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鹿宁]动中之静》16.误入

    他们找到志乃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志乃倒是没有受伤，甚至没有被人发现，他一踏入毒障就发觉有异，所以只让虫子进去查探，自己留在林外等候。虫子探到林中的骚乱，又闻到牙血的气味，志乃不知他遇到什么危险，便决定谨慎行事，先跟牙会合再说。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回去将这里的情况禀告长辈的好，这主要是志乃的决定，但因为牙还中着毒，反对的气势不太足够，于是就这么定了。
    说话间鸣人一直小心地往佐助身后躲，其实佐助自己也很想找个地方躲，虽然已经知道那巨狼其实不是狼，而是牙母亲的通灵兽，名字叫做“黑丸”的大狗，但想到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实在让人不寒而栗。黑丸此刻就趴在他俩旁边，舌头舔着嘴边的血迹，赤丸在它脚边绕来绕去，看样子十分羡慕崇敬……
    志乃看着两人，诚心地道：“这次可真是多谢了，让黑丸送你们下山吧，等我们从家里回来再去找你们。”
    “不用了！”两人齐声回答完，互相看了一眼，佐助道：“牙的毒还没有解，那些人没准还会追着你们，我们反正没危险，自己下山就好。”
    那两个很不能领会到黑丸的威慑力，不过这话有道理，志乃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道：“你们不惯进山，自己走很容易迷路的，我让寄怀虫送你们到林子外面。”
    佐助眼睁睁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几只黑黑小小的虫子从袖子里爬出来，心中激烈挣扎要不要去接。
    “它们会分辨泥沼和野兽的气味，你们放心跟着就行，这里不宜久留，我们也得赶紧走了。”
    耳中听着他的叮嘱，佐助看着眼前飞舞的小虫，心中怨念：你倒是早说它们会飞啊，让我挣扎这么半天……
    “等……等一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佐助停下脚步，等着气喘吁吁的鸣人跟上，道：“快一点儿！”
    鸣人埋怨道：“又没有人在追，我们干嘛要跑这么快？”
    之前折腾了这么久，佐助自己也是呼吸急促，但却仍然不愿意放慢脚步，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安令他十分焦躁，此时看着鸣人欲言又止，顾虑着旁边的寄怀虫，也不知它们是否能听懂人言，终于还是没说什么，道：“这里总不安全，回去再休息。”
    他们一路跑，那一小群虫子就始终保持距离引在前面，他们快它们也快，他们站住，它们也停下来等。但此时佐助方要动身，那群虫子却忽然嗡嗡飞到他们身后，向着来路盘旋不休。
    鸣人呆呆地道：“它们怎么不走了？到地方了吗？”
    佐助不语，看着寄怀虫的反应若有所思，是灵兽的话，是不是命令结束试试就知……
    “快跑！”
    “诶？”
    鸣人被他一把扯住飞跑起来，所谓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也没什么不自在了，边跑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佐助看着重新飞到前面的寄怀虫，道：“后面有人追，快跑！”
    “什么？”
    寄怀虫刚才应该是提醒也是在等他们的指示，是御敌还是逃跑，他们选择了继续跑，便又到前面去引路。
    “你在看什么？”
    “闭嘴！”
    “看小溪吗？啊，你想躲到水里面？”
    “闭嘴，那么浅的水，躲在里面有人会看不见吗？”
    “那你看什么？”
    佐助不再理他，他看的是山泉边接水的人。他们一路上每次停下，寄怀虫都会飞到后面示意来敌的方向，眼看林木渐稀，佐助心里不能不担忧。幸好这个方向已经不是长秋了，似乎是虫子们得了指令送他们出林，就直接找了最近的路走，去黑沼林的时候有一段路一直向西，那他们直接出来，离村庄只怕已经颇远。
    小溪边停着一辆高栏大车，上面放了几只大木桶，另有一只放在山泉源头处，几个人拿了大木勺在石缝处接水，接满一勺就倒进去，涓流极细，他们看样子是做惯了，也不往背后看一眼，这样天气，躲在水里也应该不会冷……
