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娶你呢》46.三合一

    “巴黎驿站”的后厨里。
    顾丹边捏着糖花, 边随口跟李晌空聊天：“在大老板身边工作就是好啊, 我还没去过白金五星级酒店，你都能到人家后厨串门了。快给我讲讲, 世景豪庭宴会厅的配套西厨怎么样？”
    “干净、整齐、高端、完备、有秩序、上档次……”李晌空想了想, “反正就是——贫穷限制了我的形容词, 贫穷让我自惭形秽呗。”
    顾丹饶有兴致地问：“听说, 你昨天参加的那个，是很高级别的宴会, 见没见到什么达官显贵啊？”
    李晌空嘿嘿一笑，“即使有, 我也不认识。”
    虽然，确实有那么几个，是认识的……
    “也是，你怎么可能认识，”顾丹继续追问道：“那出去见了一通世面, 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李晌空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一波三折, 收获了一个男朋友算不算……
    想到这儿，她感觉脑神经又开始抽筋了。
    她是怎么搞的？怎么鬼使神差地就同意和骆修宁谈恋爱了呢？之前在李满坤墓前的信誓旦旦算什么？说好不再和豪门啦、富少啦有牵扯的, 结果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进而回想起昨晚那一个吻……李晌空的脸腾一下烧红了。
    顾丹看李晌空突然神情古怪, 诧异道：“收获怎么了？”
    李晌空强整心神, 高声回道：“收获就是——激起了我昂扬的斗志, 沸腾的热血, 促使我努力工作, 提升技术，好好挣钱，争取早日开一家世景豪庭那么大的西点屋！”
    顾丹被逗乐，插好糖花，拍了拍李晌空的肩膀，“好好加油干，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不量力的热血！”
    李晌空干笑点头，内心里一片哀嚎，她根本就很有自知之明啊！
    可是，她为什么点儿这么背？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还专门招那种富二代？
    她不得不自我反省，她的自制力太薄弱了，太经不起诱惑了，太冲动了！
    李晌空用沾满面粉的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脸颊，振作！振作！放心吧，很快就会被甩，很快就会成为骆修宁口中的“普通朋友”……
    她正想着乱成一团的糟心事，眼前突然冒出一个肉肉的脑袋。
    白经理一脸烦躁：“你昨天去世景豪庭，是不是给我惹了什么事儿？那个骆修宁一进门就吼着要找你！你说，他找你能为了什么？”
    听说骆修宁堂堂皇皇上门来找她，李晌空登时吓得面色惨白，直后悔昨晚被一个吻扰乱阵脚，仓皇而逃，没有来得及跟骆修宁约法三章。
    李晌空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坐实了对她“惹事儿”的推测，白经理恨不能立刻绑了她去负荆请罪。
    可是还没待要发作，李晌空“嗖”一下蹿没影了。
    等白经理反应过来，满面怒容地小跑跟出去，大厅里已经没有了骆修宁和李晌空的踪影。
    他急忙抓住旁边处于懵逼状态的赵佳佳问：“骆董和李晌空呢？”
    赵佳佳捋了捋思路，回道：“晌空她刚才突然跑出来，揪着那个骆董就、就冲出去了……啧啧啧，那么大个儿一男人，和个风筝似的被咱们晌空拽跑了。”
    “什么？！揪着？拽着？和风筝一样？？？”
    骆修宁莫名其妙被拉着一路狂奔，心情却异常愉快。
    李晌空拉着骆修宁跑过了整整一个路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横眉怒目道：“骆修宁，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直接来找我？”
    鲜见李晌空疾言怒色的骆修宁，突然心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她这一通诘问是想撇清关系吗？
    他反而比李晌空更加生气：“你昨天才答应做我女朋友，今天就反悔了？你有没有点契约精神！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无理要求！”
    “契约精神？”骆修宁明显更大声的吼叫，让李晌空的理智稍稍回归，压低声音道：“小点儿声！这是在大街上。你前不久才被拍到和姚新雪一起吃饭。说不定有人能认出你。”
    骆修宁心下委屈，把声音又故意提高了一些：“我要你解释！为什么反悔？”
    李晌空发觉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讲话，怒气渐减，解释道：“我没反悔，我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听到“没反悔”三个字，骆修宁立刻多云转晴，面色转霁。只要承认关系，那别的都好说。
