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回廊》3.死结(二)

    最近都在荔丹依斯迈路一带混,我当然知道Twin Towers更加Popur,每天从一早开始就有游客排队等着上塔,排上的满心欢喜的耗上一天,不过几十分钟的体验;排不上的只有长吁短叹的等到第二天,这种盛况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夜幕降临,璀璨的灯火将塔身照得通透,血拼、约会、喝酒、寻欢作乐到这时达到一个小高潮,随你爱干什么,快乐像成列在橱窗里的商品,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与塔一湖之隔的城中城公园,是城市水泥森林中天然的绿肺。
    一开始,我就相中了这块宝地,准备在此搭台唱戏,心以为占据了这么好的地段就算是赚不到什么钱,至少能保证三餐温饱了吧。哪知道斗志昂扬的跑去一看,才发现早有一堆前辈、牛人混迹于此处,干什么的都有,吹萨克斯的、玩摇滚的、调美声的、最不缺的就是拉小提琴的,还都是专业级水准。听说最近又来了一个四人偶像组合,个个都是花样年华的帅小伙,光听他们演绎和声就能让人浑身抽了筋似的酥软、麻醉,F4来了也只有含恨而死。这一来,立即让已在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忧郁情歌王子面临下岗的危险。
    我这才算是见识到原来想卖个艺也不容易,满腔的热情立即一泻千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用琴盒支撑着脑袋,仰望着头顶两只巨塔发呆。这一呆又想起了梓辛,想梓辛见了我这副落魄的样子是什么表情,少不了被他借题发挥的一阵取笑,他总说我没有受过挫折,现在歹着机会还不好好趁机逛踩我,然后呢?看我一副凄惨的膜样,会不会忍不住过来哄我,然后暗地里帮我搞定所有事?
    我垂下头,被阳光刺痛的眼睛金星乱窜,这样的假设没能让我心情好转,反而心里一阵猫抓似的难受,眼睛开始涨得厉害,像盛了水珠子般的晃来晃去,几欲滴落,当然我告诉自己都怪阳光太刺眼的缘故。这样哄骗着强将眼泪逼回眼眶,又想,梓辛如果见到我对这着两只巨塔发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恶心的话呢。
    梓辛不过比我早生三年,却事事都占着先,在我还穿着开裆裤蹲在花园玩泥巴的时候,人家早就养就一副贵气小公子的风范,亭亭玉立于人前,小腰板挺得笔直,奶声奶气的演绎外交辞令。什么“有幸聆听孙伯父教诲,梓辛受益非浅。”之类的,能酸掉人牙却偏偏又可爱、讨喜得不得了,众人都道孟家大公子知书达理、资质卓越、是个气质不凡小人精,事实上,连我也不得不非常不齿的承认,自己当时也跟在那帮深受蛊惑大人们后面,被那天使般的优雅与乖巧迷得七荤八素的,除了一门心思的崇拜不做他想。再大一些,我也穿着名校制服人模狗样的开始出入一些社交场所,梓辛却好似已玩腻了那一套优质少年的把戏,不再故作天真、假扮谦恭,眼睛里突然就多出了几分华彩,越发让人挪不开眼去。那时,他总是随意的往门廊、吧台、汽车等,任何场所可以找到的能够依靠的地方那么懒散的一靠,隐在人后,睨着一双猫眼,看什么都云淡风轻,似早已洞察一切细枝末节,又作出十足浪荡公子的落拓散漫的风骨,任一帮怀春少女纷纷变成忠死Fans,终日为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而无动于衷,那副可有可无的德行可真真让人恨得牙痒痒。再后来梓辛进公司,分担了部分大伯的工作,转眼就又披上了那件地到商人的外衣,圆滑、世故、决断、冷辣,除了依旧撩人的翩翩佳公子的外里,整个人都似都脱胎换骨,而那副美丽的外表也只是让对手在倾覆前饮下的最后一杯琼液,一次性调出的销魂蚀骨和追悔莫及两种滋味,让人心在云端却如坠无间地狱。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探究梓辛的转变,一直以来盲目的追逐梓辛的身影已让我疲惫不堪,他这一次是假扮天使,还是化身为魔,他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他在我面前一直是温厚、宽容、冷面热心的兄长,虽痞滑无赖、爱耍弄人,但也偶尔装傻充愣,心甘情愿的被我愚弄回去。有时我想梓辛私底下样子,如果在八卦杂志登出,定会惊掉一干人等的大牙。例如:他畏寒、爱吃甜食、守财,很多久东西都舍不得扔,他的房间的铜铸大床上就至今还摆着一只用到脱线的旧枕头,我记得小时候,我喜欢抱着它午睡,一遍一遍的将唾液涂满枕套。
    另外,其实梓辛有时候还真的挺,呃,下流的。什么恶心的、□□的玩笑都讲得出来,可恨的是,讲过了那些粗鄙的下流话,还能优雅到令人发指,仿佛旁边那个窘到脸红的人,才该自觉龌龊不堪。有次在家里的放映间看一日本连续剧,梓辛推门进来,问我在看什么。这时大投影上打出中场片花,白色的高塔直入云端,梓辛随即明白,点头道:“喔,原来是白色巨DIAO,衍衍你怎么看这些无趣的东西。”我当场晕倒。又有一次午睡,我梦到在尘烟寥寥的祠堂,我盈盈跪拜,手握一把点燃的线香。梦醒后,我绘声绘影的对梓辛描绘那一炷拈香上的火光如何扑朔迷离,经久不灭,梓辛开始只是含笑不语,兴趣盎然的听我吓比划,而后笑容渐渐淫亵,轻轻在我耳边说了句“衍衍,你好□□。做梦也会梦到些带颜色的东西。”当时,我是气到吐血,不过至今我仍懵懵懂懂,难倒梓辛是说我下意识的将梦里的香烛隐喻成男子的某个器官?我是很想去和梓辛对峙,但又怕越发惹来梓辛嘲笑,只好按捺住好奇心,装作生气,不屑去理会那满脑子□□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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