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界》9.会见乾坤楼

    走进乾坤楼，夜之泪立刻被它那恢弘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只见坚如磐石的四根龙盘凤环的巨大石柱高高耸立，撑起高不见顶的楼端。而四周皆是雕龙画凤悠悠散发绿色光芒的屏风。舞榭歌台直入眼帘，莺莺燕歌不绝入耳。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丝竹之声更是听的让人如痴如醉。简直好一个鬼斧神工的天上人间！
    也许这里本就不该是世俗世界吧，夜之泪想。
    “等你很久了！”他远远便看见一脸安详捋着胡须坐在大理石凳上的白眉。一身白色，胸前印着太极八卦图的道服千年不变。
    “夜兄，别来无恙？”夜之泪看到坐在白眉对面的火凰，火焰般摄魂夺魄的凌厉气势仍旧不减。
    夜之泪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如烟如梦，却见到她们一脸的无辜。显然作为卑微的仕女，她们并不知情。
    “你不要怪她们，”白眉仍旧安详的对夜之泪说，“他也是刚到。”火凰在一边轻轻的点点头，脸上仍然是一副邪气的笑。
    白眉示意如烟如梦退下，然后请夜之泪坐下。“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白眉道：“你们知道这乾坤楼是什么地方吗？”然后故作神秘的看着身边两位年轻人。
    夜之泪和火凰凝神看着白眉，没有说话。
    “这里是接见各族大使和他们的王的地方。”
    “哦，那还真是荣幸，比会宾阁高级多了！”火凰在一边打趣道。
    “我只想知道你叫我来想说什么。”夜之泪冷冷的对着白眉说道。同时他心中又升起另一个疑问：按白眉和那个“黑须”所述，蓬莱居是集前辈们灵力在临死前才幻化出来的，可他却是这里是接见所谓的各族大使和他们的王的地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难道……
    “不错，你想得对。他们并没有死，确切的说是，他们中的部分人尚活在仙之界。”白眉突然冒出来这句话，让夜之泪和火凰实实的大吃一惊。他们一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迷一般的老人。
    白眉继续怡然自得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还有种种疑问，比如这里在仙之界算得上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选择你们来，还有，我究竟是谁，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既然你们比其他人先想到这么多的疑问，那么我可以先告诉你们一点，我是一百多年前，参加那次瓦涧一役唯一还活在仙之界的见证者。”一席话，夜之泪和火凰又是一惊。照这么说，眼前这位老人岂不已经一百多岁了？参加过一百多年前的那次据说惊心动魄的战役，灵力必然非同寻常的高强，可是，为什么见不到他额头上的印痕？想到这里，火凰和夜之泪猛然一起抬起头再次凝视着白眉。
    只见白眉慢慢起身站起来，走到一处屏风前背对着他们，念起了咒语。夜之泪和火凰相互一视，脸上是藏不住的疑惑。
    不久，他们看到屏风处反射出的万道紫色光芒，强烈而刺眼。白眉转过身，他们看到他额头上是一块流动着的紫色像三棘剑一样的印痕。白眉慢慢走近他们，对着呆呆的夜之泪和火凰说，“我是当年金系西方白虎神宫的王，白吟。”
    就在夜之泪和火凰即将离开乾坤楼的时候，白眉从后面叫住了他们。他们看着这个已然百岁但却精神抖擞的老人，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事要说。可他们却看见白眉笑了起来，“这次不是我要对你们说什么，而是，我想知道‘黑须’……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
    夜之泪和火凰相顾浅浅一笑。
    “想不到你们居然能推理到这个地步，看来老夫小看你们了！”白眉笑呵呵的说，“不错，‘黑须’是我用灵力幻化出来的，是个虚有的人。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样推理的？”
    夜之泪和火凰又是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平静。急于想知道答案的白眉这时却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
    火凰见夜之泪没有说话，于是对白眉说：“从我刚来到蓬莱居的时候就知道了。”
    “哦？”这回轮到白眉大吃一惊了。
    夜之泪接着说：“我注意到接待我的仕女如烟如梦介绍这里时很不自然的口气。她说这里的主人是‘白眉……和黑须’，按理说，如果这里真有两个地位相当的主人，仕女是不可能像这样说的。”
    白眉饶有兴致的低着头，嘴里嘀咕着：“如烟如梦……这两个小丫头！”然后又抬起头，问：“难道就凭这一点你们就能这么肯定‘黑须’其实是不存在的虚有的人么？”
    “还有就是在会宾阁的那次。”火凰接着说，“黑须从头到尾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而且我看得出，他一直是跟在你的身后，什么事都是随声附和。根本没有一个做主人的样子。同样的道理，这与他的地位很不相符！”白眉若有所思的低头想着什么事。
    “其实即使这样我还不能断定‘黑须’只是个虚有的人，虽然每次召唤我们前来的都是你，从没出现过黑须，但是我只能断定，‘黑须’可能只是你随便搬出来的一个‘傀儡’，至于出于什么目的，不得而知。直到……我才断定‘黑须’完完全全是个不存在的人。”火凰说到“直到”的时候故意顿了过去。
    “直到什么？直到什么呀……”白眉这时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扯着火凰和夜之泪的衣襟急切的问道。老少老少啊，看来真的是人老了就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了。他们竟忍不住扑哧一笑。
    “直到你刚才亲口告诉我们。”夜之泪无奈的摇摇头。火凰在一边已经笑的不成人样了，与他先前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犀利气势完全判若两人。而这个可怜的老人白眉这时却一个劲儿的拍着自己满头银发的脑袋。
    “我还想知道，你把‘黑须’幻化出来是出于什么目的？”夜之泪淡淡的问道，话里却完全没有询问的口气。
    “这个还不能说，一个月之后的落樱坡测验之后，你们就知道……还有，既然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白眉小孩子的样子依然没有变回来。
    “这个当然！”火凰说。
    临末，夜之泪回过头，对着可爱的百岁老人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更喜欢‘黑须’的样子。”
    后面的白眉憋红了脸，几乎要冲过去掐死夜之泪。
    告别了乾坤楼，夜之泪感到一身的轻松，也许这很多年来他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那个满头银发几近迟暮的可爱老人，一百多年前征战天下号令四方，金系白虎神宫的王，夜之泪现在都不知道对他是崇敬，还是喜欢多一点。
    在去清明湖，也就是他修炼幻术的路上，火凰却急匆匆的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