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睡觉惹的祸》19.周冠寰或者江魏

    我不仅做了棒槌还做了鸵鸟，我和周冠寰那点儿破事儿，我一直想把它扼杀掉，或者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滋长，我有种见不得光的忧虑。我撅着屁股，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口中念念有词：看不见，看不见。结果，看不见的只有我自己。
    在我老爸出院的那天发生了两件事，一是，我老爸的住院费已经有人用支票付了，支票上的签名是周冠寰。二是，周冠寰打电话叫我晚上去他家，这是我老爸住院以后他第一次找我。
    我没有敲门，是用周冠寰给我的钥匙开的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周冠寰、耿录还有其他两个人正在打麻将，我傻在原地，进退都不得宜。我现在是叫人把头从沙子里揪了出来，逼迫环顾四周，数数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看得见。
    周冠寰冲我喊：站在那儿干吗？进来！
    我只得走进去，手足无措，周冠寰把我拽到他跟前，我躲也不是顺也不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别扭过。所有人都故作平静，没有人看我，比所有得眼睛都歘歘我更难受。
    耿录大概看出来我的尴尬，他绝对是想给我解围，所以一边垒着长城一边说：王宝钏，饿死了，煮点儿面。
    煮面是我强项啊，正好可以躲去厨房，我唉了一声就要奔厨房去了，被周冠寰一把拽了回来，他瞪着耿录说：要吃自己煮！所有人一时都望着我，还是耿录先说话：行啊王宝钏，翻身农奴把歌唱啊，OK，自己煮，自己煮。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去，回头还朝我扮鬼脸。
    一晚上，我趴在周冠寰身侧看他打麻将，一有人忘记，想支使我，就被周冠寰吆喝，周冠寰的女人要死都要他亲手杀死，决不假手他人，更别说伺候别的什么人。
    我怎么就成了周冠寰的女人了？
    我趁着周冠寰不在跟前，小声问耿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死耿录可着嗓子嗷嗷：地球人都知道。
    怎么地球人就都知道了呢？
    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们家江魏，火星来的江魏还不知道，他在下午的时候还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他说他想我，我在想：我该想谁？
    终于散伙了，一晚上的输赢不过在千八百块钱，没有人在意这点儿钱，为的只是消磨时间。对于有用的人来说，时间是不够用的，对于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时间是用来浪费的！
    我和周冠寰面面相觑，我问他：周冠寰，我和你要如何面对江魏？
    他看着我的眼神依然冷酷，就像做了一场梦，周冠寰怎么就会搅和到我的生活里来呢？他为我做的这些个，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更空荡，他说：王宝钏，你有半年的时间。
    我有点儿犯傻：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干吗？
    他说：想清楚，我或者江魏。
    周冠寰或者江魏，这并不是一个温馨的选择题，是残忍的，让我想到北野武的《大逃杀》，在封闭的小岛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