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这条漫漫路》50.第50章

    “天不老, 情难绝。”——第五十封情书
    .
    桑悦躺在床上看书, 不知所云地翻了几页后, 才发现一直竖耳听着的响动没有了。她合上书,细细再听,真的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她想那人大概是睡着了。
    桑悦又出神地坐了一会,干脆将书放回了床边的桌子上, 关了灯睡觉。可是出乎意料的是, 翻来覆去好几回,仍旧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不知道他睡前有没有将客厅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客厅没有被子, 他明天不会发烧又加重了吧?桑悦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实在不明白,贺谨行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初见那一晚,她一没做什么令他深感惊艳的事情, 二也没有主动表现过什么,她就是想不明白贺谨行为何就缠着她不放了呢?
    若真如他平时随口所说的那些话般, 桑悦是一点儿都不相信。既没有交集,更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两人都互不了解, 说喜欢,不觉得有些轻率吗?
    可桑悦又知道,贺谨行这人什么都好。品行好, 样貌好, 年纪轻轻, 事业有成, 什么都好,唯独喜欢上她的这一点不好。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种感觉太痛苦。桑悦同情他,可是她却从没有想过只要让自己喜欢上他就可以两全其美。这个念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桑悦又翻了两次身,最后似乎是烦了,干脆掀开了薄被起身,穿了拖鞋,放轻动作,开了灯,从衣柜的下面抱了一张薄被,蹑手蹑脚地开门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小壁灯还亮着,光线虽不明亮,可是看清周围的障碍物绰绰有余。
    桑悦站在沙发边上,低眸看着贺谨行。他头枕在沙发的一边扶手,一双大长腿正弯曲着放在沙发边沿,双手交叠放在了胸膛前。这么古怪的姿势,一看也知他睡得不舒服。
    桑悦默了默,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了被子。她没有急着走,低头看他精致的五官,越看越觉得好看。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似乎还和刚刚差不多。她不禁担忧,伸手推他,“贺谨行?”
    贺谨行微微睁开眼睛,闷声问:“怎么了?”
    她想叫他去医院,想想又知道多说这个也无益,于是转而说:“你进屋睡吧,我睡沙发。”
    贺谨行闻言,上下打量着她,看得桑悦莫名心虚。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贺谨行伸手牵上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略带笑意问:“心疼了?”
    桑悦脸红了红,忙甩了他的手,直接否认,“谁心疼你了?”
    贺谨行也知她脸皮薄,便转了话题说:“我心疼你。”
    “额……”
    “所以你进去睡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你不会睡得很不舒服吗?”贺谨行,你这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贺谨行一笑,“有个更好的办法。”
    “嗯?”
    “我们一起睡。”说着他示意了一下卧室的方向。
    桑悦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之后,忙转了身往卧室逃,匆匆丢下一句:“你想的美!”
    贺谨行在她“啪”地一声关上门之后,不禁一笑,他是想的挺美的啊。
    结婚,生孩子,一起白头偕老。
    第二天,桑悦起床只感觉脑袋有些晕乎,大概是昨晚太晚入睡的关系。她起身,一时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贺谨行,边迷糊地打着哈欠边走到客厅,听到正在摆弄早餐的他打了声招呼,吓得瞬间困意全无。
    “你……”桑悦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二话不说跑回了房间换衣服。
    虽然她穿的睡衣保守,可是经过一晚,衣服起了褶皱,很是不雅,更别说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了。
    她动作迅速地换了衣服,洗漱完,还手脚利落地给头发扎了个马尾。再到客厅,贺谨行坐在餐桌旁,似乎在专心等她。
    桑悦不由得一阵尴尬,走过去,咳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桌前,有蔬菜粥,有牛奶,有小笼包……她看了看,又看向贺谨行。
    贺谨行动手给她夹了个小包子,“我打电话叫人送过来的。”
    桑悦点了点头,沉默一小会,说了句:“谢谢。”
    “礼尚往来。”
    “什么礼尚往来?”
