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联邦都羡慕我有花》21.奶奶的奶奶[修]

    “亚尔曼，老波恩为了招待你可下了不少功夫。”男人斜倚在套房吧台，右手执起一只水晶杯盏灵巧地翻动，灯光在杯沿折射出冷冷的光。
    亚尔曼松了松领口，这种出席宴会穿的礼服为了效果，款式处理得很奇怪，过度强调肩腰的线条，让习惯了古板设计的元帅万分不适应。
    他把外套收好，看了眼玄关处过于繁复的衣架。
    “听说，斥了巨资收集联邦宠儿花卉。”男人狭长的眼睛愉悦地眯起，指尖在杯缘一圈圈滑动，“但我怎么记得之前的联邦宠儿是个长了好几对胸.乳的性.感异形？”
    元帅大人之前的智脑全权交予副官打理，只发过为数不多的几条动态，不清楚主播行业的兴起，更不知道异形怎么会被追捧。
    没有接话，他皱着眉反道，“老波恩你处理掉，等我安排好波恩婆婆之后。”
    面前的人曾和他在星际并肩战斗，最后却是追逐起权利，现在游于政坛，倒也如鱼得水。
    “放心。”男人嗤笑一声，“老波恩随时都能拿捏住。”
    亚尔曼能看出老波恩的资料不太正常，这人玲珑八面，又哪能看不出来。
    轻飘飘一句“那帮老家伙搞的事情，还不算让人头疼。”
    之后便草拟了什么东西交给手下，笑着对他说：“这件事不急，他蹦跶不了几天，我们不妨先找个乐子？”
    这一找，就逼得元帅大人接了请帖。
    “怎么？我不算帮了你的忙？”男人嬉皮笑脸地看着肌肉紧绷的亚尔曼，这个人在狼族刚至壮年的年纪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老头子，也不知同谁学的。
    “亚尔曼元帅的人情用一个美妙的宴会作结，不过分吧？”
    亚尔曼一向寡言，是懒得说，也是不会说。他听出好友的调侃，却并不打算回应。
    “无趣。”男人早已习惯，耸耸肩，“要是被你的崇拜者知道，看还有谁嚷嚷着亚尔曼是星际最有魅力的男人。”
    “我不需要崇拜者。”亚尔曼皱眉，“我所做的只是为了捍卫身后的故乡。”
    明明有让人听了更满意的表达，亚尔曼非要选最直接的那种。
    男人替亚尔曼庆幸，之前有过的几段新闻采访并不长。
    “好吧，勇士。”男人把水晶杯放在吧台上，按照记忆中的样子一丝不差地摆好，而后拍了拍手，“联邦法官现在邀请你去赏花，你意下如何？”
    亚尔曼当然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拒绝。
    ——
    “小可爱，怎么啦？”安吉正说得兴起，扭头却见女孩慢了下来，目光还一直盯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
    “不要紧。”裴袅道。
    应该是认错了。
    安吉点点女孩的鼻子，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石盆。
    “哎哟，我的嘴嘴还挺结实，分量不轻。”
    被提到了名字就很开兴，三张嘴在安吉怀里乱晃，身上的铃铛清脆地响，后者只得轻哄着让它安稳下来。
    “抱不了多久咯。”安吉道，“所以安吉奶奶现在要和嘴嘴多待一会儿。”
    “呀，到了。”
    安吉停在一个房间门口，输入口令。
    门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二人。
    “波恩婆婆？”裴袅一声轻呼。
    “嗯？”熟悉的脸慢慢看过来，“谁在叫我呀？”
    安吉惊讶得嘴巴张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奶奶，您和袅袅认识？”
    一旁陪侍的保姆在安吉的示意下离开，裴袅这才看到，波恩婆婆正在拼一个色彩丰富的益智玩具。
    每个拼块的边缘都经过精细的打磨，裴袅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猜测这些色块是用水果浓汁熏染的，自然安全，就算不慎咬进嘴里，也不用担心有毒素的摄入。
    “啊啊”三张嘴扭动起来，安吉完全抱不住，正担心，却见虫食花伸长了嘴冲着拼块的方向。
    裴袅怕三张嘴吓到波恩婆婆，她试图让三张嘴平静，准备和它谈谈。
    可平常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三张嘴哪能罢休，像个得不到心仪玩具的孩子一样撒起泼。
