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仙有仙路》9.第九章

    然心有不舍，却还是要分离，薛明自己脱不开身，派了薛蟠过来接女儿。林家感念宝钗待黛玉的好，将薛蟠也奉为上宾，就是林海也抽空见了下薛蟠，他倒是听说薛家的这个儿子不大成器，不想见了面见他虽然不通文墨，但为人却尚算不坏，知道惦记亲人，知恩义可见心底还有善意。林海并不迂腐，见此也同他说了几句话。薛蟠自来不喜同文人打交道，只觉得这些人看不起他，但是心底未尝没有畏惧之意，尤其听说林大人还是探花出身，更是有些担心会被瞧不起。却没想到林海态度如此和煦，自己说得那些演义，林海也知道，顿时松了口气，极为欢喜。
    “林叔叔，我还以为您跟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没想到您也爱看那些话本。”薛蟠搔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林海朗声笑道：“我年轻时倒是看得多些，话本虽是闲书，但能从中知为人，也算不错。你很好。”
    薛蟠不懂这些只道：“我会的都是妹妹教的。”林海虽然知道宝钗极为能干，聪慧过人，却没想到还能想出这么一个教导兄长的法子。果然是难得的很，他早就看出薛蟠不是读书的料，世间之人又生来好学者，自然也不通文墨者，天性如此，非强求能得。而薛宝钗能另辟蹊跷，这份聪明果敢只可惜是个女儿。
    宝钗却是不知林海为她叹息，她这会儿正为才知道的消息忧心不已，贾家果然派人来接黛玉上京，而林海竟然是许了。这消息是宝钗从林大娘口中得知的，再错不了。她不清楚林海执意送女入京的意图，只在林大娘那里旁敲侧击了一回，知道事情已定，再无更改的余地。可是要她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肉的玉儿送去那里受苦，她可舍不得。
    贾家即是林家的亲戚也是薛家的，她空口白牙的去林海面前说贾家的不是，不要说林海，就是她爹娘都不会理。宝钗想了想最终决定从林大娘身上下手，林家虽然有几位妾侍，但并不受宠，想来当初林海纳妾为的应该是子嗣，林夫人没了这么些日子，宝钗也只在内院远远的瞧见一回，如今管着林府后院事情的是林大娘。
    因为知道宝钗要回去，黛玉舍不得，这些日子越发的粘着她，只恨不得一时半刻都不分离，宝钗也随她。又知道父亲要送她去外祖家，黛玉闷闷不乐，她不想离开父亲。可是父亲的话不能不听，对着宝姐姐，小黛玉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双盈盈双目看着她恳求道：“宝姐姐，我不想去外祖母家。”
    宝钗摸摸黛玉的头，心里泪，我也不想你去，可惜这会儿人小没力，“玉儿乖，不怕的，你若是在那里住的不喜欢就写信回来告诉林叔叔，林叔叔疼你，必然舍不得你受委屈。”
    “这会不会让父亲为难！”小黛玉眨巴眼睛，犹豫道，父亲是希望外祖母照顾她，可以叫父亲安心，但是若是这样父亲是不是要为她操心。
    宝钗道：“林叔叔只有玉儿，若是玉儿你过得不好，却不告诉林叔父，等他知道岂不是更心疼。再说，玉儿若是去了京中，林叔叔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也孤单。虽然不言长者过，但是林叔叔此举却是不妥，骨肉至亲的当然不应该分开。”就算林家下人在，宝钗也是理直气壮，至于林家人会不会把这话说给林海听，她却是不当心，说了正好，若是能叫林海改了主意再妙不过。
    这不过是宝钗的想头，就是底下人也不是只当是她们小姐妹的笑语，王嬷嬷领着丫鬟在里间收拾黛玉的东西听了这话确实出来笑着道：“薛姑娘难得也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黛玉道“宝姐姐懂得多。”才不孩子气，却是看着王嬷嬷很是不解。王嬷嬷却不肯说，宝钗听了很是讶异，难不成有什么她没想到的，撑着下巴苦思冥想，这头黛玉没从王嬷嬷口中问出来。恰好林大娘过来送东西，因而缠着林大娘问起来。
    林大娘无奈笑道：“姑娘还小，将来就明白了！”却是也不肯说。宝钗看了看林大娘再看看黛玉，灵光一闪，总算明白了些。到底她从前是仙子，就是入世也是在现代，对于这古代的一些规矩不大通。历朝历代的婚姻之事都是结两姓之好，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这看的可不只是男女个人，还有两家人。玉儿没了母亲，这才古代是拉分项，宝钗撇嘴，这些都是没福气的，我的玉儿才不给你们。
    宝钗不欲在这事上纠结，因而转移话题道：“林大娘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林大娘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过来看看姑娘的东西可妥当了，老爷说，东西不必收拾太多，那边府里老太太来信，说是都准备了。”
    因着宝钗和黛玉好，林大娘也没把她当外人，这话说了也不妨。宝钗却是正等着这话闻言道：“贾老太太虽如此是客气之言，若是玉儿真的一个人去岂不是叫人看清了。”
    林大娘笑“内务从前都是夫人管着，老爷哪里知道这个，不过是想着简单些，且京中风气与扬州不同，与其这会儿累赘，倒不如到京中再置办也是可以的。”