    看着他们接满一桶，盖上盖子抬到车上，又换了只空桶抬下去，佐助示意鸣人不要出声，躲闪着轻轻挪到大车旁。摸着几只桶晃了晃，都是满的，那么正合适，掀开一个盖子，招手让鸣人进去。鸣人在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时通常都比一般时候听话，兴致勃勃地爬了进去，小心不让满出来的水发出声音。
    木桶连车都是洗过的，车上满是水迹，洒些出来也看不出有人捣鬼。佐助看他躲好，又多舀出些水来，免得一盖盖子这白痴整个没在水里才发现不能呼吸。最后确定没人发现，自己也照样躲到另一只桶里。
    把盖子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寄怀虫大概以为他们到地方了，在外面盘旋了一会儿，就飞进林子里不见了。不一会儿，最后一桶水接完，几个人抬了桶回到车上，然后大车一晃，慢慢地走了起来。
    佐助心里是有打算的，普通人家不会一早上来接泉水的，必是高门大户所用，那几个人也都是下人的装束。到离长秋不远的山中来接水，主人家住的必定也不远，附近只有松川城里才会有这样贵气的人家……佐助由衷地希望主人家不姓日向。
    但就算是也只能这样了，总比被那黑沼林里那些不知哪里来的人抓到好，有本事藏到九阡山里的人，应该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去招惹日向家，进了松川城，再偷偷出来换件衣服改个装，就可以轻松跑掉了。就算中途被发现，这几个不会武功的仆役想来也拦不住他们。
    这样想着，他将耳朵贴在桶盖下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车子行到平地，不再颠簸，人声渐响，应该是到了城外，却是直接越过早起排队进城的人，在城门处只略停了一下就扬长直入，佐助不禁略皱了皱眉，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家呢。
    果然车子行过街道直入内城，许久进了一处府邸，又七转八折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有人在外面说：“这些放在这儿，一会儿大厨房有人来取，赶紧先送两桶到里面去，刚已经催过一次了。”
    听到外面一通忙乱然后终于安静下来，佐助将盖子推开一点儿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便小心地掀了开来。看起来是个放各种食材的小院，虽没有人在却听得到里面忙忙碌碌的声音，但他现在却注意不到这些，鸣人藏的那个桶……不会是被人搬走了吧？
    总共就那几只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天啊……
    既然进了内城，主人家姓日向那是十之八九，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在哪里，佐助从桶里跳出来，将衣服、头发尽可能拧干以免留水迹在路上，分辨房舍格局向里面潜去。大户人家的布局都差不多，躲闪着人前行，渐渐已能看到朱漆飞檐，地面的石板也愈加细致平整，心念一动，转到一重庭院门边，找到门框上刻有的标志……
    ……不会这么巧吧？佐助直直地盯着那个羽翼图案，城主府……他们竟然进了日向家的主宅！肚子里一阵翻腾，鸣人那家伙，被我找到之前可千万别做什么蠢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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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被人潜入府中而不知，是属下职责有亏……”
    看着拜伏在面前的下属，日向宁次只是挥了挥手，道：“不关你的事，崇明馆盯的又不是自家府邸。”
    “是，但是……”江永秀和犹豫着，刚刚接任就出这样的事总归让他心中无法安然。虽然崇明馆职务任免全凭长老一言而决，他以外姓身份掌管毕竟还是有许多人不赞同，想必首座大人已替他担下了不少不满之辞，归根到底他也是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放到这样显眼的一个位置上来……
    “等蒲野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趁着城主大人不在就敢潜进来，胆子不小。不过府库的进出也太松懈了，太久没有出事，连这样拙劣的伎俩也能得逞，趁这次整顿一下，也正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呃，是。”听他说得干脆，江永秀和也好把忐忑之心都收了回去。
