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反应极快,在男人另一只手挥向他的瞬间,他便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嘿!嘿!你们认真的吗?”他举起了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没必要打起来吧!”
但男人显然已经被他一系列的行为惹怒了,“废话少说,臭小子!”说着便招呼了身边的同伴一齐冲向彼得。
然而他没走出几步,脖子上便是猛地一紧,似乎是有人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衣领子。男人刚想挣脱,却紧接着被对方狠狠踹了一脚腿弯,反射性地便跪了下去,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脑袋便被推着狠狠砸上了桌面。
“别动了。”见他一副晕眩的样子却还是摇摇晃晃着想站起身,古琪琪直接压着他的脊梁骨,把他用力按回了地上,“听着,没弄懂这儿的规矩就别随便撒野。想揍人、搞情报、做地下买卖就去那边的吧台。至于这儿……”她指了指其他的一些食客——奇怪的是那些人对这边的骚乱根本就是视若无睹,“这边属于中立区,谁也不能在这儿惹事,除非你想死。”
古琪琪压低着嗓音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才收回了带着皮手套的手。刚刚压着脑袋砸桌子的那一下实在是用足了力道,以至于她现在感觉手腕貌似有点扭着了。
她小心地把在震动中外移了几分的茶壶往里头放了放,才抬头看向彼得。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孩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强得多——那些人甚至连他一根头发丝也碰不到。可就算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古琪琪就能袖手旁观。
“我说!”她提高了些嗓门,可话没说出口,就被一道更响亮的声音压了下去。
“STOP!”
这声音刚落,刚才还挥舞着拳脚的几人顿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维持着那种可笑的姿势动弹不得。
“我的店里头可从来不允许不守规矩的渣滓出现。”身着一身绿色旗袍的女人从一旁的门内走出,语气里满含着警告意味。
而古琪琪也不得不出声提醒,“那孩子是和我一道的。”她指了指正不知所措盯着自个儿的彼得,顺便冲女人打了个招呼,“嘿!Fox!”
“这可真是稀奇。”被称为福克斯的女人扬了一边的眉毛调侃着,注意力也彻底从那几个人身上挪到了古琪琪这边,“你居然还记得这地方。”
她一边不耐烦地召来服务员赶走了那几个惹事的人,一边拉了把凳子就在古琪琪那一桌前坐了下来。
“这孩子住附近,所以就带着来吃顿饭。”
“反应能力不错。”福克斯说着上下打量了彼得一眼,“就是动作一塌糊涂。”
“他只是个学生,来做我实习助理的。”言下之意便是别苛责太多。
可意外的是,福克斯反倒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满含深意的表情让彼得一瞬间产生了对方已经看透自己的错觉,好在女人适时地撇开了目光。
“怎么会安排个孩子给你?”
“这可说来话长,”古琪琪替她倒了杯茶,无奈地直叹气,“克劳迪娅抽不出时间,没法盯着我,恰好他们社又有这么个实习项目,就找了个能力不错的过来。对了……”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继续道:“我得去哥谭。”
“……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半年左右吧!”
这回答显然不是福克斯乐意听到的,但她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出言阻止古琪琪,“虽然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说什么,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明白。”
她回答得很郑重,而随着夜晚的降临,福克斯也不得不起身去料理吧台那块的事情。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吧!”
“为什么他们都不怎么赞同你去哥谭的样子?”在她离开后,彼得小声问道。
“你不觉得哥谭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这问题引得彼得皱起了脸,“我感觉现在哪儿都一样,只不过危险性不同而已。”
“谁知道,估计是怕我故地重游然后伤心难过。”见他一脸茫然,古琪琪又解释道:“我父母是在哥谭被枪杀的。”
“对……对不起!”
男孩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顿时有些局促地挥舞着双手,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适合此时插进来的话题。
这让古琪琪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把你紧张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早习惯了。然后你是不是很奇怪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为什么还对哥谭没有芥蒂是吗?”
