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小姐姐[剑三]》22.第22章

    但是想想也不大可能，就他这开挂般的条件，一般剧情里都是男主配置，要么是反派。
    感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清了，常然还是决定先将当前的事搞清楚，他问莫妄。
    “皇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妄有些疑惑，上辈子似乎并没有这样询问，从皇宫回来的他，只是莫名有些兴奋，对他也亲近许多，不过过了一阵子就好了。
    “为何这样问？”
    常然掩瞒了一些小细节，不过他也不能完整的将那些话复述一遍。
    “先前我从宫里回来，偶然路过一个小院子，就听里面几个人在说什么驱魔，还有什么今夜之事万无一失。”他想了想，侧过头看向莫妄，继续问道。
    “他们打算今晚动手吗？那那邪魔又是怎么回事？”
    莫妄听他讲完回道：“那三人应该就是天虚斋的人，每五年的师门任务里，有些弟子会被指名接取除魔任务。因一般的除魔任务有时间限制，而且未知性极高，能接取此类任务的，大多都是优秀的内门弟子。”
    “这么说，他们的实力很强了？”
    “嗯，也可以这样说吧。”
    常然听完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莫妄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后，常然忽然又问他道：“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知道的这样多？”
    听他问起自己，莫妄微不可见坐直了身，刚要开口，屋外传来敲门声。
    “谁？”
    “曲姑娘，殿下请您去前厅用饭。”
    纸床外的暮光有些暗淡，昏昏沉沉投进屋里，也没有带来多少光亮。
    屋外下人的身影在这暮光下隐隐暗暗，微微佝着背，传过话后就如同来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常然看着门窗上的剪影渐渐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股莫名的紧张感萦绕心头，就跟他以前在电影院看恐怖电影一样。
    整场没有其他的人，就他孤零零坐在最中间，看着巨大的投射幕布，陡然变化的音效仿佛在耳后响起，毛骨悚然。
    忍不住低低咳嗽声，清了清嗓子，常然站起来对莫妄道：“那我就先去了。”
    莫妄的注意一直都在他身上，因此也并没有发现，外面正渐渐产生异样的变化。
    “嗯。”
    推开房门，屋外一个人也没有，附近安静得很，太安静了。
    常然心里虚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身体忽然冷了不少，手脚拔凉拔凉的。
    可左右环顾，又说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也只能当是自己想太多。
    屋外前方是一汪水池，原本还有几分清澈，此时或许是光线的原因，往里面瞟去，竟连一只鱼儿都没看到。
    常然越往前走，越是不敢回头，现在他的感觉很糟糕，四周昏暗的角落似乎存在着某些东西，正雌伏着，观察着他。
    往前迈的步子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干脆停下来，站在湖边，掏出笛子。
    短促而又不成调的笛音被吹奏响起，在他脚边，一青一白相缠的两条大蛇忽然出现。
    足足半人高，互相交叠缠绵的两条蛇，时不时对个嘴儿打个啵儿，被召出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常然盯着它们，忽然想直接献祭掐死它们，不过考虑到那些在四周伪装的未知，还是决定算了。
    自从穿越过来，常然就发现他的感知力忽然变得格外准确，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现在更是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大概是观察够了，那些蛰伏在阴暗处的东西全都出来了。
    一阵邪风忽然向他迎面吹来，常然下意识朝后连连退去，却忽然脚下一沉，低头看去，只见脚腕正被一只鬼手紧紧抓住。
    湿达达被水泡的浮肿，而那只手就是从水池里伸出来的。
    常然只来得及匆匆瞟去一眼，就被水里的鬼影吓得差点丢了魂，脚下一个趔趄，被绊倒在地。
    “艹！”
    直直朝他面门来的那阵邪风消失不见，似乎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背后有什么东西朝他扑来，常然听到了动静，迅速躲过去，而那始终专心亲热的两条搅基蛇就没有躲过了，直接被误伤。
    两条蛇交叠着蛇身迅速盘起，绿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鬼影，然后死命追着咬去。
    看着自家渐渐远去的搅基蛇，常然感到有点不大舒服，他觉得那两条蛇是不是还没开灵智，简称脑子有问题。
    他召它们出来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它们现在忽然跑了？
    有点生气，还被秀了半天，常然又掏出别在腰间的笛子，吹了两声。
    一只半人高的蟾蜍出现在他脚下，玉蟾血皮厚，虽然攻击力低，但最后一个宠物技能能保命，可以强制四周几尺内的敌方目标攻击自身，而不攻击玩家本人。
    常然这下记得将呱太改为跟随和防御，只要有东西攻击他，他就直接按嘲讽。
    一旁的水池里忽然发出声响，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是开水后的声音。
    水面上渐渐浮出许多头发，长长的，湿哒哒的，像水蛇一样，一点点朝岸边游来，密密麻麻布满了正个水面，让人感觉瘆得慌。
    常然紧紧盯着它，完全不敢分散注意。
    而在他身后，一道细长鬼影渐渐逼近。
