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界》12.纸包不住火

    夜之泪回到自己的寝居，如烟如梦早已立在门外静静等候了。自从来到蓬莱居，白眉就给他们每人安排了一间住所，精致却不乏韵味的房间，古色古香。而如烟如梦两位水灵灵的姑娘则是被安排在夜之泪身边侍奉左右的。当然，一向孤独的他自然是不习惯别人太多的照料。
    如梦笑吟吟道：“公子刚才在蓬莱居的那首曲子真好听，不知您怀念何人竟能吹奏出这般黯然消魂的音乐？”
    夜之泪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人的女子，想到几日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心中不免顿生一丝异样的情愫。他莞尔一笑道：“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怎么会不知道？”
    如烟上前来插话道：“是这样的，公子，白眉道人刚刚对所有的仕女下达命令，从今天起就不允许我们对您还有火凰公子施展读心术了。”
    夜之泪想不到白眉这个老头子果然言出必行。
    如梦一脸娇媚，低声对夜之泪说：“其实，依公子现在的灵力，即使我们再对您施展读心术，恐怕也不会任何效果了。”
    夜之泪想到眉间那道鲜艳的红色水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第二层有形幻术了。
    那个盛气凌人的茗欣口中所说的落樱坡测验已经为时不多了，想到这里，夜之泪又加紧了修炼的步伐。
    可谁知，不到几日，就在他奋力修炼的时候，却传来白眉召唤的命令。
    蓬莱居的会宾阁已经聚满了人。夜之泪见白眉还有那个‘黑须’一脸苦相的立在热闹的众人面前，举止间流露着无奈。
    看来白眉他那“小伎俩”已经到了纸包不住火的地步了，他想。
    果然，他听到了众人激烈的抗议的声音。
    随着修炼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的灵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显然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他们被白眉，还有‘黑须’欺骗了，他们在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的记忆都已全然忘记了。
    白眉终于发话了：“看来事到如今，老夫不得不和盘托出了。”然后他就把几天前对夜之泪和火凰所说的，为何他们的记忆消失，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
    话刚出口，阁中又是一片沸腾。有人一脸轻蔑，似乎觉得那个理由太荒谬了，根本不值如此小题大做；而有的人却吵着闹着要回家，去见他们的亲人。但更多的则是一脸的迷茫，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更多的疑团白眉还没有解释清楚。
    这里没有简单的人，这里的人都是从乱葬岗一步一步爬出来，穿过无数的尸体才来到这里的。而这一点，白眉显然不曾意识到——他太低估了这里的人。
    白眉可怜巴巴的看着火凰和夜之泪，一脸的无辜。但他两却都不去迎合白眉的目光，把头扭向一边，偷偷的抿着嘴笑。
    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喧哗。此人自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茗欣。只见她咆哮道：“都给我闭嘴！想要离开这里，可以，去冰山火源。”
    她这句话果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一时间整个会宾阁如死一般寂静。没有人能有把握经过那个传说中至今尚无一人通过的地方。但是这帮人岂是如此轻易就会屈服的？他们充满了对茗欣，还有整个所谓的蓬莱居的愤怒，但——只是在心里。
    白眉如同找到救星一般退到夜之泪和火凰的身边，暗自偷笑。
    茗欣的口气终于缓和了下来，接着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仙之界相当于一个超时空，它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地球的一万倍，也就是说，即使你们待在这里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生直至终老，在地球上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你们的家人甚至不会发觉你们已经从世界上消失去了异界了。”
    一席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火凰夜之泪，无不咋舌。
    但这场纷争总算是平息了下来。白眉如释重获，这才走出来，对大家说：“其实老夫早就说过，这是由无数强大的灵力幻术出来的，灵异般的世界，甚至这里的一花一草一鸟一兽都富有灵性。花草可以纪录鲜血和死亡的瞬间，鸟兽可以承载欢乐和自由。”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请白眉道人或者尊贵的茗欣夫人解答，”一位女子忍不住站出来，“我们从地球上那个旋涡里来到这里，醒来时见到自己身在一个遍地是死尸的荒郊里，我想冒昧的请问您们，这些死尸是不是你们造成的？如果是，那么你们岂不是无异于滥杀无辜的刽子手？”
