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影  影之月》11.第 11 章

    “那好，我言归正传。”这时的团长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吗？”
    “王和麒麟可以在两个世界中自由来去是吧，我当然记得。”
    “那为什么你刚刚犹豫了？”团长紧接着问道，死死看着屈穆的双眼。
    “我一向谨慎，”屈穆下意识移开了眼光，她看着延王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然而她的话听上去倒更象解释了。“这里的确和我原来居住的地方相差很大，也许这个社会的确更单纯一些。但——可能是可悲吧，我不相信飘渺的人性。虽然我对这里的政治了解不多，可是人这种生物是不管什么时候或什么地方都不会有多少差别的。也许延王的提议真是出于他的好奇，但一个统治国家能长达600年的君王对我这样一名山客这么好奇，会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吗？我并不想把问题复杂化，可是团长，我并非是对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人。而且说到回去昆仑的话，”屈穆此时的表情随着她的述说越来越平淡，“那里大概也没有我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吧。”
    团长听着屈穆的话，眼神略为黯淡了。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屈穆的表情让他开不了口。那样的平淡，那样的——与其说是平淡到不如说是死心的表情！
    屈穆没有注意团长，自顾自地说着。
    “我成长的地方，是个严苛的地方。那些所谓亲戚的存在，对我而言比陌生人还不如。过去的二十多年中，丝毫不敢有半点放松的生活着，丝毫的松懈都可能招来致命的打击。因为那里聚集的，都是些不喝着别人的血就活不下去的人。我这一遭，那里怕不早将我视作死人了。
    回去，回去又能怎样？！这里和那里，如果要我选的话，至少这里不用时时提防别人。可是刚开始我对这样的状况还真是不习惯，”屈穆自嘲地笑了笑，“可怕的习惯啊。”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团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冷静，可怕又可怜的孩子啊。
    “不要同情我，”屈穆扫了眼团长，眼中有着警告。“不管怎么说，我曾经很享受那种生活。”
    “抱歉，”团长收了收心神，敏感的孩子。
    “我会去见他的，我说过了，人这种生物到哪儿都是一样的。既然他这么好奇的话，满足他的好奇不就结了。”屈穆顿了下，象是想到什么似的，但很快又接着开口了“往好的想，这次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也好——”
    她余下的话，为团长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打断了。
    “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团长揉揉屈穆的头，温柔地微笑着说道。
    屈穆很诧异，但没有闪开。她就那么，任团长揉着她的头。
    “台甫，台甫，您今天就休息吧。您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刘台甫的女怪涟漪担心地劝说着她的主人。
    “不行，”刘台甫抿着唇，眉头紧皱着。“王气昨日的确出现，而且就在这个城市。涟漪，你明白吗？我这次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在那一瞬间，强烈的存在感。我的主上，还在雁啊，就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他！”
    “可是……”涟漪依旧忧心不减，“您的身体……”
    “没找到王——在那之前，我都能支持下去的。”
    日日夜夜，仿佛都能听到柳的百姓哭泣祈祷的声音。那声音响彻耳际，让他的心沉重而无心休息。要找到王，一定要找到王，刘台甫这么在心中发誓道，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噫？奇怪了？”六太的话把另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按理说，是该各自休息的时候了，可尚隆和朱衡都很有精神地在商量着什么。之所以说“商量什么”，那是因为六太在他们开始商量没多久就走神了，反正那些大概也不是身为麒麟的他会感兴趣的内容，所以他对此倒不会有丝毫愧疚。
    “奇怪什么？”尚隆问着，“不会是感受到麒麟的气了吧。”即使是只有那么短短几分钟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屈穆不会是麒麟——哪怕她的头发是麒麟才应有的颜色。只要看看她的眼神就可以明白了，那是习惯死亡的眼神。在他挡在朱衡前的那一刹那，屈穆的杀气浓得让他皮肤都感到刺疼，真不得了，年纪轻轻却能有这种实力。阳子不是说现在蓬莱和昆仑都挺和平，没有战事吗？
    “麒麟，是麒麟！”六太很肯定地说道，当然不是屈穆，否则他早该察觉到了。
    “六太！”
    “知道了，俐角。”话语尚未消失，六太和他的妖魔已经消失在苍茫夜色中了。
    尚隆目送着六太的离去，然后看着朱衡，“你怎么看那个屈穆，是个美人吧。”
    他的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那是朱衡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但这次，朱衡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如往常般拉下脸来番长篇大论的教训。“臣，对此实在是一无所知。”这么说的话，也就是承认自己的软弱了，对于屈穆而言。“臣一直没有注意到，但”但也是没有办法，“他确实是很有魄力。”
    “她，是‘她’！”尚隆满意地纠正道，“不管看上去多么俊俏，都还是女孩子。被叫做‘他’还是不太合适的，你说呢？”一边这么说着，尚隆调头看向窗口。