“因为……蝙蝠侠?”彼得.认真关注偶像推特动态.帕克同学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古琪琪颇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而且只占一小部分!”她说的很严肃,“我可是为了自己的问题才去的。”至于是什么问题,她只是小声嘟囔了几句,彼得并没有听清。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来我暂时不需要担心你去哥谭的个人安全问题了。”古琪琪这个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但她还是成功让彼得不再去质疑她的目的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书呆子'类型呢!你知道的,就是那种聪明、沉迷学习、醉心研究自己喜欢的领域、不擅长运动和交流的那种。哪知道身手这么灵活!”
说得一点没错,如果不是有了奇遇,这描述完全就是原先的彼得帕克本人了——彼得帕克和蜘蛛侠之间只差了一只蜘蛛!可这话说出来基本很少会有人相信,鬼知道到时会不会有一群人为了变得和他一样,跑去勾引蜘蛛咬自个儿。
“我最近开始锻炼了。”彼得眼神因为心虚而有些飘忽,“比我预想中的效果要来得更好些。”
“那很不错,要知道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喜欢欺负读书好的人存在。对付那种,你只能靠拳头说话。”她瞅了眼一脸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彼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以前我爸妈不怎么支持这种解决方法,但从实际操作来看,那确实是最好用的。当然,配合嘴炮食用更加!”
“你以前……”古琪琪这种完全不符合她目前人设的话语让彼得目瞪口呆,他费了老大劲才挤出一个词。
“想不到吧!”古琪琪咧嘴笑道:“打架的招数还是福克斯教的我,”她冲远处的女人努了努嘴,“她可比看上去要强得多。唯一遗憾的是,我现在大不如前了,否则哪还轮得到要靠别人来保护的地步……”她垂下眼睑,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喝了口茶,“明明以前都是我保护的他。”
她所说的事,彼得不敢多问,这类涉及隐私的东西他也不想多问。虽然对于古琪琪的经历,那位福克斯女士以及她的能力(彼得敢保证,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无法动弹了,而不是被吓了一跳什么的)他都充满了好奇。但出于礼节,他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古琪琪有不少秘密,彼得能感觉得到,但他不知道,有些甚至连古琪琪自己也还不清楚。
就比如这个时不时出现的梦!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到这个地方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和彼得聊过这事的原因,隔了那么久,这个仓库再一次出现在古琪琪的梦境里头。
还是和记忆中的那样,阴冷潮湿,墙面上布满了水渍和锈迹。即使是在梦里,这环境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古琪琪站起来身,一步步地朝门的方向走去。没等她靠近,那扇铁门便自动开了开来,把外头昏暗的灯光投射了进来。
但她没急着出去,只是站在那儿凝视着离门不远的地上、那块锈色的印记。那是血渍,即使不去仔细观察古琪琪也知道,毕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膝盖上方的位置,那儿的枪伤早已经愈合,但莫名地又开始刺痛起来——明明在梦里应该感觉不到疼痛。
古琪琪定了定神,沿着外头那条悠长的小道走去,她梦到这条路好多次,但它每次都是永无止境的,从来不知道它的尽头是什么。
但今天,她却意外地在前头看到了一扇雪白的门扉。
古琪琪将它推了开来(事实上,如果是在现实生活里,她一定会再认真考虑一番的),可里头什么也没有。
'尽管如此,但这里头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
她的潜意识如此对她说,而古琪琪也遵守了内心的想法,毅然走了进去。
就在她跨进门扉的那一刹那,迷雾将她整个笼罩了起来,使得古琪琪根本看不到前行的道路,但她却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就是这儿!'
在她走了好一阵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依言停下了步伐,伸手拨开了面前的那团迷雾,露出了隐藏在后头的东西。
那是一本书,硬质书皮上用阳刻的方式印着“Fortuna”这个拉丁语词。
'快点翻开它!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头!'
那个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而古琪琪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一下子打散了这片雾气,所有的场景在一阵抖动后,全数混杂在了一起,古琪琪只觉得自己被猛地推出了这扇门扉,然后大剌剌地掉在了地板上——现实中的!
她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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