    下一秒水花四溅，常然都还没来得及跑，就感受着背后一阵阴冷，浑身似乎坠入了冰库。
    耳后忽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叫声，陡然一惊的常然还未看清，就被人拉入了怀中。
    刹那间，四周蛰伏着蠢蠢欲动的魇魔全都烟消云散，一切归入平静。
    直到他们全部离去，莫妄才低头看向常然，似乎还未完全回过神，面色怔怔的依在他怀里。
    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伤口，只是他身上仍然残留几分令人不适的魔气。
    “没事吧？”
    常然逐渐平复下心跳，他也分不清是被惊吓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对于刚刚救了他的莫妄，说话时语气不自觉轻了许多。
    “刚才那是……”
    莫妄看了眼那些魔物四散奔逃的方向，笼罩在附近的强大威压始终没有收回，他低声回道。
    “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今早还并未发现，应该是跟着你从皇宫出来的。”
    常然不太明白，“它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莫妄看他脸色还有些发白，微微颤抖着身，似乎是被魔气魇住了，抬手轻轻附上额头，果不其然，手心下一片冰冷。
    “你身上的灵气，对于那些东西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目标。莫怕，吾在这里。”
    常然虽然不懂什么是灵气，也不懂那些鬼怪是怎么跟来的，但在他的安抚下，还是一点点放松下来。
    微微抬头，常然忽然想看看他的样子，侧脸紧贴在他胸口，却忽然感觉蹭到了什么。
    常然一愣，莫妄也是稍稍顿住了。
    沉默几秒后，还是常然先从他怀中出来，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后，背挺得笔直。
    莫妄很少和旁人过多亲近，除了年少时与师父师兄弟们相处的那段日子，自他顺利结丹后搬入洞府，就再也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上辈子和挚友也只是君子之交，并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
    如今似乎更亲近了些……不过应该也没有问题。
    重活一世，这般机遇近乎稀世不可得，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与挚友重修旧好，结为良友。
    于是他看着常然，不知为何此时面露出几分忧色，询问道。
    “怎么了？”
    常然肯定不会把心底想的事情告诉他，只能摇摇头，装作无事发生。
    “没事没事，我……我还得去前厅，就先走了。”
    莫妄手中凭空生出一团云状雾气，渐渐凝聚化为万湮剑的形状，他将掌中剑递给常然，并嘱咐道。
    “将这把剑带上，那些东西便不敢再来骚扰你。”
    常然看着他，又看向他落在手中的那把小剑，过了几秒后点了点头，没有推辞。
    “嗯，谢谢。”
    将那把剑别在腰间，转身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常然左手无意识的放在那把剑柄上，外面的剑鞘是莫妄自己寻来的，不像铁，也不像木，材质虽然坚硬，却又如玉般脆亮。
    手指一点点抚过那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浮雕刻痕没有半点规律，但应该也不是随意弄上去的。
    常然心里有些纠结，先前被莫妄揽在怀中时，他的心跳为什么会顿时变得那么快，到底是被惊吓的，还是什么原因？
    不敢再乱想了，总感觉不大对劲，像是走进死胡同里一样。
    以现在他的情绪，或许并不适合想太多，毕竟刚刚遭遇过那种事，心里乱，也慌得很。
    其实他不是怕，主要是那些东西有时会突然出现，让他难以适从……嗯，只是这样而已。
    而且他还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奶妈，胸再大也挤不死它们。
    如果当时换明教号来，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互相伤害就看到底谁怕谁。
    正陷入思考中的常然并没有发现，一路上四周都太过安静了些，下人们也都离他远远的，完全不敢靠近。
    直到到了前厅，他回神来往里面看去，长桌上干干净净并没有碗筷，李云也不在这里。
    常然才忽然想到，在他房门外的那个下人可能也不是人，就是为了让他出来，在外面才好趁机下手。
    脑子里东西太多思绪太乱，导致他现在才想到这点，不过常然也准备回去了。
    转身却见外面洒扫的下人正看向这里，面露不安，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顺着他们的视线，常然看到了自己脚边的呱太。
    黄绿相间的皮肤凹凸不平，带着奇怪的光泽，似乎是一层粘膜，即使在昏暗的角落里也依然微微反光。
    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一般人确实是无法接受呱太的模样，常然表示理解，就像他到现在也没法接受风蜈一样。
    抽出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响一段乐声，蛊虫献祭——呱太？掐死了。
    来的时候忘记掐宝宝，估计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他的玉蟾，希望没有吓到别人。
    用过晚饭后，夜幕很快降临。
    常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
    男女有别，再加上某个人现在心里有鬼，为了避嫌，莫妄回到万湮剑里休息，但还是分了一缕神识在外面。