    “啊啊”“科科”
    被稍稍抱离的三张嘴可气坏啦，努力调动它会说的所有话，要和袅袅好好聊聊。
    一鸟一花不谋而合，当即就决定约时间约地点。
    可就在这时。
    “可爱！”波恩婆婆指着配了红铃铛的绿色小家伙，“我要和它一起玩！”
    不战而屈人之兵√
    虫食花终于心满意足地被放在最为先进的合成桌上，它蹦了两下，却没有熟悉的“哐哐”声。
    咦？
    三张嘴探出石盆，在桌面上点了点。
    居然是软软哒！
    它转着圈蹦到波恩婆婆面前的拼盘旁，波恩婆婆把手交叠垫在下巴，像个小女孩一样盯着三张嘴。
    “我拼了很长时间。”老人的口吻有些委屈，又带了点期待，她摸了摸虫食花茎上的小铃铛，“你帮我拼吧？”
    之前，还没有人对虫食花说过要帮忙，一直都是它想要什么，拼命让袅袅明白后，袅袅转述，家长们就能带给它啦。
    所以，这还是三张嘴第一次收到请求呢！
    拼拼盘，对虫食花会不会有些困难？
    此前，裴袅和家长们发现，虫食花的智力成长得比联邦人类还要快，才一个多月，已经有了两岁幼童的智商，尽管资料里并没有提及植株的大脑会是什么结构。
    三张嘴的视力确实是缺乏的，虽然它其余的感官过于灵敏，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陷。
    可到底，它是看不见的。
    “呀”，小虫叼起一块色.块放在在了相应的位置，拼盘在底部划分了不同的色.区，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难度，而巧的是，色彩正是三张嘴比较敏感的东西。
    “我的嘴嘴可真聪明！”安吉奶奶惊呼。
    她好不容易接受三张嘴居然是花卉的设定，可现在看看，花哪有她的嘴嘴可爱！
    安吉想到楼下的一排玻璃罐，那里悉心地培育着几十株花，虽然是花期，却更像是泥塑的雕件，哪有半分灵动生机可言？
    裴袅也有些意外，三张嘴的感官似乎又强了些。
    听了安吉的赞美，虫食花明显骄傲起来，整个植株都在欢腾，越发起劲地要帮波恩婆婆拼拼盘，三张嘴上下忙个不停。
    那一块要够不着啦！波恩婆婆及时帮忙。
    这一块波恩婆婆放错啦！移开移开。
    呀！这个不知道该搁哪！悄咪咪藏起来藏起来。
    见一老一少玩在一起，安吉轻声说：“袅袅，你认识奶奶的奶奶？”
    “嗯。”裴袅理理思路，避开了可能会让安吉奶奶担心的面试，从走廊上的偶遇说到她与亚尔曼元帅的谈话。
    “这个老波恩！”安吉气得不行，“还说有好好照顾奶奶！”
    “这次不管说什么，我都要带奶奶走！”
    “安吉奶奶，您是波恩家族的人吗？”裴袅的脑海中想要抓住什么。
    “是呀，袅袅。”安吉道，“奶奶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的全名是安吉·波恩呀。”
    波恩家族是安道尔最为显赫的家族，在联邦享有声誉。难怪和安吉奶奶的几次相遇都是在卡索拉，难怪安吉奶奶可以眼都不眨地划下巨额。
    这么优越的家庭背景，以后要怎样报答安吉奶奶才会像样点呢？
    裴袅想起这些日子和几位家长相处的点滴，是他们给了她第二个家。
    她需要做些什么？
    ——
    八名保镖心惊胆战地站在墙根，又不敢贴上去，生怕被误认为在借力偷懒。
    事实上，说拉尔恐怖，他对安吉夫人的时候明明那么温柔，说他不恐怖，保镖团又忍不住要怕。
    大概是老板与下属的身份使然吧，偶尔他们会这样安慰自己。
    但他们知道，拉尔自身强悍的能力，才是让保镖团驯服的原因所在。
    “安吉告诉我，她给你们下了一单。”拉尔在谈起妻子时，神色难免温柔稍许。
    “养一个孩子？”
    “是。”一号沉沉开口。
    “她还要多久成年？”
    “六个月。”
    “可能等不及了。”拉尔沉吟，“最近，联邦S区有些不太好的苗头。”
    “我想让你们去看看。”
    空气猝然死寂。
    ·
    很快，六号艰涩开口：“老大，我们已经决定和那孩子解除雇佣关系。”
    他的面容闪过一丝怀念与痛楚：“我们说过，会成为她的家长。”
    “最起码，让我们看着她成年。”
    “孩子……”拉尔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
    “嗒”“嗒”
    募地定格。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