    夜之泪记得这个女子名叫雨樱，一身的白色轻纱上绣着皎洁的荷花，显得超凡脱俗。他觉得她的眉毛美丽如同柳丝一般。
    这个一副冷艳无情千年不变的女人茗欣，听到雨樱的话，这时竟笑了起来。她走到雨樱面前，和睦的说道：“你问的好，这个问题想必一般的人不会想到吧，”然后她转过身，又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对着众人道：“那些人从旋涡里过来到乱葬岗，因为体力的不支和心志的脆弱，最终忍受不住心力交瘁的痛苦，饿死或者累死；而另外一些人则根本还未来到乱葬岗，就死在了旋涡里。”这个冰冷的女人在说“死”字的时候，脸上竟然看不到半点的悲伤，不由让人疑惑：她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这么说来，真的是你们造成了这么多的死亡？”本来因为茗欣对她反常的态度而一脸娇羞的雨樱，听到茗欣刚才那些话脸上不禁渐渐露出愠色。
    “不对，那些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在还没有走出乱葬岗跨进蓬莱居的人，他们死后自然会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世界，只是，他们对乱葬岗的记忆将完全消失。他们只知道自己曾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旋涡然后失去了知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茗欣平静的答道。
    话一说完，会宾阁顿时又是一片沸腾。不少人都在抱怨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拼尽全力从那个乱葬岗爬出来，还不如那时就死掉的好。
    茗欣则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这堆没出息的东西。
    夜之泪这才明白茗欣这个女人先前对死亡的那段冰冷描述的原因。看来这个女人并非真的冷漠无情，因为他觉得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面对无数死尸的惨状而无动于衷。同时他也明白了当初走进蓬莱居时遇到的那个侍卫口中所说的“通过了第一层考验”是什么意思——白眉他们想以这种方式留下真正有能力解救仙之界，打败天脉一族的人。
    现在，似乎一切的谜团都已经揭开了。只有白眉曾几天前嘴中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天心二十八宿”还弄不明白，夜之泪想。他记得在读书的时候，曾从一本书上了解到，二十八星宿是个古老的传说：
    二十八星宿，又名二十八舍或二十八星，它把南中天的恒星分为二十八群，且其沿黄道或天球赤道（地球赤道延伸到天上）所分布的一圈星宿，它分为四组，又称为四象、四兽、四维、四方神，每组各有七个星宿。相传当天地初现之时，传说天帝派下四兽守卫着人间，它们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兽完成使命献身于人间以圣兽之血，血祭。从此四方之兽传说开始，举天下之间王者谁也？得四兽之宝物者天下。何为四兽之宝物？天下间无人知晓，然一本四兽天地书记载了四兽如何献身于天地，以血祭祀，其中记载：天下四分五裂之时，天地意象，星相大变，人间四兽之灵重现。拖身于世间二十八人，身上现出二十八星宿字样之人将开启天地灵气之门，得到四兽之宝物。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准备离开会宾阁时，白眉（当然还有那个‘黑须’）突然走了出来，他说道：“事到如今，老夫决定本来计划二十天后才举行的落樱坡测验将提前召开。三日后大家务必准时在晌午之时聚集在落樱坡，届时将举行隆重的测验推选出一位日后带领大家修行的领袖，请大家作好准备。”
    话毕，众人轰然散去，有的人失落，有的人激动……
    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众人散去之后，白眉脸上露出的异样的神色呢？
    在庞大而空旷的会宾阁，两个身影孤独的站在中央，一位老人，一位女人。
    女人对老人说：“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吗？”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担忧。
    “昨日我夜观天象，发现东方房宿星座正从蓬莱居移来，估计不久之后便会来到这里。据我估计，他们来临之时，正是这些孩子们通过九连环的时候。所以我才要将落樱坡测验提前，依那些孩子们的天赋，我想他们会超越以往任何一届‘二十八宿的’。也许仙之界的安危，真正要靠他们来解救。”
    “您真的确定南方宫主赤炎之后，北方宫主无涯之后已经来到仙之界了？”
    “是的。我想，天脉的噩梦就要到来了吧！哈哈哈哈……”白眉说到这里，竟对着苍天放声狂笑。笑声中包含了无尽的坚定和希望。
    “能告诉我们他们是谁吗，会不会在那群孩子当中？”茗欣追着已经离开的白眉问道。
    “这个你无须过问，迟早你会亲眼见到的。”说完，就朝着自己的寝宫扬长而去，也不管茗欣是何等的木讷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