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琉璃》13.陌生的熟面孔

    徐明达从北京本部调派了一些人手支援上海。人员到位后，上海明大事务所正式启动。
    方璃未从未想到对面A座竟然是启华电子的本部，这天早晨上班竟在一楼大厅堂然遇到沈天苏，心底惊讶不已。
    心想徐总老谋深算，把事务所建到跟对手同一所大楼里来了，未免太过明显。
    方璃未想到那天机场外自己头也不回弃沈天苏于不顾，有些后悔那天做得太过，心底未免尴尬，正踌躇如何开口时，沈天苏当时正边走边打电话，步履匆匆，银灰色ARMANI西装，黑色领带，表情依旧淡然冷峻，秘书抱着一沓文件夹在后面一路小跑，紧步跟着。
    与方璃未擦肩而过时眼神只轻轻扫过方璃未脸际后淡淡地寒暄式点点头，边讲着电话呼啸而去。
    启华电子占据了汇银大厦A座的22到33层。A座B座除了第一层大厅通用以外，从2层以上都是通体独立的建筑。其中第10层20层30层有互相连接的通廊，以方便双方大厦关联企业的相互走动。同时这几层也是咖啡厅西餐厅集中的地方，可以吸引两面写字楼的人进进出出。
    这天方璃未看了一下午的南方市场销售月报表，为明大南方市场占有率的岌岌可危伤透了脑筋，形神俱乏，便起身走出办公室到30层的咖啡厅去喝咖啡。服务生刚把点的那杯Espresso端上来，只见一红裙女子径直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
    “方璃未，你果真来上海了。”红裙女子先开了口，
    方璃未记性没那么坏，当然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大学时代有名的系花韩果果，跟自己不同班而已，在同一个系里混自然面熟。
    韩果果本来就长得妩媚可人，几年不见愈发亮丽如花了。
    “没想到你也会在上海。”
    “呵呵，我来上海有什么奇怪的。上海本来就是人精待的地方，要能在上海混得有模有样，多有成就感。”韩果果顺势在方璃未对面坐下，叫来服务生点了杯Cappuo，又顺带点了若干点心和蛋糕，吩咐服务生装在盒子里自己待会带走。
    “看得出你现在已经混得有模有样了。”方璃未看着韩果果GUCCI的包，还有那一手亮闪闪涂画精致的水晶指甲笑嘻嘻地说。
    “我还成吧。倒是你变化很大。你说你怎么那么虚伪呢，明明是美女，大学把自己装得平实朴素得不得了。”韩果果还是一贯的直接。
    方璃未笑了笑，并不作答。
    “那天新品发布会，我在现场看到你了。你登台讲话，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会是你。你果真还是那么让我讨厌，永远忠实于自己的角色。不知妥协，不懂变通。”
    韩果果大学时代追求者甚众，多少惯起了她恃宠娇纵的脾气，受到了系内大多数女生的仇视和对立。但是这个所谓‘大多数女生’中并不包括方璃未，因为韩果果诚实于自己心情不管得不得罪人一贯直接表达的个性，这点让方璃未很欣赏。
    说起韩果果跟方璃未的那点过结，无非是韩果果大学时代暗恋本系的一个导师---一个曾在英国留学六年的海归派，很有风度教养又极其有才华的这么一个导师，平素很少夸人也很少跟学生走得很近，却在公开课上大肆夸奖过方璃未的论文，而且还主动借一些原版书给方璃未，这让韩果果愤懑异常，也让她从此记住了一个平实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名字--方璃未。
    “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可惜，我并不讨厌你。也并不讨厌被你讨厌。”方璃未还是一如既往淡淡地笑。
    “你现在单身？”韩果果话题变得有点快，方璃未有点招架不住，心想我脸上有写着我是单身这几个字么，不待作答，
    只听韩果果接着说，
    “果然是。像你这种肯为工作歇斯底里的女人多半是缺乏爱情的，所以才会把所有精力一股脑地抛在工作上。你以为女人事业成功就是幸福了么？错，大错特错，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好男人才算是成功，女人尤其是单身女人事业越成功，会越被别人说可怜，因为她是以牺牲爱情为前提的。”
    “你是来说教么？更何况我现在事业又没成功。”方璃未心里一阵好笑，没想到来趟咖啡厅还能被人抢白。
    “没错，跟启华对着干，你想事业成功就更难了。所以呀有两条出路，要么尽快找个好男人嫁了，要么换家公司改行做别的得了。”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想问下，莫非你是启华的人？”
    “哈哈，你果真是我印象中的方璃未，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韩果果打开包包，摸索半天，夹出一张名片递给方璃未，亮晶晶的艳红指甲一闪一闪，
    名片做工典雅精良，透露着公司的豪华阔派，上面赫然写着‘启华电子上海本部  经理助理  韩果果...’
    服务生把包装好的点心盒和咖啡拿过来交给韩果果，
    “总经理和经理他们都在开会，搞了几个小时了，争论不休的，连午饭都没吃，我带些点心回去给他们充下饥。对了，那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有事可以联系。”
    韩果果婀娜摇曳的身姿消失在门际后，方璃未就无比感叹，原来世界这么小，之前一直深信不可能再见面的人总会因为某些机缘或早或晚地相见。
    我们永远不知道在下一个地点会遇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