    “昨天晚上你帮我做的饭……”
    桑悦突然有种自己多管闲事的错觉,沉默地吃饭,也不再理会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吃过饭,贺谨行动手收拾碗筷,桑悦本想赶去上班的,见他动作又不得不帮忙一起收拾了。她问:“你烧退了吗?”
    贺谨行将脸凑到她跟前,“你摸摸?”
    桑悦瞪他,“你能别那么幼稚吗?”
    贺谨行突然便冷了脸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桑悦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害怕,“你、你干嘛?”
    “你喜欢我用对待别人的这副模样,来对待你?”
    “……”行,你还有理了!
    桑悦见识过他的冷淡,他的高高至上,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晚宴会,他被人众星捧月般请进宴会厅的时候,浑身的高冷疏离气息。
    桑悦想了想,到底还是眼前幼稚的他好相处些。于是,她叹息般地看着他,不说话了。
    贺谨行也同样凝视着她:“想清楚了?”
    “什么想清楚了?”
    贺谨行说:“我出国那天,说我等你,你的想法呢?”
    桑悦转过身,背着他,回了句:“我没有任何想法。贺谨行,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合适。”
    贺谨行追根问底,“那你是怎么定义合适的?”
    桑悦拧眉,“两个人合不合适,能怎么定义,就是感觉。”
    贺谨行恍然大悟般地接了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你目前对我没感觉?”
    桑悦转身盯着他,突然果断道:“是。”
    贺谨行点头,说了句:“好。”
    桑悦:“嗯?”好什么?他不缠着她了?
    她眼底的喜悦一闪而过,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喜悦刹那间又消失无踪了。
    贺谨行将她手里的碗接过,说:“碗我洗吧,你收拾一下,我等会送你去上班。”
    桑悦试图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探究此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贺谨行并没有任何异常,似乎无悲无喜。
    她试着拒绝:“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贺谨行说:“就当是我的最后一点心意,也不行吗?”
    桑悦低着眼眸,也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终于他觉得无趣了,要放弃了,是吧?
    她没有回应,而是低头走进了卧室。厨房里的水流声哗啦啦地流着,偶尔传来碗盘碰撞的清脆声音。
    桑悦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仿佛有了几份落寞的自己,又硬是扯了嘴角的笑弧出来。
    放弃了也挺好的,那种毫无指望爱一个人的感觉太过于糟糕。她深刻地体会过,她不愿意像贺谨行这么优秀的人也尝试一番。
    既然不会爱上他,那么就让他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你给了那个喜欢你的人绝望,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该给他任何希望。不然对他,太过于残忍。
    她觉得,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该霸占着那人的心,也不该让那人的心放在你的身上。那样,太不公平了。
    桑悦自言自语:“这也是为了贺谨行好。”
    他值得所有的好,他也值得更好的。但这个人,不会是她。
    桑悦简单地给自己上了一点淡妆,拿了资料和包包,又深呼吸了几次,才敢开门走出去。
    贺谨行坐在沙发上,手腕搁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也不知在入神地想什么事情。等察觉到她时,他站起身,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问她:“可以出发了?”
    桑悦错开他的视线,点头。
    贺谨行走在前头,说:“那就走吧。”
    虽然说是他送她,但是真正开车的人却是老舟。桑悦也不知他在楼下等了多久。上车后便满是歉意地对着驾驶座上的老舟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老舟也客气地回道:“没事没事,刚好到而已。”
    桑悦发现贺谨行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说其他。
    一路上,说不出的安静。老舟频频借着镜子,不着痕迹地观察两人。不对不对啊!两人这是吵架了?同坐后座,中间还能隔出这么远的距离来?不对劲!
    一直到工作室,贺谨行也没有说一句话。
    桑悦下车后,先对着老舟说了句谢谢,见贺谨行眼神瞟了过来,又硬着头皮和他也道了句:“谢谢贺总。”
    贺谨行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竟是不再看她。
    车子绝尘而去,桑悦站在原地想,照这情形,估计两人连朋友也不用做了。她安慰自己,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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