    “原来你只是想玩儿地下恋情啊！其实我也没想暴露。这样多刺激，和偷情似的！而且，我说过，不希望你因为我被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我骆修宁这么言而有信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会骗你呢！”
    “没想暴露？”李晌空松开一直拽着骆修宁的手，“那你为什么明目张胆来找我？”
    “我这么聪明的人，早就找好了借口，”骆修宁得意地扬起下巴，幸灾乐祸道：“谁知道你那么激动，一句话都不说，当着一群人的面，就神色暧昧地把我扯了出来。现在想瞒着也不行喽。”
    “这……”李晌空听了骆修宁的解释，懊恼到整个脸都皱成一团，小圆脸上的肉也嘟了出来。还粘着斑斑点点的面粉。
    “你们经理就让你这么浪费面粉？抹得满脸都是……”
    骆修宁心里痒痒的，趁机摸了一把，哎呀，不得不说，手感真好啊！他早就想摸了。
    明明只想皮一下，结果摸了一把后，就停不下来了。骆修宁干脆两只手都伸了上去，开始揉搓李晌空的脸颊。
    李晌空心下烦乱，狠狠拍掉骆修宁的双手，“别乱动！还不是怪你！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一会儿回去怎么解释？”
    “怪我怪我，”骆修宁收回双手，插进裤兜，好整以暇地说：“就告诉他们，我提前约过你。所以你直接带我出来了。理由用我之前想好的。铭越资本投资的‘甜品送上门APP’投入运营了，公司要找个专业西点师做临时顾问，我想把你借调到铭越资本去。”
    “你不会真要借调我吧？你的公司和我们店还能直接调人？”李晌空的郁闷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当然是真要借调，你每天在这个破地方，比美国总统都忙，还怎么谈恋爱啊？就凭我是我妈的儿子，想在你们店随便调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不行！”李晌空斩钉截铁地说，“我以后要成为一名顶级西点师。所以现在，必须在本职工作上磨炼技术，不能荒废手艺，浪费时间。我周三和周五的晚上要去给你妈妈上课，平时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
    “你……”
    这是什么狗屁原因？成为顶级西点师能比和他谈恋爱还重要吗？把他哄好了，还用得着做这么辛苦的差事？
    骆修宁气不打一处来，威胁道：“那就让‘巴黎驿站’所有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儿吧！”
    “更不行啊！”李晌空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急得直跺脚，只能双手拽住骆修宁的手臂，柔声请求：“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吗？”
    看她软下来，骆修宁也强硬不起来。
    虽然很想告诉她，一手面粉就不要一个劲儿换地方揪他的西装了，但骆修宁还是缓下一口气说：“借调也不用你天天去。一周来我公司两三天就行。而且我又不是请你去喝茶看报，做的工作也是和你本职工作相关的，不算浪费时间。其他日子，你还可以留在巴黎驿站继续当面人。这样行了吧？”
    骆修宁做出让步，李晌空的语气更软了些，“行是行。可是白经理他们会相信吗？”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
    此时，李晌空一脑袋浆糊，根本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虽然这个理由虽然看上去漏洞百出，经不起任何推敲，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带骆修宁回到“巴黎驿站”解释。
    李晌空唉声叹气，白经理他们不相信的话，该怎么办呢？
    现实是，白经理他们怎么会不相信呢？
    骆修宁把想要借调李晌空的提议一说，白经理立刻双手赞成，迅速着手打包李晌空。
    虽然李晌空做贼心虚，可是根本没有人想歪骆修宁要人的理由。
    毕竟，骆修宁已经领着一大批名门千金和明星美女来“巴黎驿站”耀武扬威过了。
    谁会相信，骆修宁是为了争取时间和李晌空谈恋爱才把她调走的……
    所以，当骆修宁说，希望现在再替李晌空请个早退假，提前去公司考察一下的时候，白经理也不疑有他，痛快准假。
    他本以为李晌空是哪儿得罪了骆家，现在才知道，她只是被借走用用，高兴还来不及。
    白经理咧嘴谄笑，李晌空是福将啊，先有骆齐姗征用，后又有骆修宁借调。如果李晌空在骆家，也能一直保持在“巴黎驿站”的勤恳好学，说不定有一天真能干出一番大事。这样，他在高层那边也算有人了！
    凭借“令人信服”的理由走出“巴黎驿站”，李晌空为自身条件的安全性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终于想起来问骆修宁：“你今天这么早把我叫出来，不是真的要提前考察吧？”
    “当然不是。”骆修宁一把捉住李晌空的手，“哪有刚谈恋爱的情侣沉迷工作的？”
    李晌空的脸又红了。她不习惯，很不习惯。这哪里是情侣之间应该有的气氛呢？她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当初和徐逍元也没这样啊……
