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年》5.第五章 陶家之旅（1）

    期末考后的一个星期,南向葵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迎接着成绩出来的日子,掐指一算,恰是今天。
    一大早,穿上红色衣服,喜气点,结果也证明这是对的，怪不得人说佛要金装呢。
    还没到教室，可爱的超级无敌瑰宝级教授刘老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轻咳两声，准确的把眼睛从不朝前看的南向葵吸引过来。
    手上依旧是一叠文件，眼睛依旧是从镜片上方空洞的衍射，“南向葵，你应该把学我课的方法用到其他课程的学习上，这样奖学金才有可能。”
    奖学金，这可是南向葵压根没想过的事情，能磕磕碰碰跨过鸭绿江已经是不错了，除了刘大爷自己失误考了个95，其他门门60，神童都没这么拽呢。
    “南向葵，我们下学期开网络管理，记住了哦。”
    不知何时窜出的一帮男生嬉皮笑脸的从身边经过，南向葵点了点头，
    “你认识他们？”
    “啊。”南向葵回过神，那表情，那动作，傻子都能看出她早灵魂出窍，把对面的刘大爷抛到花果山耍猴了。
    “对啊，，计算机系的！”
    刘教授摇了摇头，那落寞的神情，和当初表姐柳风依看到南向葵从机房走出来的感觉一样，“看来你不是真心要读我的课。”
    望着前面略显蹒跚的背影，南向葵心里说不出的愧疚，还好表姐能顶一下，呵呵，想到这，小丫头就开始满门心思想着如何压榨这次表姐的二等奖学金了。
    牛排……西式牛排……
    举杯，热烈庆祝，一桌子人，除了南向葵同志，其他人一致获得了奖学金的青睐，特别是大山的子孙陶达智把5000大洋收入囊中的时候，南向葵就差没从教学大楼蹦下去了。
    南向葵，酒量两杯，可是喝了四杯，脸上的红晕渐渐浮现，她双手搭在陶达智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比如，我也要去你家里看大山，我也要去你老家支教，我也要那的人工鞋垫之类的云云。
    “陶达智，你记得把我妹妹送回宿舍，刘教授找我，我先走了。”
    柳风依举起酒杯，高过头顶，一饮而尽。
    主人已走，客随主散，原本聚餐就是柳风依提议的，见她人一走，八仙桌上也只剩下陈阳彬和陶达智两个人，当然还外加一个已经趴着流口水的南向葵。
    把酒杯倒满，低饮了一口，陈阳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比不上你一等的，4000块，也凑个数。”
    “这啥意思啊。”陶达智努了努嘴，山村小孩最质朴的表情连带乡音都出来了，“干啥呢。”
    “你干吗我就干吗啊”
    “你又不是俺村里的娃！”
    “可我兄弟是那个村里的娃啊！”爽朗的笑声遍布整个略显破旧的食堂。
    第二天，头痛欲裂，南向葵犀利糊涂的就答应了陶达智后天下午，去看他家的大山。
    “妈，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能反悔呢。”南向葵捂在被窝里，一个劲的向自己老妈解释为什么晚归的原因，身泪俱下，满嘴道理。
    电话那头，林华难得被这么能说会道的女儿吓的一楞一楞的，数分钟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啜泣，说着什么你翅膀硬了，你忘记老妈了，忘本之类。
    那也是，南向葵突然才想起来，家族里在农历12月有一次类似祭祀的活动，从百年前留下的习俗，大人，长辈们都很在意，看看日历，恰巧就在后天。
    “老婆，你昨天看电视不是还说那农村的小孩学习环境太差，有时间你也要下乡的吗，这不，让你女儿当先遣部队。”话筒里隐约传来老爸雄厚的男声，几十年如一日，在教室肆意拉大嗓门的结果是，怎么小声也像嘶吼。
    林华迅速捂住话筒，回头瞟了他一眼，“我有说不同意她去吗，可是要看时间啊。”
    “到时妈又说我不是了。”她撇了撇嘴，总不能如了小的意还背着罪过过日子吧，做个当代媳妇已经很难了，现在还要当个现代老妈。
    “到时我和妈说去。”挥了挥手，处理好婆媳之间的关系可是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
    见丈夫拍下胸脯保证，林华态度180度转变，对着远在几千公里外的女儿交代着，“下午给你汇3000，给那里孩子多做些事情。”
    “妈，”南向葵激动的心情就比知道陶达智拿了一等奖学金差点，因为人家是5000，可以盖房子了，自己是3000，至少也能粉刷墙壁吧。
    啵一个，南向葵说，老妈，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比月亮星星还伟大。
    迟到了１５分钟，赶到车站时，一看表，就已经做好了被抽的准备。
    “在这呢。”陶达智在南向葵蹦着进车站的时候就看到她了，有时他也会很奇怪，这个女生怎么走路老喜欢用蹦的，难道也和村里的娃一样，从小不穿鞋，脚大爱蹦。
    “你到底看不看的懂时间啊，人家都下去了，我们还要在这等你。”这不，热脸对上冷屁股，南向葵本来一个好好的标准微笑被陈阳彬一句话，给死死噎回去了，早有先见，也就乐得华丽的忽视。
    左看看，右看看，“达智，我姐呢。”
    “她系里有事情，不和我们去了。”陶达智一手抓着南向葵，一手递票，再提个大包，忙的不亦乐乎。
    “可我昨天晚上才和我姐通过电话啊。”
    “临时决定的嘛，”陶达智瞄了瞄左前方的身影，“阳彬正生闷气呢。”
    其实对与陈阳彬，南向葵自认不是和他同类人，要不是表姐是他女朋友，估计大学四年，他们就是带同一个校徽的陌生人，即使是现在，他们也不熟。
    他不像达智那么开朗，总是挂着一张忧郁的表情，逢人就是一张你欠我250，可表姐说那叫酷；他不像达智那样干净，简单，总是眉毛高高挑起，打着小算盘，可表姐说那就细心；他也不像达智那般懂的替别人着想，至少他没为她夹过一次菜，递过一杯可乐，可表姐说，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这话说的也确实在理，就是有时自己还会因为小姨子的关系收到不少转交的情书，宿舍里有个纸箱，层层叠叠的放了几十封，表姐授权，就搁你那吧。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还不错，这个车厢人少，陶达智放下包，一大袋子的方便面洒落桌上，“哇，陶达智，你要当木乃伊啊，吃这么多方便面？”南向葵气喘吁吁的坐在位子上。
    “我们要坐三天的火车。”
    “什么？”一阵犀利的惨叫，伴随着火车开动时卡擦卡擦的声响，把他们带向了一个据说都是黄土，都是大山，都是光着脚丫，苹果种来喂猪，Ｋ开头的火车都不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