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病娇养成》84.绝爱【二】

    乌利尔温柔的将苏澜扶了起来, 细心梳理着苏澜被弄乱的长发，声音有些埋怨道, “你们, 把她都弄脏了。”
    “你…”
    乌利尔捧起苏澜的脸, 轻轻舔走她脸上的血迹和灰尘，忘情的啃噬着她柔软的唇, 将她搂在怀里，当他抬起头来时, 目光宛如漆黑的深渊。
    “她很脆弱, 会受伤的。”
    “放了她，你这个怪物！”瑟曦愤怒的叫道。
    “放了她？”乌利尔忽地笑了起来, 将苏澜搂的紧紧地, “不，她是我的，她的每一寸肉都是我的, 她浑身的血也是我的, 她的诞生来源于我, 她只能属于我, 谁也不能带她走。”
    “你这个疯子！看看她，看看你把她害成了什么样子！”
    似乎是被瑟曦的语言激怒了, 乌利尔忽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来到瑟曦面前, 细长的影子将他覆盖。
    瑟曦正要摸索着抽出枪, 胳膊猛地一痛。
    乌利尔正一只脚狠狠踩着他受伤的肩膀, 即使打了止痛针，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伤口被这么踩在脚下，很快，血液将地面的泥土染红，瑟曦疼的脸色发白。
    “她很好，我把她保护的很好。”
    “咳咳，你..你杀了她..”
    “不！”乌利尔拔高了声音，“她很好。”然后伸出副肢，一点点逼近瑟曦的心脏。
    会被杀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伴随而来的，却是轻松之感。
    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被乌利尔杀掉呢。
    瑟曦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绝望地翻动了下手臂，一道墨绿的亮光忽地从他手臂的植入装置弹射了出来。
    乌利尔敏捷的避开了瑟曦的袭击，但这道光却笔直射向了苏澜。
    既然他会被杀掉，他宁愿苏澜能直接被杀死，也不要沦落成这幅不死不活的模样。
    乌利尔浑身一震，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那道光穿过乌利尔的身子，擦过苏澜的腰际，留下一道灼伤的伤口。
    “懒，你受伤了没有？”乌利尔焦急的说道。明明他已经挡下了那道光芒，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后背被穿了个大洞，一只手捂着苏澜的伤口，双目发暗，“没关系，不会疼的，一点都不会疼。”
    “咳，她早就是个活死人了，当然不会疼。”瑟曦尖锐的笑道。
    乌利尔猛一回过头，扬起手，“你闭嘴！”
    一只长肢抽来，瑟曦再次被掀翻，一股力涌来，他感到浑身的骨头都快碎裂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乌利尔没有直接杀了他，却像是猫玩弄老鼠一样的折磨着他。
    瑟曦狼狈的趴在地上，撑着血肉模糊的胳膊，缓慢的朝苏澜爬去。
    “她很好，你看，她还会看着我呢。”乌利尔有些疯癫的说。
    但苏澜并没有。
    事实上现在苏澜谁都不想看。
    由于无法动弹身子，根据她现在的姿势，她的目光只能傻不愣登的盯着远处火光照耀的天空。
    “你这个怪物，你要杀多少人才满意！你要害多少人才满意！”
    “我没有。”乌利尔开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犹如看死物，“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懒，也会理解我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瑟曦口吐鲜血，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乌利尔皱眉，“你笑什么？”
    “我，咳，我笑苏澜，笑所有人。”他疼的一抽一抽，“苏澜信任你，之前那么多人信任你，没想到你却如此对待他们，呵，长得、咳咳，长的和人一模一样，却、咳，却没有人类的心，哈哈哈，苏澜会理解你？她才不会理解一个怪物！她真是活该，我也活该。”
    “她会的！”乌利尔愤怒了起来，紧紧抱住苏澜，疯狂吻着她的脸，“她会的，她迟早有一天会的。”
    乌利尔深沉地看向苏澜，“对吧，懒”
    苏澜傻不愣登的盯着远处的天空。
    犹如木头一样。
    乌利尔愣了愣，轻微晃动苏澜的肩膀，“求求你，别不理我，求求你。”
    苏澜继续傻不愣登的盯着天空。
    “你看看我好不好？”乌利尔手忙脚乱地扶正她的脑袋，强迫她看向自己，然而手刚松开，脖子啪叽一歪，目光又傻不愣登的看向后方的天空。
    “懒，跟我说话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她的脑部受了严重的损伤，只有人类的医疗才能救她。”瑟曦已经不抱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嘶哑着声音说道，“你杀了所有人，她仍然是个活死人。”
    乌利尔漆黑的瞳仁里寒光一闪，犹如利箭笔直的射向瑟曦，“那就，先杀了你们陪葬。”
    在他欲动的瞬间，一道泪水从苏澜的眼眶里无声的流了下来。
