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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定定地和阿尔维斯对视了几秒,在雄虫含笑的眉眼前最后还是先移开了视线。
“莫林先生是默认了吗?”
西卡悄悄抬头,他的身体因为看见了黑市中熟悉的景物和阿尔维斯贴得很近,下意识的紧张让他本能地想向眼前的陪伴者寻求安全感。
西卡的声音自然被阿尔维斯和莫林都听见了。看见雌虫沉默的侧脸,阿尔维斯好笑地蹲下身子安抚西卡:
“当然。”
“莫林先生可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雌虫。”
阿尔维斯没有压低音量,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就那么原原本本进了莫林耳朵里。
莫林的目光在阿尔维斯身上停留了一瞬,回应他的是阿尔维斯有恃无恐地眨了眨眼。
西卡乖巧地扭头左看看右看看。
…
黑市的赌坊建立在布满砂石的大道旁边。
那些微小却富有棱角的石砾即使是精工制造的靴子踩上去都有凹凸不平的磨脚感。
——更何论嵌入血肉的滋味。
西卡从踏入黑市开始,那张还没养出几两肉的脸颊就紧绷得像这路边的而是放任石头,坚硬又轮廓分明。
为了不让自己被眼尖的坏虫认出,西卡几乎将脸藏在了阿尔维斯的阴影后面。
“我会为您和雌父带来麻烦的。”
察觉到雄虫询问的目光,西卡认真地解释。
幼崽还带着稚气的懂事总是最惹人心疼。
“他们不会认出你的。”
阿尔维斯温声安慰,却没有硬拉西卡走到围观者的视野里。他牵住西卡的手,任由幼崽在影子里一路小心翼翼地扭头张望。
或许是沿途注视的目光没有一个能认出他带来的安全感,或许是阿尔维斯掌心的温度给了他足够尝试的勇气。
西卡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向旁边那座由矿石搭建而成的、张牙舞爪的石屋:
“那里就是真正的赌坊了。”
目光所及的地方和阿尔维斯曾经救出西维的那个小作坊天差地别——
矿石糅杂成的墙面色彩繁多而艳丽,坚硬的宝石凹凸不平地镶嵌在四周。
这座在阳光下甚至发着光的赌坊全身上下无不贴满了“我很有钱”这句话,如果不是开在黑市里,它简直是每个暴富者的梦中情人。
可放在除了危险一无所有的黑市里就是把虫削骨剥皮的地方了。
不动声色地和莫林交换了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阿尔维斯鼓励式地揉了揉西卡的头。
“我们要进去了。”
幼崽看着阿尔维斯紫罗兰色的瞳孔用力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带着瘦弱幼小的西卡,披上伪装的阿尔维斯和莫林看上去只是这座奢华的销金库里平平无奇的两个客人。
守卫习以为常地略过他们身上贵族的服饰,带着点犹疑的目光落在了被亚雌牵着的幼崽身上。
“这是——”
西卡闻声紧张地挺起脊背,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从容一点。
“是我从D9星领养的小家伙。”
阿尔维斯微笑着接过话茬,那双平平无奇的紫色眼眸似乎只是注视就有把所以疑问都化为乌有的魔力。
守卫不自然地动了一下鼻子,似乎是为了在贵族面前补救自己可能造成的不良印象,他主动出声为阿尔维斯介绍赌坊里的规则:
“一楼是供所有客人玩乐的地方,正常的赌石、博弈都在大厅里。平时热闹的很但也常有不长眼的会趁乱搞点事情。”
“二楼是供VIP客人休闲的地方,
一般喜欢清静的客人会留在二楼,不过二楼上的项目玩得也大。您也听说过,高风险,高回报。”
“三楼就请您不要去了。那里是只有老板许可才能上去的。说实话,我一直守在这的,一年到头也不见有几个人上去过。”
说完这些,守卫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
“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拿钱的时候少,挨打的时候多。但这赌坊里的门门道道,我在这守了那么多年也最是清楚不过。”
守卫原本平淡的脸上显出了一点殷勤的神色:
“您如果愿意,我可以替您把这些门门道道都理一遍。只是我也不能平白把东西全告诉您。”
——这是明明白白的要钱了。
莫林看了眼他们三个里唯一是有钱虫的阿尔维斯,他不推荐在这种时候和守卫起冲突,但阿尔维斯可能有其他的想法。
紫罗兰眸色的亚雌依旧笑意浅浅,他大大方方地用光脑给守卫转了一笔钱,随后清澈的嗓音告诉守卫:
“麻烦你了。”
阿尔维斯的五官在守卫的视野里开始变得朦胧起来,看着神色空白的守卫,他温和地补充:
“麻烦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
…
负责引路的侍者还不知道他们赌坊的底裤已经被他身边这三个的眼生的客人扒得差不多了。
秉持着一份高薪收入该有的职业素养,他对眼前贵族装扮的客人们很是热情:
“听说您对那些常规的娱乐不感兴趣。这不正巧,我们赌坊专门为您这样的客人保留了一些刺激的项目。”
“不过这样的项目不太适合幼崽在旁边观赏,”侍者委婉地暗示道,“两位可以选择让幼崽独自在休息室待一会,我可以用我们赌坊的名义保证他半分差池都不会有。”
从守卫的记忆里将赌坊林林总总的东西知道了大概的阿尔维斯当然知道这项“刺激的项目”指代地是什么。
在西卡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力来确保他的安全,阿尔维斯有些犹豫的只有莫林应不应该和他一起去。
——毕竟不是每个虫族都能接受自己的同族像牲畜一样为了他者的利益厮杀。
这对于将生命奉献给家国的将士来说几乎是一种侮辱。
阿尔维斯几乎已经打定主意让莫林和西卡一起待在休息室,但当他从思绪里抽离却发现那双通透又沉默的眼睛已经安静地注视了他许久。
“幼崽留下,我和他一起去。”
莫林那么告诉侍者,平静地似乎什么都还不知道。
*
阿尔维斯对莫林的印象最初不是来自书桌上那一沓沓冰冷的资料。
而是来自脑海里光怪陆离的、零零散散的记忆。
记忆的前半段里,原来的阿尔维斯.代林是主星上最有名的娇生惯养的雄虫,仗着自己是嫡系唯一的继承人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
他前半生所有离谱的要求都被这个家族笑着慢慢摆平,所有娇纵的错误都被这个家族跪着一一包容。
这让他活得像个生活在白云上的天使,看不见天空下一点阴霾。
直到他的表哥修斯.代林成年的那一天。这位整整比他大了一轮的表哥先打破了A级的界限,开始冲击S级的门槛。
而12年后,阿尔维斯.代林分化成了一只B-的成年雄虫,他从此失去了作为继承者的一切。
代林家族、与保护者梅尔的婚约、无论如何犯错都会被原谅的名声…
世界好像从那天开始对他不一样了。他跌下云端,发现的只有蓝天下泛着黑烟的算计与争斗。
但他什么都不会做。
所以他放弃了。
性行大变、喜怒无常,甚至是对身边虫族的责罚、虐待…
有时候午夜梦醒,代林自己都会恐惧这样的自己。但他只能沉沦下去,他什么都不能再去和修斯.代林争,他只能每日细数自己的过错活着。
身为旁观者的阿尔维斯并没有因为这段记忆对原主改观多少,但他却在后半段的记忆里认识了莫林.西顿这名将军。
代林开始对这位将军的了解只有他赫赫有名的战功与酒会上沉默寡言的个性。
不得不说,像这样背景强悍、相貌又好的雌虫是很受欢迎的。在又一次其他雄虫屈尊降贵的搭讪被拒绝后,宴会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莫林.西顿的性子也太傲了吧。无视家族,拒绝雄虫,听说就连在战场上也是抗令不尊。”
“可他只是西顿家族后来认回来的私生子吧。就连发色也不是鲜艳的正红色,他难道觉得整个贵族圈子里谁不知道这个笑话吗?”
其实当时的代林就不知道。
只觉得莫林.西顿比西顿家族所有雌虫都要好看的代林,今天才知道原来暗红色的才是异类,大红色的才是正统。
从那以后有意无意听到莫林风言风语的代林脑子里见一见这个雌虫的念头越来越深。
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莫林.西顿会是他的同类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自然不可能成真。
代林找办法弄到了莫林上半辈子的资料,却发现自幼在荒星长大、只由一名军雌抚养的莫林前半段的履历极为出色。
因为优秀来到了主星军校,因为优秀被西顿家族认回,因为优秀成为了帝国十战九胜的将军。
和废柴阿尔维斯.代林完全不同的一位将军。
从那以后代林再也没有关注过他的消息。直到莫林以叛国罪被送到“十七区”,整个主星的贵族都厌弃他的背叛。
代林却第一次冲到了表哥修斯的面前。
“我要莫林.西顿成为我的未婚夫。”
修斯假惺惺地劝阻,“已经送进十七区的雌虫是不能和你成婚的。”
“除非啊,”那双黑洞一样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凝视代林,“让家族帮你成为十七区的监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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