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偶尔能听见细微的猫叫。头顶的天花板还挂着自己熟悉的风铃。
恩。
果然是梦没错。
恩。
那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越是这么想着便越觉得梦中宿允身上的香水味漂浮在四周,像梦魇一样。
房间里很暗,我撑起身体单手向台灯的开光探去。
“啪。”
昏黄的灯光以灯泡为圆心一点一点的扩散出去,一点一点地将房间填满、将房间照亮。
有点不适的眯了眯眼。
愣了一下。
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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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水。”
“找您3块。”
“谢谢。”
“您慢走。”
漆黑的站台像巨兽的口,晕黄的路灯忽明忽灭,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候车室。
冷死了。
向上拉了拉衣领,我不停的搓手以保持血液的正常循环。
今年是懂事以来遇到最冷的一个冬天。可惜一样没下雪。
可能这里不会再下雪了。
黯然之余我给邱哲打了个电话。我唯一能道别的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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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 2008/2/19
正月十三的凌晨4点邱哲接到了严慕的电话。
他帮身旁妻子滑落的被子拉起并细心的掖好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到书房去。
“我要走了。”
“啊?”揉了揉迷朦的双眼,邱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话筒里传来严慕轻轻的呼吸声。吸气,吐气。断断续续的,信号不是很好。没忍住又一次诅咒了中国移动。
见那边大半天没回话,邱哲有些急了。
“你要去哪儿?”邱哲听见火车经过时附近交通灯发出的“当当”声。
“惠州么?”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
邱哲也没说话,只是把电话放在耳边。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逐步将自己的心跳同步。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严慕刻意压低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
...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是。
邱哲有点恼怒,你严慕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算养的一条狗也会放点感情吧?!
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嗯...就这样...再见。”严慕轻轻的合上了电话。
邱哲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空空的,像什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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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淡定地坐在候车室,最快的火车是5分钟后去LA的车。
这一分钟我很淡定,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
够了,没必要这样,明明怕的都快发抖了还打肿脸充胖子。
咬了咬下唇,还被刚才的景象所惊。
所以逃了出来,急得连逃跑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收拾。
苦笑一下,原本还说该好好纪念的梦在拉开灯的那一瞬成了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跑得那么急无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真的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靠见一次倒霉一次。本来应该恨他的却总是不争气的向他那边倒,每次每次都为他找借口开脱说着些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真的是受够了这样没用这样窝囊的自己。
一想起刚刚看到的便忍不住浑身战栗:
昏黄的光线到达沙发时发现了在沙发上躺着的他,明明鼻子闻到的还是自己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但却见到了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像噩梦一样的人。
像被吸了魂魄一样不能抑制的心跳加快,那颗属于自己的心脏在属于自己的胸膛里面越跳越快,更加用力更加大声地“咚咚”“咚咚”跳起来。这么多年来那么激烈的现象不多,而且它所揭露的事实也让我不敢冒犯,只能狠狠的骂自己不争气没骨气。虽然这样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尽管只是在支起的臂间露出一下块脸,但我还是能够很轻易的认出来。无论是在熟睡时会微微张开的双唇还是线条性感的下巴。
那漂亮下巴上两片薄薄的嘴唇曾经在我耳边吐出腻人的爱语...
一瞬间鼻子有点酸。
...那嘴也狠狠的叫我滚过。
几乎是不带半点思考地下床穿衣,动作迅速流畅声音细微到几乎没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甚至还能听见沙发上那人发出轻微的鼾声。
抓起茶几上的钱包向外走去,目光丝毫不敢再瞄向男人.....
彷徨间,火车进站了。
深吸一口气,我健步向火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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