    今日傍晚的事，在他心里到底是扎了根的，毕竟是他没有提前察觉，后来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常然对此一无所知，只当莫妄回到剑体后，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
    手放在心口，傍晚时分的剧烈跳动此时回想起来，仿佛是错觉，他也觉得只是错觉，不然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心跳得那么快。
    而且对方还不是他欣赏的那类型，虽然身材很好……
    夜里，外面起了风，呜呜的吹，枝叶剧烈簌簌作响，像是有人在哭泣。
    忽然一道惊雷劈在大地上，一瞬而过，闪电划破天际，同时也照亮了门窗外的世界。
    在里，妖魔狞邪应该是最怕这的，常然看向纸窗，树枝叶的剪影在摇曳晃荡，风是越来越大了。
    他紧紧盯着那儿，就像小时候一样，夜里响起雷刮着风，屋里任何熟悉的东西，即使是再常见触碰的家具，在他眼里，下一秒都会变成张牙舞爪扑食而来的怪物。
    可再看去，那些不过只是错觉。
    又是一道响雷，声势巨大，他忍不住一哆嗦。
    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常然最后还是没坚持住，慢慢的，一点点缩了进去。
    拉起被子将头盖住，然后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后来竟就这么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原本盖住头的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
    难怪会感觉冷……
    常然起床出门洗漱，屋里头莫妄也出来了，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衣服，倒还算相搭。
    说实话，穿着一身门派校服睡觉挺硌人的，身上除了纱就是银，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衣服能穿。
    商城里确实还有一套外观能换，但……比起这身儒风套，似乎还更加暴露。
    但如果直接换上这个世界的衣裳，那就相当于将身上的装备脱下，换上那些没有任何属性的衣服，再取消显示商城外观的选项，才算是换好了。
    可换掉一身属性的装备，同时也就意味着，他的治疗量和各项属性将全部削弱，血量也会从原本的几万钢铁奶，变成几千血的瓜皮奶。
    那样一来，他不仅没有了自保能力，血皮也脆的一刀就死。
    扭了扭脖子，有点酸痛，不过也难怪，一晚上都带着这个银冠，能睡得好才是不正常。
    还没等他用完早饭，外面忽然来了一群人。
    看到走在前面的李瀚，常然下意识很快记起来，昨天在皇宫的一面小红墙角里发生的事。
    微不可见朝后退了半步，李瀚的表情也有几分不大自然。
    “我有话与你说——你放心，不会再像昨天那样。”
    “曲姑娘，父皇召你入宫谈……”李云脚步一顿，微不可见皱起眉，不过很快就掩盖下去。
    “世子怎么来了？”
    常然见他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下人没有及时通报。
    想了一晚上的事，所以精神不大好，李瀚对他不想摆出啥好脸色，但还是得做做样子。
    “只是想请曲姑娘一叙，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行了。”
    李云也装作没察觉他的敷衍和假笑，“看来是不巧，父皇正要请她进宫细谈。”
    李瀚装作毫不知情，“哦？皇伯伯要召曲姑娘入宫？”
    李云回道：“最近疫病一事，世子应该也听说过。”
    李瀚点点头，脸上陡然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如此，那既然这样，我就同你们一起进宫吧，正好见见皇伯伯！”
    话音落的果断，像是早就决定好的，李云也说不出拒绝，只得同意。
    站在一边的常然完全没能插上话，直到他们两个说完了，这才把视线放在自己这个主角身上。
    ……不过话都说完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念着三字经。
    临走前常然回到房里，然后将那把剑收好牢牢别在腰间。
    昨天就是从皇宫回来一趟，带出来了一堆脏东西，今天指不定还会出现情况，他不敢完全放心。
    进宫后再次见到皇上，不过这次，他同时也见到了那三个修真者，一高一矮，一个少年模样。
    几句话后他也算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召他进宫。
    “就凭这些粉末？”
    那少年模样的修真者自称姓弥，此时正看着他，面露不屑。
    另外的一高一矮两人并没说话，虚虚合眸事不关己的样子。
    哦——找茬的。
    常然忍住脾气，耐心解释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襄王城往西的上许镇去问问，那里……”
    话还没说完，那弥姓少年又嗤笑了声。
    “谁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你这粉末里掺杂的东西，谁能保证绝对安全？”
    不行了不行了，他真的想砍人。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对我，和我的药粉抱有这么大的偏见。”常然定定的看向他们三人。
    “难道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无法医治疫病，所以还要质疑我？”
    “这根本就不是疫病！也没有医治一说！”弥姓少年瞪着他，怒喝道，“此乃魔藤瘴气入体，就是我师叔来了也绝对无解，你一个凡人又怎能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