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妙不可言》16.Chapter 15

    “是啊，有些事情真是人力不可抗拒。”林斓转动手中的酒杯，幽幽得说。她和方冶又何尝不是，曾经儿时的亲密玩伴，如今却已经不记得了。
    林斓苦笑一下，转头看庄语。
    “其实庄言她……”林斓打住话头，她看见庄语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他正若有所思得盯着一个地方看，林斓顺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庄言。
    林斓嘴角轻扬，这个孩子，还真是纯情。
    “你觉不觉得，庄言和刚才有点不同？”
    “啊？”突然的问题让林斓不知所措，“不同？”
    顺着庄语的目光，林斓也仔细得打量着庄言。庄言还是那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正和杜钦谈笑着。
    “没有什么不同啊。”林斓实在不知道庄语指得是什么。
    “她……”说了一半庄语没再说下去。林斓无暇再问什么，因为方冶的父母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林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眼睛、心思都离不开这两位自己先前曾经非常熟悉但如今却是陌生人的两位长辈。
    “方冶。”方冶父亲为人严肃，便是叫自己的儿子也不曾用小名。方父给方冶使了个眼神，方冶心领神会得点点头。
    他慢慢迈步走到最前面。时间不早了，方家也是时间谢客了。
    “谢谢大家……”方冶说着最基本的客套话，林斓只是呆呆看着最前面的他。什么时候，曾经的那个小尾巴，已经变成如今成熟的方冶了；又是什么时候，她弄丢了这个儿时最重要的伙伴，只能如此远远望着。
    “你……方冶……”庄语有些犹豫该怎么问出口。
    林斓因为庄语的话微微一怔，庄语真是犀利。“不是你说的吗，有些事情是人力不可抗拒的。”
    庄语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再说话。
    “今天收到了很多礼物，很谢谢大家。”方冶边说着，眼神远远瞟向林斓的方向。那辆木质的车模……方冶心中有些许熟悉的感觉，虽然捕捉不到到底是熟悉什么，但他知道，所有的礼物中，这一个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
    “小冶。”方母走到方冶边上，脸上的笑容如此雍容。
    “妈？”虽然方母能够优雅得体地接待客人、朋友，但她是从来不愿意这样站在最前面，对着众人讲话的。
    拍拍他的肩膀，方母对着众人微微频首：“我刚才在走廊看到了这个，我估计是哪位不小心掉了的。”边说，手上亮出一个闪亮的发卡。“如此精致的手工品，我担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怕是丢了的人会着急的吧。”
    庄言伸手一摸头上，果然，发卡不在了。
    “我……”
    “是我的。”
    庄言震惊回头，是庄语。
    “你……”明明是我的，你抢什么？庄言看到庄语，便是一肚子的气，她那种有什么就表现什么的性格，就差冲上去了。杜钦叹气，一把抓住庄言，却被庄言甩了个白眼。
    那边庄语趁着间隙，把那发卡认领了去了。“我准备送给女友的，刚才还在想掉在哪儿了。谢谢方伯母了。”
    “不用这么客气，小语。”方母将发卡递到庄语的手中，并顺势在他耳边轻轻说：“随我来一下。”
    庄语并无惊讶，默默跟着方父方母走出大厅。
    这边林斓有些反应不过来，庄语有女朋友？
    回头正撞上杜钦关切的双眼：“怎么了？一脸迷茫。”
    杜钦一如平常的温柔，只是好像话语中多了那么一份宠溺，林斓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之，杜钦的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躲闪着眼神。
    杜钦自然也是感觉到了林斓的不自然，但却没有多说什么，话题再次回到庄语身上：“他自然是没有女朋友的。不得不找个借口而已，只是不怎么高明。”
    “借口？那东西不是他的？”
    “当然不是……”
    “庄言的？”林斓差点轻呼出来，她怎么没有想到，庄语说谎，肯定只能是为了庄言，“为什么？不过是一个发卡……”
    “方伯母从来不喜欢对着很多人这样讲话。”杜钦皱了皱眉，“何况，这里有谁会在意这样一个小小的发卡？方伯母这样问有太多的疑问。你看，庄语不是被叫走了吗。”
    林斓沉默。她本不是个迟钝的人，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所以迟疑，也所以退缩。林斓无助得看着杜钦。既然是和庄言有关，庄语又被就走了，作为朋友的他们，该做些什么？如果，他们的确当她是朋友的话。
    “没事的。”杜钦拍拍林斓的肩，“庄言也不会放着庄语不管的，况且还有方冶在。”
    他轻轻搂过林斓的肩，安慰的，并不带有侵略性的亲密，林斓便也轻轻靠过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轻柔的语声在耳边响起。
    “嗯……”林斓回头寻找庄言和方冶的身影。她站在一角，紧抿着嘴唇，面色阴郁；而方冶同样脸色并不好。林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瞬间，她竟觉得触到了方冶的目光，含着忧伤，和遗憾。
    只是一瞬间，快得她不能肯定。
    “走吧。”林斓轻声说。
    那一边，庄言远远跟着方父方母带着庄语离开的方向跟过去，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东西。方冶苦笑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不远不近地跟着，竟也没有被察觉。三个人最终消失在一道门后，庄言紧跟着就要冲进去，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谁？”她惊讶得回头，“怎么是你？”
    “要不然还能是谁？这是我家，小姐。”方冶从来都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女孩儿的思维不是一个次元的，“你就准备这么冲进去？”
    “当然。明明是我的发卡，他凭什么拿去？”庄言满脸的愤愤，“一个发卡是没什么，可是给他拿去我不爽……”
    咬牙切齿的嘟囔，庄言好像有很多怨言，没有停下的打算。
    “那个，”不打断她是不是就要一直讲下去？“这发卡到底怎么了？”
    庄言终于收起脸上丰富的表情。是啊，这发卡到底怎么了？她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刚才要不是庄语，她也一定会“认领”回那东西。只是最后庄语被叫走这环让她觉得不对劲。
    “我妈平时不愿意那样站在大家面前讲话的。”方冶解释。庄言这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party，自然是不知道刚才方母那一询问有多么的反常。看着眼前庄言半张着嘴的样子，方冶知道她很震惊。
    “小语是为了帮你。”
    “……”庄语咬着下嘴唇，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先回去吧，爸妈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方冶朝庄言摆摆手，越过庄言朝那扇门走去。
    “刚才我听到一些东西。”方冶听到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听到了一些东西？他停下脚步。“好象说什么张医生在这一行很有名的，不会出问题。还说这样的事不要在发生了。发卡可能是那时候掉的。”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鼻音。“那个人交给你了。”
    庄言转身离开，方冶愣在原地。
    “张医生……”方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