    “我是无所谓，称谓而已。”
    又是那个淡淡的声音，朱衡很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心中突然一惊。是屈穆，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那句‘臣对此一无所知’。”窗口处，像是本来一无所有的黑暗中忽然出现的，又或者说好象本来就存在于那儿。总之，屈穆的出现就是那么诡异却又让人觉得对她而言再自然不过了。
    “酒，还是茶？”尚隆笑着招呼道。
    “不用了，多谢。”屈穆从窗口处利落地翻了进来，立在二人面前。她仍旧是白天那身打扮，只不过感觉上没有那时那样难以接近。这样的认知，让朱衡暗自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明天才来。”尚隆给自己倒了杯酒，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事情早点解决不是更好吗？”屈穆随意的口气像是在开玩笑，她的眼睛却透露出相反的意思。“治世600年的雁国贤王，居然对我这样个山客那样感兴趣，”屈穆笑咪咪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受宠若惊，外带感激涕淋好显示我的激动兴奋之情呢？”
    “啊——”，尚隆闻言大愣，没想到屈穆冷不防丢出这些话。
    “找个人还得托词更新资料，这么做的话又显得你延王做事小家子气了。”
    这下轮到朱衡尴尬了。
    “不过是个山客而已，官府下道公文，哪有找不到的，是吧。”屈穆瞄了眼朱衡，心中对于是谁在主导寻人这个事儿有了个谱。“现在我人也在这儿了，有什么好奇的就问吧。没有多的事，我就回去了。”
    “女孩子太厉害了可没人敢要啊！”尚隆揉揉太阳穴，平复了下心绪。
    “没要你牺牲就行了。”屈穆闻言狠狠地瞪了尚隆一眼，心却飘到很久以前似曾相识的那一幕去了，也曾经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无论是说话的人还是被评论的对象也好，都很清楚，这样的对话无论是想暗示什么——都是种太过飘渺的可能。
    “你什么时候到的常世？”尚隆半靠在躺椅上，重新寻回懒散的神情。
    “按昆仑的时间，是秋天，枫叶开始转红的日子。如果说是按这里的时间的话，可能是初夏了。怎么来的，反正醒来就到了这儿。”
    “金色头发是麒麟的颜色，这点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当然，如果你是山客的话，有这样的头发也不是不可能。”
    朱衡闻言诧异地看了眼延王，不是已经排除了屈穆身为麒麟的可能性了，尽管这么疑惑着，他笔下却没有任何停顿。
    “如果我是山客的话，的确如此。但可惜的是，我以前都是黑发黑眸，现在变成这幅样子，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的。”屈穆撩起一缕发丝端详着，一面貌似抱怨地说道。“虽然并不能说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但也只好接受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就我个人的意见，如果你换上女装会更好。”尚隆举起酒杯，向屈穆微微示意。“这么说的话，你就是胎果了。”
    “而且是个运气比较好的胎果，我到这边之后没有遇到过交流上的问题。”屈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注意着雁国君臣二人的神情。虽然二人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但屈穆还是注意到朱衡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尚隆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边。
    “有人告诉过我会这样的只有仙人。”话是这么说，可是团长当时用的是‘加入’。
    “这个世界当中只有少数几种人不存在语言问题。第一，神，但即使是对我们这些君王而言，也是遥远的存在。第二，麒麟，目前十二国的麒麟都健在。”尚隆一一历数着，“第三，就是仙人，仙人大多是从凡人飞升而成，所以没有仙人的胎果一说，既然你是胎果那就不可能是仙人。第四，就是我们这些君王，君王在被麒麟选择之前都是普通人。所以，如果是在成为君王之前卵果经由蚀流落到蓬莱——或者是昆仑也不是没有可能，目前景王便是如此，在景麒去蓬莱找到她前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说至此，尚隆声音一顿，“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妖魔，妖魔也是没有语言问题的。”
    “妖魔？”回想到之前听到的有关妖魔的种种形容，屈穆暴笑出来，“妖魔？有我这样的妖魔？真要这样，那我也没意见了。”
    “我还是觉得，”尚隆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于煞有其事了，也轻笑起来，“据说能转换成人形的妖魔大多是生活了数千年的妖魔，力量极为强大，即使是麒麟和君王都无法轻易将其制服。要不这样好了，一会六太回来后让他和你对视试下好了。”
    “主上。”朱衡皱紧了眉，手指因用力而略为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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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现在也觉得屈穆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了，在下快把她搞不定了．后面的文文是有的，不过由于在下现在正在矛盾要不要重来，ＳＯ．．．．．．
    六太和她对视的话．．．好歹屈穆也是在下出品的，不会让她输给六太这只马鹿的．
    不过还是再发点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