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平安镇*潘家楼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架在白衣人的颈上,可他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紧张害怕的神情,反而一脸轻松的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调侃。“啧,瞧你平时一付温顺无害的样子,现在到是爪子利牙都伸出来了,真像只骗死人不偿命的猫儿。”
黑衣人静静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那你像什么?被猫逮着的耗子儿么?”
白衣人像是被踩着尾巴般跳起来。“你说什么!你这只黑毛黑心的臭猫!烂猫!死猫!”
看着对方孩童似的叫骂,黑衣人收起长剑,转身离去。
“白毛耗子儿,莫再来扰我。”
“你!死猫!我......!!!”
猛然睁开眼坐起身,白玉堂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梦…吗?”
真是奇怪的梦。那两个人是谁?为何,那白衣人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不,好像他便是自己……还有那始终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只记得他有一双像夜空般空旷神秘黑幽深遂冷漠无波的眼眸……
冷漠无波……当真冷漠无波吗?为何他觉得他离去时,眼中泛着点点笑意呢?自己,最后向他喊了什么呢?
“谁?”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白玉堂的思绪,他厉声问道。
“二爷,掌柜的叫小的问您,已快晌午了,您要用膳吗?”
听着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声音,白玉堂突想起,昨日遇到大哥曾救过的项福要请自己到潘家楼一叙,轻皱眉头思量了一番,便道:“不用了。”
待小二离去,他起身准备去赴约。而那奇怪的梦,已被抛至脑后。
潘家楼二楼
展昭坐在北面靠窗的桌旁,左手边放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右手正端着酒杯,慢慢品着。目光偶尔不经意间瞄向南面桌边坐着的好像在等人的中年男子,无人察觉。
他也在等人,等那中年男子在等的人。原本只是为帮包大人而追踪他,却不料竟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当时站的较远,虽然只看到背影。但展昭知道是他!
想他少时步入江湖,走遍大江南北,为的就是找寻他。可除了得了个“南侠”的称号外,多年来无他一点消息。现今,终于找到了!
展昭忽觉热闹的酒楼静了许多,随后听到楼梯声响。微转过头,便看到一抹超凡脱俗的白色身影,一张魂牵梦萦的俊美容颜,不由一阵恍惚……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千年前的死别…千年后的重逢……
对于那些胶在自己身上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白玉堂感到一股厌恶。不管走到哪儿,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
冷眸一扫,所有人都宛如霜打的叶子般,一哆嗦,低下头,不敢再看这不似尘世人的俊美少年。
白玉堂不屑地冷哼一声,正要往项福那儿走去,却感到仍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眉头一皱,向那边瞧去。只见一身穿蓝衣,让斗笠遮了大半张脸的青年正望着自己出神。
他讨厌这个人的目光,很不舒服。并不是厌恶,因为他的视线中没有那些猥琐的欲望。但是,它给人的感觉很复杂,让他变得有些奇怪。胸口很闷,心中隐隐有些刺痛,又酸酸暖暖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甚至觉得那斗笠碍眼得很,想冲过去,摘了它,好看清那人的脸和此刻让他心神不宁的双眸。
白玉堂很不喜欢这种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情绪。他狠瞪了那蓝衣青年一眼,坐到项福桌旁。
展昭在那一瞪中回过神,低下头,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似悲似喜。
他,一点没变.还是那潇洒桀骜的性子。
他,终是忘却了前尘往事,忘了他……
其实,这早在预料之中.不然昨日他亦不会耗费了全身精力强忍住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欲望。
虽有些失落,但,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我们重新相识,重新相知,一切从头开始。
耗子儿,今生,我不会再轻易放手!
看着项福因知道大哥——白锦堂,三年前已去世的消息而悲泣不已。
白玉堂在心中嗤笑。
真有心记挂恩情,三年时间会不知恩公已逝的消息?何况当初事情也闹得不小。若非看在已故大哥的面上,这趟约他才懒得来赴。
这时,只见一老汉哭哭啼啼的上楼来,跪在一锦衣老头面前苦苦哀求着。
哼!又是一吃骨头不带吐渣的贪心黑商。
白玉堂不快的站起身,走上前去,三言两语打发了锦衣老头,并替那老汉还了债。
不理会老汉的千恩万谢,他坐回桌边,抢在项福谄言出口前,冷冷道:“项兄,说了这么半天,你也该入正题了吧。”
项福脸色一僵,随即笑道:“真不愧是白二爷!项某……”
白玉堂冷笑一声打断他:“白二爷?我想项兄要找的不是金华白家的白二爷,而是陷空岛的白五爷吧。”
“哈哈哈!五爷果然是个聪明的爽快人。项某也不绕弯子了,实话直说吧。我家大人早就听闻白兄的大名,很是欣赏,起了招贤之心。不知……”
“你家大人?不知项兄现在何处高就啊?”白玉堂晃悠着手中的酒坛,豪饮一口问道。
“项某现在安乐侯庞……”
话未说完,一只酒坛迎面砸来,项福慌忙躲开。
“白兄!这是何意?”
“呸!白兄也是你可以叫的?哼!安乐侯?好!好!只可惜白某是个武夫粗人,登不上那大雅之堂。还请项兄另请高人贤士吧。”
白玉堂鄙夷的斜视他一眼,甩袖离去。
望着白玉堂的背影,项福脸上阴晴不定。
陷空岛五鼠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义士。五人关系向来亲密。那四鼠对这么弟更是宠爱有加。只要拉拢了白玉堂,另四人也就可以说是一并归入帐下了。对他们来说,这买一送四的好买卖是求之不得的。原想通过白锦堂的关系就易劝服些,谁知他竟如此不给情面。这让项福心中愤恨不已。
白玉堂啊!白玉堂!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展昭在一边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陷空岛五鼠之一,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真是怎么也想不倒,他苦思苦找不到的人的名号事迹没少在自己耳边绕。
怎么就没发觉呢?现下想想,那形貌、那喜好、那待人处世的风格…除了他还会有谁?
唉~都是那名号……
锦毛“鼠”!
那个骄傲的薄面皮的人竟……
唉~~当年的戏言绰号居然成真,耗子儿,耗子儿,你是真的不记往事了么?
展昭无奈的苦笑,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一会儿,斗笠下一句低语逸出。
“白.玉.堂?玉堂……吗?”
出了酒楼,展昭便匆匆向苗家走去。
那爱计较的白耗子儿定是会去讨债。何况他现下又有一肚子火,更是要发泄一下,大闹一番。也只能说那锦衣老头平日坏事做多活该遭报应。但他还是早早的过去守株待鼠的好,免得他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而且,项福离开时眼中的阴沉叫他着实有些不安……
想至此,展昭不由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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