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琉璃》8.上海·情结

    后来徐总的决断让方璃未无比郁闷。
    为了对抗启华，徐总请示明大北京的领导班子决定在上海成立一个明大驻上海事务所。其实思路很明了，那就是上海既然是启华的决策核心所在地，以北京为核心的明大想要争取南方市场，信息源的及时掌握及信息的决策速度空前重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上海先站住一角是当务之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然而徐明达宣布的上海明大事务所的初步阵容就是徐仲洋和方璃未。
    外派期暂定半年。
    “可是，.” 方璃未试图改变老板的决定，
    “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中午已经请示过董事会。现在公司的形势，你们都应该很清楚。希望你们都能支持公司的决定。方主管，仲洋刚回国，对市场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你要多协助他。”
    徐明达一言既出，局面已定。
    为什么一直一直想远离的城市却又被莫名的宿命束缚在这里呢。
    算了，半年一晃就过去了。方璃未一面这样安慰自己，一面考虑在上海生活将要面临的问题。
    头一件就是要解决住处。
    徐家在汤臣一品有套公寓，徐仲洋觉得把方璃未流放在上海陪自己，对这个年轻女孩子而言有点残忍，很热情地建议说：“汤臣那边的公寓很大，方主管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去那边住。”
    “谢谢徐经理的好意。我自在惯了，不太适合住太豪华的公寓。”
    方璃未婉言拒绝。
    “一起”去那边住是什么意思，她实在不觉得这种形式的邀请有多高明，吵着闹着巴不得挤着要去汤臣一品住毫宅的女孩子纵有千个百个，那也绝不会是她方璃未。
    几经辗转，方璃未在陆家嘴那边找到一处单身公寓，在十二层，六十多平的房子，家私齐全，南面紧接阳台是透明的一大扇立地窗，风起时棉质加蕾丝质地的层层叠叠的白色窗帘飘飘洒洒。晚上在阳台里端着咖啡眺望对面绚丽的上海黄浦江夜景应该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吧，璃未对这处居室一见钟情，付了定金打算近日回北京收拾一下就搬过来，开始正式驻扎上海的生活。
    沈天苏的外套还在，回北京前务必要还掉这个东西。可是怎么还呢，想起前天发布会里那束意味不明的马蹄莲，以及明大跟启华现在的竞争关系衍生的尴尬立场，方璃未好一阵苦恼，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易子健。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在这等待的几秒里时对璃未而言时光仿佛已过往千年，心脏似乎跟5年前一样，这个在公司上下以冷静冷艳冷若冰霜而闻名的清决女子，每次打电话给易子健时却都会紧张。
    。。。 。。。
    “是璃未么？”电话那边易子健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夹杂些微的疲倦。
    “啊，是我。子键-------”
    “嗯？”
    就是这句云淡风清的‘嗯’，随性自然的语气，让方璃未迷恋很多年。
    心跳又在加速，
    “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哦，是啊。老爷子有些骨折，行动不方便。这些天身边得留人照顾。我哥他们都太忙。”
    “ 你------是不是很累？”
    “哦，还好。啊，对了，那天对不住啊。本来应该…..”
    刚想说“没关系”，忽然觉得那样关系似乎太疏远，便改口说
    “易子健你什么时候给我道歉过啊，这不象你。”
    “是么。呵呵，可能好多年没见你的缘故吧。得，改天给我个机会我再重新好好款待你一场。”
    “一场就够么？”
    “那十场？”
    “。。。。。。”
    “一百场总够诚意了吧？”
    “看我心情吧。”
    “吆，小丫头不要太贪心哦。。”
    电话那端的易子健笑起来，原来无论多么愤怒多么悲伤多么郁闷多么彷徨的时候每每跟这个女孩子讲起话来总会变得很轻松很开心。
    。。。。。。
    “对了，那个，沈先生有件东西放我这儿了。我想还给他来着，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真庆幸还没忘记要说正事，
    “你说天苏啊，恩，那我给他打电话吧，让他去你那里取。是去你住的饭店吗？”
    “啊，千万不要。本来是我问他借的东西，让他来取太不礼貌。还是----”
    忽然听到电话那端有人在叫‘子健，子健’，动听的甜美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啊，这样子吧，璃未，我给你讲下他的电话号码，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联系得了。不用跟他客气，这么跟你说吧，男人圈子里我跟他的关系就跟女人圈子里我跟你的关系一样，铁得很，你不要顾虑别跟他客气就对了啊。他的号码是139-xxxx-xxxx…”
    ‘子健---快点啊你，在干吗啊’，隐约听到电话那端刚才那个甜美女音显然有些不耐烦，
    “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手机伴随着人声同时抽离。
    方璃未愣在那里，半晌无言。
    罢了，不管易子健身边那个甜美女子到底是谁，都已跟自己无关。自己的心早在5年前就被狠狠拒绝了，这最终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单相思，既然知道结局又何必太耿耿于怀呢。
    女人的自尊在于在被拒绝一次后不会再第二次去自取其辱。
    后来方璃未拨了沈天苏的电话号码，电话里服务台女声温柔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算了，反正以后也要继续在上海待半年，又何必着急一时还他。象他那种公子哥，衣服多得排山倒海，又不缺这一件。璃未决定把这事抛诸脑后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