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初上舞同人--镰唇》39.第三十九章

    汴京城。
    曲院街。
    时逢春末，街道两旁粉嫩嫩的桃花缤纷满天，香气四溢，各式各样的小贩叫卖声四面八方传来，时而虫鸣鸟叫，时而微风吹拂，时而静水悠悠，时而小树轻摇。
    百姓和乐，生机盎然。
    李崇矩李大人素来与赵普交好，今日正值阳光明媚，正适合从繁忙的公文中脱身出来，散散心，赏山游水。
    两位朝廷重臣一同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谈天说地，相见甚欢。
    李家有女，字倾笑，取得是一笑倾城的意思。人如其名，李家小姐的确是难得的美人，性子又温柔谦顺，只可惜……唉！
    听闻李家之女本是皇帝选秀时入选的秀女，不幸得了一场莫名大病，选妃之事，如此不了了之 。
    李大人那叫一个愁啊！自家女儿已满十六，至今未嫁，该如何是好？不论当今圣上，试想，除了当今位高权重的丞相之子，谁还能与他李家女儿相配？
    既然无法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么，名声地位，总是不能少的吧！想来，他李家也并未吃亏，不是吗？
    市集。
    曲院街南北两路各有一间丝绸店，质地上等，颜色艳而不俗，是当地极有名的铺子，为李氏所有。
    李家小姐的丫鬟环儿正在认真挑选着几匹好看又不易磨损的丝绸料子，准备回去给自家小姐做些适合炎热夏日清凉淡彩的衣裳，她一边用手来回摸着桌上几匹布料，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小姐，您喜欢哪样料子？”
    李家小姐目光望向远方正自出神，闻言眼中泛起一层讥笑之意，下一刻却慌张回首，兢兢战战地道：“啊……那个……”顿了顿，轻微蹙眉，怯怯道：“环儿看着办吧！”
    小丫鬟嘴上应了一声，眼中不屑之意一闪而过，她心里犹自高兴：这些布匹她跳来跳去总是有遗憾，既然这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这般懦弱无能，她索性全做主要了回去，反正老爷一向不管小姐花钱！
    环儿得意洋洋，自以为主意妙绝。
    “叮铃——叮铃——”
    悬在门帘上的晶珠翠玉相互摩擦轻触，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柜台后面老板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堆起笑脸迎了上去，然后———变脸了。
    老板眼角微微抽搐，竟连声音都在发抖，“圣……圣香少爷，您有何贵干？”
    圣香少爷？
    李家小姐眼睛忽地一亮，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她惊喜地回头去看，然而身子突然一个踉跄，她低呼一声向前跌去。
    “哟！”
    幸运的是她被人接住了，一个香香软软温暖有力的怀抱，笑眯眯可爱漂亮的脸颊，他本是对她微笑，下一秒却倏然变了脸色。
    圣香说要给柳上梢买衣服，他很聪明，察觉到路人诡异奇特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模样，他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当机立断拉着微微苦笑眼神却异常狡黠的柳上梢一路绕道来到“妙布山庄”，兴冲冲地奔了进去。
    她跟在后面，当然没有圣香的动作快，一时不慎脚下硌到一粒小石子，她猝不及防往前一晃，刚好撞上了正在发呆的李家小姐。
    忘记过了多久，再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柳上梢总是忍不住苦笑，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要怪，只能怪自己多管闲事。
    她眨眨眼睛，眼前景象忽然一换，未来得及抬眸看清护住自己的那人的样子，她就已经止不住嘴角那一抹张扬的笑意，推了推他的肩膀，“嘿，你踩到我的裙子了！”
    圣香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金边折扇，大模大样道：“脏了不要紧，本少爷赔你十件！”
    柳上梢摇头。
    圣香瞪大眼睛，看起来竟然带点委屈，“为什么？！”
    柳上梢翻过去一个白眼，“你花的可是我的银子！”
    圣香一愣，然后甜甜蜜蜜笑吟吟地凑过去，“梢儿的就是本少爷的嘛~~~~你放心~~~本少爷给你买~~~~保证不动你的银子~~~~”
    柳上梢一巴掌推开他玲珑漂亮的脸，瞪他，“少来！快点弄完我们回家去！”
    圣香连连点头，很乖很乖的样子。然而，老板一见到他转身而来，立刻变了脸色，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柳上梢犹自含笑，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寻找那个自从她一进这个门，就若有所思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虽然不带什么敌意，却让她有一种……一样的感觉……
    呵，难怪圣香没有发现，这种视线，还真的是只有女人才明白的“语言”。
    咦？
    她收敛起脸上玩味的神情，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那女人……好像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趣……
    她似有若无那么一笑，随手取下用来绾发的桃木簪，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从李家小姐身旁走过，在她没有注意的地方，手腕微抬轻轻一扫，伏在她肩上的那只正在大口吸食生气的小妖怪发出一声惨叫，霎时间灰飞烟灭。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
    桃木虽有破邪降魔的作用，但是沾了秽气，柳上梢也就不要了，一松手，木簪掉落在地，反正也不是她家地板，用不着她来收拾。
    眯了眯眼睛，她像只高贵慵懒的波斯猫一样打了个哈欠，眨眨眼皮，想：以她这样易被妖怪附身的体制，早晚必死无疑。
    她耸了耸肩，扯扯前面那个杀价杀的好不得意的圣香大少爷，淡淡道：“我累了。”
    圣香当即拍案，大声宣布，“好！就这么定了！银子请到百桃堂老板‘天眼’聿修处领取，不用远送！下次光顾！”
    说罢不顾老板当场铁青的脸色，吐吐舌头半抱着柳上梢一溜烟跑了。
    “你别再来了！”陈老板吹胡子瞪眼差点气晕过去，当下一拍桌子，怒吼：“最好永远都别来了！”
    只可惜圣香大少爷轻功之高天下第一，早就溜的不见人影了。
    “咦？小姐！你在做什么？”环儿已经挑好料子，回头正见自家小姐弯腰像在找什么东西，不由询问。
    李家小姐一惊，慌忙背手将什么东西迅速藏在袖子里，她皱了下眉，然后敛了神色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没什么……”
    环儿懒得再与她多说一句，竟先她几步跨出了门，哼道：“那我们快些回府吧！否则老爷又要责骂我了！”她唇角弯起一抹讥诮之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