长齐朗同志，摆了一张便秘的脸——也许是宿醉的脸，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一下赞同，其他时间都在练习“用眼神杀死你”这项绝技。还好这种会议轮不到我发言，而且我又坐在他的侧面，基本上算是他眼光的死角，这让我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些被眼神刮到的人。我也领教过几次那种仿佛能把人皮刮下来一层的利刃一样的视线，感觉盯久了体重都要减轻呢。
    会议在不很和睦的气氛下顺利结束了，出了会议室的门，看看手机，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正想转身回办公室。就被企划部的部长方修利拦了下来。
    “张，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boss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我要是再出错，今天晚上恐怕就要game over了。”他感激地对我说。方修利是一个中美混血儿，齐朗在德国留学的时候的学长，齐朗回国接管公司的时候他也跟来并且进入的公司，能力挺强，齐朗对他也挺信任的，大概私交也不错，又赶上齐朗对公司进行改革为公司注入新血，所以短短几年升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今年三十二了。人长得高大英俊的，尤其是那双碧蓝的眼睛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深情款款的样子，刚一进公司的时候迷倒了一片纯情少女，再加上他人又热情开朗的，说他是公司第一人气男也不为过。虽然有传言说他是个gay，为了倒追齐朗才一路从德国跟到这里，不过我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寻常的迹象来，会跟回来大概也是纯属佩服齐朗的能力吧。他中文不太溜，说起来总有点怪腔怪调，挺搞笑的。
    “呵~~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把boss怒了，我这个秘书也要倒霉的啊，所以也算不上帮你啦。”听着他可爱的说法，以及说到最后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惨事情皱在一起的脸。我忍不住笑着说。
    “哎呀，张笑起来就像spring一样，花都开了。”他很阳光的盯着我的脸，冒出一句。
    “那时形容女孩子的，这么说不太合适啊。”我纠正。
    “嗯？是吗？看来我中文能力还是有待加强，对不起。”他困扰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道歉。
    “不用道歉，这没有什么。”我连忙说。
    “噢，”他应了一下，接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脸一下子又垮了下去：“齐今天是怎么了？眼神很凶恶啊，感觉要被他的眼睛咬掉一块肉。”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一来就是这个样子。”我耸耸肩，接着打趣道：“咬掉一块肉正好啊，你上次见到我不还说最近忙得没时间去运动，熬夜工作吃的又多，肚子上都长肥肉了嘛，齐总帮你咬掉了还省了你去健身馆的钱呢~~”
    “那很痛啊，还是运动减肥比较好。对了，为了感谢你的help，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啊，正好我今天也……”我略微考虑一下，正要答应，就见刚才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的齐朗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正在愉快谈话的我们两个，脸色又阴沉的几分，冷冷的冲我来了句：“张秘书，跟我过来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走去。
    “哇~好冷~~”方修利夸张的缩了下脖子，做出打冷颤的样子。
    我只好很惋惜的说：“看来今天晚上你是请不成了。”
    “没关系，我先记着，改天再约你。”
    “嗯，谢了。那我先过去了，BYE~”我向他告辞。
    “你要保重。”他很认真的握着我的手说，好像我要去送死一样。不过看齐朗那脸色，估计也差不多。
    “我尽量活着回来。”我开玩笑，然后转身向齐朗的办公室跑去。
    “你刚才跟方修利在谈什么？”一进门，就被劈头来了一句这个。
    “呃？”我有点莫名其妙，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冲啊，跟吃了炸药似的：“没有什么，随便聊一下。”
    “你跟他很熟，他邀请你吃饭？”齐朗的口气更差了。
    “同事之间聚一聚而已。齐总，这应该算是私事吧。”我口气也有点不太好，这什么跟什么啊，好歹昨天我也帮了你一次，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今天一来就给我脸色看，加班也就算了，下了班还要训话，甚至要干涉我私生活，你当你哪根葱阿？！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时沉默。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总会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说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然后沉默。
    在心里叹了口气，调整一下呼吸和语速，我尽量平和恭敬的开口：“我失态了。齐总，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咳，”他微微清了下嗓子，也调整了情绪，恢复一贯冷静面孔：“这次的计划书是你修改过的吧。”
    嗯？他看出来了？不过也没有什么，我照实回答：“上周五送上来的时候我照惯例阅了一遍，发现有几个地方稍微有些不妥，就顺带改了一下。”
    “改的很好。不过这毕竟是你分外的事情，下次还是交由企划部自己做比较好。有什么建议之类的直接跟方修利讲，就说是我说的。”
    啊，这我倒没有想到，的确，我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被认为是越权或者说是看不起及企划部的能力之类的。虽然出自好意，但是却会树立不少敌人呢。照齐朗的方法去做的确要稳妥很多。齐朗做事本就很谨慎，总能恰到好处，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我考虑这么多……心里一瞬间充满了感动。
    “谢谢齐总，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我很诚恳的道谢。
    感觉到我的真心，他也微微有些软化：“嗯，你能了解就好。”
    “齐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有点为难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顿了两下，却只开口说道：“给我送杯咖啡进来。”
    我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失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还期待那份不可能的爱吗？
    “好的。马上送进来。”嘴上仍然回答得又迅速又礼貌。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迅速的转身出去，很有效率的弄好了一杯咖啡。虽然我并不会喝咖啡，但是因为泡咖啡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所以技术还行，也很清楚齐朗的口味：两勺奶精大半勺糖。并不是那些传说中的酷男爱好的黑咖啡。尽管去泡咖啡的时间很短，进门的时候我仍然惊异于从来都是充分利用时间的齐朗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等着我。稍微有些忐忑不安的上前把咖啡放在他左手边
    “您的咖啡。”我低声说。
    “嗯，谢谢。”他盯着我微微低垂的脸，伸手去拿咖啡，而我尚来不及缩回放下杯子的手，就这样两个人的手指重叠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缩回手。温暖但并不粗糙，可以隐约感受到隐藏的力量。一瞬间我竟然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份难得的亲近中。但也就是一两秒，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目前动作的暧昧的不妥。立刻收回了手：“阿，对不起。”
    “没关系。”他慢慢的端起咖啡，语调中好像有轻微的遗憾的味道。
    “那个，没有什么的话我先走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状，我惯性选择离开。不等他回答，我匆匆的走到门边。刚刚来开门，就听到身后的他带着两分犹豫和急切说：“等一下，承雨，我……”
    我半转过身，心怦怦跳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将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