    宝钗心道难怪，林海到底是男人，哪里想得那么周全，而林大娘只怕也是一个想法，这才会叫玉儿轻车简从的入京，平白矮了人一头，这可不行。“虽然可以买，可是到了那府里再买岂不是外道了。我虽然没去过，但是素来听母亲提过，姨妈家规矩只怕严些。以往来我家送信的是姨妈身边的嬷嬷周瑞家，出门都是几个婆子跟着，只怕那府里重视这个也是有的。府中应有那府里出来的老人，玉儿若是要去，也该仔细问问那府里的事情才是。”
    林大娘也是机灵的，原本不过是一时没想到，这会儿被宝钗一提，才道自己失误，当着黛玉的面不好说什么，只道：“很是！”又指着话就出去。宝钗瞧她脚步匆匆的就知道必是寻林海请示去了，这可正好。
    宝钗转头将若有所思的黛玉揽过来说话，说得自然是京中荣国府，黛玉素日也听母亲提过一些，也不过是知道大致有哪些人。却是没想过那府里的事情，听着宝钗的话，很快就对贾家众人有了新的认识。两个舅舅都是不管事的，最起码不管内院的事情，府中地位最高的是外祖母，这个是真心会疼自己，管事的二夫人，也就是宝姐姐的姨妈，二舅妈的命根子是爱吃胭脂的表哥宝玉，有一块玉很稀奇，但是性子不好，尤其爱喜欢漂亮的姑娘，黛玉皱眉，宝姐姐不喜欢这个宝玉表哥，嗯，不能太接近。你说她怎么知道的，宝姐姐开始说胡话的时候，那就一定是不喜欢。嘻嘻，她早就看出来了，才不点破，宝姐姐会生气的，小黛玉靠着宝钗身上笑眯眯的听宝姐姐讲故事。
    话分两头，林海听了林大娘的禀报微露沉吟之色，送玉儿入京，是一定的事情，江南局势不稳，留女儿在身边他放心不下，再说那位可是答应了会护持女儿。但是宝钗这丫头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这么明显的提点想必也是有缘故。若是敏儿还在，罢了，他也是糊涂了。只是和贾家的来往多是敏儿再管，他素来不过问内宅之事，这会儿确实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林海先打发了林大娘回去，左右还有几日，不急这一时。次日，却有一封书信送至林府，林海接过信后，就让人请了贾雨村过来。
    贾雨村早就前得了林海留他的话，说是要让他送那个女学生入京，他正好可借机与贾家攀上关系，如何不肯，这会儿听说林海请，只当是定下了日期，忙兴冲冲的来了。不想却听到林海言女儿体弱，只怕不能立时入京，要过些日子，为不耽误贾雨村只让他先行入京。
    贾雨村听了就露出失望之色，没了林海的举荐信，他如何能上贾家门，好在他是心有城府的，虽然失望面上却是没有露出多少，正要说话。林海却又道：“这次让先生久候实在抱歉，这里有书信一封，先生可带着信去往荣国府，内兄最是爱才，必然不会叫先生失望。”
    柳暗花明，贾雨村大喜拱手道谢，又说了些话才带着信离开，有此信在便是没有那林姑娘想来也是够的。贾雨村离开后，林盛不解的问自家老爷“那贾先生看着不是好的，老爷为他写推荐信，会不会不妥？”
    林海抿了口茶才笑着道：“我这里不给，他自然也能寻到门路，没必要平白挡人前程。”再者贾雨村若是接收了贾家的帮助，以后他自然也就是贾家脱不开关系，这自然算不得结党，只是官场一向如此。只是林海低估了贾雨村的无耻却是后话。
    宝钗从自家兄长口中知道贾雨村已经启程的消息后也是愣了，这么简单？只是黛玉入京之事未改，只是推后而已，林海所言，只道是舍不得女儿，谁也不会真的奇怪，就是贾家那里，林海已经应了，想多留女儿待几个月，她们也不好反对。
    虽然黛玉没急着入京，但是宝钗却是不得不走，她原本就拖了好几日，再不回去可不是完了。
    走得那日，黛玉求了林海亲自送宝钗出城，小黛玉泪眼婆娑的模样，让宝钗恨不得将人一起打包走，不过看着那林家跟过来的人，只能将这个念头压下。
    “玉儿妹妹，你别哭了，等明年开春，我们又来看你，我给你带礼物。”呆霸王薛蟠看着黛玉哭得这么伤心手忙脚乱的劝道。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柔柔的妹妹，不过妹妹不让他靠近，他也怕自己笨手笨脚的惹得玉儿妹妹哭得更伤心。
    宝钗这回倒是没瞪自家兄长，只顺着他的话道：“玉儿乖，我们还可以写信，明年我就来看你。”
    “宝姐姐也骗人！”黛玉鼓着腮巴子转过头不理她，明明她过了年就要上京。
    虽然不舍，宝钗一行还是离开了扬州，黛玉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在王嬷嬷们劝说下回了马车。
    宝钗坐在马车里盘算着自己此行的收获，还算不错，最起码玉儿入京的时间改了。还有自家的呆子兄长也变了不少，下一步就是保证自家老爹能活得好好的，只是薛明是怎么死的，红楼之中并无记载，推算下薛明去世的时间，他的年龄并不大，那么是意外？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宝钗晃了下身子微蹙眉，没等她开口，外头莺儿就道“姑娘，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宝钗回道，伸手掀开车帘询问缘故，莺儿忙取出纱帽给她戴上。宝钗不爱这玩意，不过未免唠叨还是由着她们。缠着秀儿的手下了马车，他们已经进了城，只见前面薛蟠正在和一伙人对持，走近了才看清不是一伙，还有另一方，算起来倒是像三方对持。只是最后一方是一个少年和老仆，且身上带着伤，应当是挨打了。正中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中年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