    “风之国还是没有反应吗？”
    “是。不仅没有反应，属下推断西南六道的暗谍都已受令潜伏，之前吃的亏似乎是打算就这么认了。另外，风之国君主抱病，已有数日不见外臣，永安公主回宫之后，有臣下上书奏请英亲王监政，朝堂上已经吵成一片。”
    日向宁次一边听着，眼睛扫过他整理好的信息，点了点头，道：“拿得起，放得下，永安公主倒不愧是人杰，不过他们这么心虚，这件事果然是有可疑的。”
    江永秀和一怔，道：“您指的是……？”
    “月光疾风。”
    江永秀和愕然，他刚回城不久，忙于交接，对之前的事所知不多，日向宁次毫不犹豫选择了雷厉风行的报复手段，他还以这件事早已查清，并确定是风之国的阴谋，难道……首座大人什么都没确定就干出这种事？
    日向宁次根本不理属下的错愕，道：“这事虽然是风之国下的手，但接的是谁的命令就不一定了，永安公主之上毕竟还有人可以操控暗谍，关键是目的……”
    正说着，书房门被拉开一条缝，二人停下谈论，听得外面侍从禀报道：“蒲野大人求见。”
    日向宁次放下手中文书，道：“让他进来。”
    侍从拉开门，蒲野走进来，在二道门处跪下行礼：“首座大人！”
    “已经抓到了？”
    “大人恕罪，侍卫们还在搜寻。”
    宁次倒不着急，只是不免有些意外：“那你怎么回来了？”
    蒲野略有些苦笑，道：“适才听闻一事，奉命向大人请示。”
    “什么事？”
    蒲野似乎颇有些为难，道：“内府回禀，雏田小姐今晨去了北苑，属下等不便进入……呃，禺印堂大人命属下来请首座大人过去看一下。”
    宁次默然片刻，方道：“小姐忽然到北苑去做什么？”
    “小姐是去层澜阁……”
    蒲野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回答着，暗里却颇有兴趣地分辩他语气中是否有不耐的成分，最后觉得还是和平时一样冷淡。日向宁次对于这位传闻将会成为他妻子的小姐似乎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态度，至少也要打听一下是不是美人嘛，蒲野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宁次并不知道下属在那里想些什么，答道：“我知道了。”
    转向江永秀和道：“静仁殿下有令将此事暂时压一压，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那我们也先不要举动，继续暗中加紧关注就是。”
    江永秀和知道禺印堂长老既然有令，那边的事自然要先去办理，应了声：“是”，便先行告退出去了。
    层澜阁是供奉已故城主夫人神主的地方，院门处题着“深水层澜”四字，取典于歌诗之中形容对故去亲人的思念如同层层水澜一般无法遏止的比喻，是为日向城主亲笔。宁次在门口停步，看着匾上四字不禁有些失神，目光微微的摇动，但也只是一瞬，不待有人察觉，便移目向里面望去。
    供奉神主之前，这里本是消暑的小院，殿阁大半建在水上，三面荷风，唯有正中一面接到地上，此刻殿门紧闭，四名侍女跪坐在廊下，静悄无声，看起来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宁次转头道：“蒲野在门口守着，其他人分开警戒。”
    在门口停步的时候，里面的侍女便已经看到他了，匆忙下阶迎了过来。宁次认得为首的年长侍女是自雏田小姐幼年时期就负责照顾她的枝音，便又放了几分心，问道：“雏田小姐在殿中吗？”
    几个侍女虽然随侍小姐轻易不出闺阁，这内堂首座却还是认得的，枝音行过礼，低声回道：“小姐还在殿中拈香，不知首座大人有什么事吗？”
    宁次微微点头，道：“有外人潜入府中，城主大人不在，禺印堂大人担心小姐安危，让我过来看看。小姐只带了你们几个人吗？”
    日向家主宅闯进外人至于惊动到长老已经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偏偏就赶上今天小姐出来的时候，枝音心里不禁有些惊慌，听到这句问话，连忙答道：“是，小姐不喜欢太多人到层澜阁来，一向都是奴婢几个侍奉。”
    说完就见日向宁次微微皱了眉：“这么说殿中只有小姐一个人了？”
    “呃，是，小姐拈香时一贯如此。”
    宁次略一沉吟，越过她向殿阁走去，枝音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进去，连忙跟上去，却又不知如何劝阻，刚叫了声：“首座大人……”，却见他只是在阶下行礼，提声道：“臣是崇明阁日向宁次，冒昧求见，请问雏田小姐在殿中吗？”
    许久，竟是没有回应。