    乌利尔犹如僵死的石头一样愣住了。
    “懒，生气了？”
    “不要生气，我不会做你生气的事情。”
    乌利尔惊恐地舔走她眼角的泪水，可是她眼角的泪水就像是止不住一样。
    “懒，我的心脏，好难过。”
    “不要生气，不要厌恶阿尔法，看一看阿尔法，求你了，懒。”乌利尔绝望地抓起苏澜的手，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实验室里内厄姆教授的话，就像是诅咒一样伴随着他。
    内厄姆对他说，注定没有人能理解他，注定他会为自己接触人类社会而付出代价。
    这就是内厄姆所说的代价吗？
    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痛。
    乌利尔愤怒的抓着自己的胸口，直到胸口血肉模糊。
    瑟曦安静的看着眼前这近似诡异的一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真是可笑，他瑟曦征战无数，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如此黑暗又诡异的场景。
    瑟曦撇开视线，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乌利尔在发泄后对自己开展最后一击。
    这一击将带来莱氏石的全军覆没。
    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乌利尔杀掉自己。
    瑟曦疑惑地睁开眼，看见乌利尔犹如石雕一样，静静抱着苏澜，目光看向天际比血还红的晚霞。
    交战已经持续一天了。
    良久，乌利尔忽地转过身走到他旁边，目光带着瑟曦看不懂的情绪，将苏澜轻轻放在瑟曦的身旁。
    “让她和我说话。”
    “让她对我笑。”
    “让她开心起来。”
    “让她不要生气。”
    “如果做不到，我会杀掉所有的人，一个人类也不留。”
    瑟曦僵硬了数秒，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你，不杀我？”
    乌利尔漠然地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前线，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苏澜平静的看着阿尔法消失在火光里。
    心脏被揪了起来。
    她还以为，瑟曦就要被杀掉。还以为所有人都会终结在此处。
    却没想到阿尔法终究选择让她走。
    如果说之前的眼泪是因为瑟曦和众多无辜的人被杀死而流下的悲愤的泪水，这一次，却是阿尔法消失在自己身边所产生的异样情绪。
    好困，好累。
    如果没有这么多纷争就好了。
    她静静地躺在被鲜血濡湿的地面上，在冰凉的空气中，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意识，再一次抽离。
    麦哲伦的航船飘荡在大海上，定然是孤独的。
    风来，雨来。
    数百个日日夜夜的航行，开启了这个世界新的征程，也挖掘了无数新的地方。
    船只正在颠簸。
    被叫做阿吉玛的巨大鲸鱼用它那双温润如宇宙一样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一道明润却不刺目的光线，遥遥落在自己的身上。
    正要迷迷糊糊睁开眼，一道戏谑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中。
    “要睡多久？都已经抵达港口了，笨女人。”
    苏澜揉了揉眼睛，被这声吵闹的声音叫醒，不耐烦的睁开眼。
    占那张大脸忽地充塞了她的视线，苏澜下意识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连忙抓起毯子裹在身上。
    占微微笑了起来，“你的衣服都已经晾干了，快换上吧。”
    “你怎么能闯进我的房间里！这可是女生的房间！”
    占眸子一斜，“女生？哼，还不是看你哭的死去活来，好心来叫醒你。”
    听他这么一说，苏澜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了满脸泪水。
    她镇定的将眼泪擦干净，“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声音一窒，“无关，当然无关，不过你要是耽误了太阳神岛的祭典，就和我有关了。”
    “太阳神庙的祭典？”
    占笑了笑，“怎么，又忘了？”
    苏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我的确不记得。”
    占的目光不着痕迹从她裸露的肩膀一晃而过，脸色微微染上红晕，声音蓦地冰凉起来，“赶紧换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喂，你这个人！”
    嗙！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舱门声。
    “是占，不是喂。”
    那道熟悉的声音，自关门声响后，从门外传了进来。
    行吧，祭典就祭典，她倒要看看，那个太阳神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