    总感觉，一切都太突然了。或者说，和骆修宁的差距，让她不安。
    李晌空困窘地说：“你放开我吧。你……也算小半个公众人物了。被别人看到不好。”
    骆修宁抗议道：“我才算小半个？我只是太低调好吗？”
    “不是小半个的话，就更不能这样。会暴露的！”
    骆修宁贼笑着把李晌空塞进汽车，“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一个肯定不会暴露的地方约会。”
    ****
    李晌空站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满头黑线。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肯定不会暴露的地方？”
    骆修宁抢先一步拿出钥匙开门。“其实我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但是今天是第一次。我感觉你更习惯在熟悉的地方。”
    在家里看电视？富三代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没创意吗？
    难道不是应该看世间繁华，或者玩儿旋转木马？李晌空摇摇头，表示看不懂啊看不懂。
    刚进门，骆修宁就拉着她直奔卧室。
    走进自家卧室的瞬间，李晌空彻底傻眼了。
    她家原本1.5米的床，换成了一张KINGSIZE的大双人床……
    骆修宁沾沾自喜道：“在你的地盘。但是我出设备和‘硬件’，怎么样？比你的床看上去舒服太多对不对？床上用品都是从欧洲买来的。英国女皇用什么被子，咱们就用什么被子！”
    李晌空静默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修宁沉浸在洋洋得意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晌空语气里隐含的怒意，“约会的地方啊。我提前来布置过了。”
    李晌空扔下包，就在骆修宁身上摸索起来。
    “唉，没想到你这么着急！不洗澡吗？”骆修宁神色激动，“不洗就不洗了。我自己脱，自己脱！”
    谁料，话音未落，李晌空就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把他推出了卧室。
    “我家的钥匙没收了。”
    骆修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你不喜欢这张床？”
    “谁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乱动我的东西？你把我的床搬到哪里了？”
    李晌空一说话，骆修宁终于发觉她在生气。平时软糯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好几倍。
    骆修宁被违抗，十分不爽，赌气道：“一张破床而已，有什么好着急的？我给扔了。”
    “你！”李晌空气得发抖，大叫：“你去把我的床找回来！不然，你也从我的眼前永远消失吧！”
    这后半句话严重刺激到了骆修宁的自尊心，怒道：“李晌空你有病吧！至于么？”
    李晌空不再说话，扯着骆修宁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找不回来。你就别再出现了！”说完，“啪”得一声，甩上了门。
    骆修宁在门口盯着被反锁的门愣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刚才经历了什么。他居然这样被对待！
    他妈的李晌空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消失就消失！你赶走我，等着后悔吧！
    骆修宁等不及坐电梯，直接气哼哼地从步梯冲下了楼。
    李晌空靠在门上静了静，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走入卧室。开始折叠已经铺好的床上用品。还没叠好一半儿，就听到“咣咣咣”的敲门声。
    李晌空走出去打开门。
    门口的骆修宁黑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吧。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移动你的东西。我道歉。”
    李晌空面无表情，“床呢？”
    “我在跟你道歉！”
    李晌空作势又要关门。骆修宁赶紧伸出一只胳膊，挡在门缝处，“床在楼上……”
    “楼上？”
    ****
    李晌空走进她家天花板上方的那间公寓时，惊讶程度绝不逊色于刚看到她的床被换成一张大床。骆修宁居然在她的头顶上有一个秘密基地？
    因为是一样的户型，李晌空熟练地找到卧室。果然看见她的床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
    她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在。
    放下心，李晌空才想起来问，“你……你把我家楼上租下来了？”