    宁次还肃然不动，枝音却几乎变了脸色，正不知如何是好，终于听到雏田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兄长前来……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句话，殿外诸人，连带日向宁次都暗暗松了口气。雏田小姐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的，而且日向家嫡系子弟对他的身份大多避而不谈，只有这位小姐坚持对他以兄长相称。宁次开始还曾谏以不妥，但这位小姐明明性格羞怯得很，见到他连头都不敢抬，也答不出话，但下次见到还照旧称呼。宁次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个没完，说了两次没用就不再多理，只皱皱眉听着，到现在连眉毛都不皱了，任凭花火小姐被她带得见到自己就喊哥哥。
    宁次起身向枝音道：“去把外面情况告诉小姐，然后把门打开换上帘子，我就守在这里。”
    “是。”枝音心里倒比他还着急些，听到吩咐，立刻答应一声，退开两步，转身上阶入殿。
    过了一会儿，果然将两道门都打开挂了帘子，枝音退出来，道：“小姐道不能请首座大人进去，甚是失礼，请大人到偏殿小坐，容奴婢奉茶。”
    她进去的功夫，宁次已经绕着院子慢慢走了一圈，闻言淡淡答了：“不必。”自行走上台阶，在廊侧跪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枝音自是不敢劝他，过了一会儿，殿中雏田小姐的声音犹犹豫豫地道：“兄长事务繁忙，不如就留侍卫在门外便足够了吧？”
    日向宁次并不睁眼，仍淡淡道：“小姐千金之躯，不可负垂堂之险，臣职责所在，小姐有事吩咐一声便是。”停了停又道：“臣已命人请红夫人过来，到时再走不迟。”
    雏田小姐生性腼腆，对他颇为畏惧，刚才犹豫半天才说出那么一句话，听他都已经都安排好了，就不再出声。
    他们两个一里一外都不说话，虽然多了一个人，院子里倒似比刚才更寂静了几分，几个侍女屏息凝气立于阶下，只觉得连池子里鱼吐水泡的声音都听得到，待得终于听到门口蒲野的声音说：“首座大人，红夫人到了。”直有如释重负之感。
    宁次睁开眼睛，起身迎了下来。
    夕日红是宗家两位小姐的老师，在城主府已有数年之久。一般世家都会选择年长的女子来教导小姐的诗书礼仪，以便让小姐能具有端庄稳重的风范，但这位红夫人却十分年轻，容貌也颇为艳丽，在没有女主人的内宅担任小姐的老师原本不是很合适。但她进入日向家以来，却一直显出非常好的修养，平日里只与小姐为伴，偶尔与外面的人接触，也是端重文静、沉默少言。优雅的举止言行即使在日向家这样古老的世家大族中也是让人无可指摘的，无论是内宅的侍女还是族中的长者们都十分欣赏，学识方面的造诣也得到各家夫人们的称赞，于是日向城主便以客卿之礼正式请她承担起教导自己女儿的工作，两位小姐对她都是十分敬重喜爱。
    宁次迎上去微微欠身道：“这样匆忙请您过来，实在抱歉。”
    夕日红与他没怎么见过面，只端肃如常地还了一礼，道：“此妾分内事，首座大人客气了。”
    宁次也不多言，道：“小姐现在殿中，我不便进入，就请夫人费心了，这里四周都有人守卫，但有意外，您吩咐一声就是。”
    夕日红点点头，道了声“失礼”，先行入殿。
    宁次看着她走进去，又过了一会儿才向枝音道：“我回去向禺印堂大人复命，还请劝小姐尽早回去为上。”
    枝音俯首行礼：“是，大人慢走。”
    走出院门，向守在门口的蒲野扫了一眼，蒲野立刻跟了上来，看四周无人，道：“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日向宁次停住脚步，冷然道：“派人监视内宅各个出口，有可疑之人出来立刻跟上，如果在城中落脚，继续监视，如果直接出城，抓回来见我。”
    蒲野见他面色一片冰寒，不敢多问，凛然应道：“是。”
    “等一下，”日向宁次目光微微一闪：“能无声无息潜到这里，想必身手也是不凡……带弩机，抓不住人带尸体回来也一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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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向雏田看着从翻开的榻榻米下爬出来的孩子，担心地问道：“……鸣人君……还好吗？”
    鸣人双腿犹浸在水里，有气无力地道：“你再晚点儿叫我，我可真掉到水里上不来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