    “这房子这么便宜，我直接买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第一次送你到家之后，躲在楼下偷看，发现你住九楼，我就买了十楼……
    他又不傻，才不会这么诚实地解释。
    “这儿的楼盘是我姥爷开发的，我早买了！”
    “你说谎！我之前还见过十楼的住户。他什么时候搬走的？”
    骆修宁抱着手臂不说话。
    李晌空又问：“你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说为什么？”骆修宁没好气地说，“我钱多的受不了，不花就难受。行不行？”
    “行啊！你的钱你随意。”李晌空开始扫视房间。
    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没有其他的家具。还有一些杂物直接摆在地毯上。
    这些杂物……李晌空大致一扫，竟然发现有她熟悉的东西。
    她忍不住走过去，蹲下细看。
    一盒巧克力，一堆各式各样种类齐全的法语教材，装着酒红色礼服和高跟鞋的盒子袋子……
    不是有她熟悉的东西，这些，她几乎都熟悉。
    骆修宁刚才的气还没消，没顾上注意李晌空在干什么。等回过神，才发现她蹲着在看什么，忙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谁让你看了！”
    李晌空指了指地上的一摊东西，“我好像都见过，是吧？”
    骆修宁红着脸说不出话。幸好，李晌空不知道他曾把送给她的那盒巧克力扔掉过。不然，她肯定会猜到，他又去丢人地翻过垃圾箱……
    骆修宁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儿。他姑且把这个当作是和集邮一样爱好，迫切地想收集关于李晌空的一切东西，包括被她嫌弃的东西……
    他红着脸不吱声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李晌空刚才的怒火一下消了个干净。
    她把涨红了的骆修宁一个人留在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也很空。只有一套办公桌椅，桌上放着一个牛皮档案盒。长得和个办公室似的。
    骆修宁还在她的楼上办公过么？李晌空很是好奇。走过去，伸手要打开档案盒。突然被冲出来的骆修宁一把按住。
    只见他神色紧张，说：“我的东西，你也不能动。”
    他越是这样，李晌空越是好奇，总觉得这盒东西和自己有关。
    李晌空转转眼睛，突然指着骆修宁身后的一角，大叫：“你看，那边的虫子朝你飞过来了！”
    果然，骆修宁身手敏捷，“嗖”一下就躲在了她身后。
    趁“过敏性休克患者”骆修宁还处在被虫子支配的恐惧中，李晌空顺利地打开了档案盒， “你已经动了我的东西，所以为了公平。我也动一下你的。以后咱们再互相约束互不侵犯！”
    可是，还没等她得意太久，就被档案里的内容惊呆了。
    骆修宁懊悔地恨不得抓破头皮。他领她来之前怎么能忘了家里放着这些东西！应该整理干净一些的！就是刚才被她气到了，才会这么失算！
    这盒档案原本在王馨然那里。骆修宁偷看了之后，觉得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就拉下面子，找到王馨然正式要了过来。
    李晌空抬头看向骆修宁，手上举着一张从档案里摸出来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
    “你……怎么有我这么详细的资料？还有我七岁以前的照片……”
    “我……”骆修宁上前，夺下档案盒，“你别生气啊！我……我……其实就是你说，和你供需平衡的男人要了解你什么的，我就、就做了一些田野调查……”
    田野调查是什么鬼？
    李晌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手里都没有这张照片，应该是留在福利院了。这张照片好像是我被领养的前一天吧，在福利院里拍的。因为以前很少拍照片，印象还挺深刻。我小时候怎么长得这么漂亮？真是从小美到大啊！”
    “你……不生气？”骆修宁紧张地盯着李晌空笑靥如花的脸，“我找人调查你了……”
    “你们有钱人不都喜欢干这个么？钱太多，不花难受。”李晌空又把档案抢过来，继续翻看，“徐逍元他妈也调查过我啊。不过没你调查的这么详细。感觉你这个档案吧，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呢！徐家果然没你家有钱啊！”
    “废话！三岁小孩儿也能看出来。比资产，都不用带上我妈和我姥爷。就我一个人，不，我拿一家铭越资本就能随便欺负他们。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家公司的股权吗？ ”
    骆修宁还想引诱李晌空继续深入讨论这个他擅长的领域，却发现李晌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的档案上，有些心虚地问，“你真不生气？”
    “嗯。我不会为这些小事儿生气。”李晌空满不在乎地说。她确实不生气，骆修宁全都知道才好。这样她就真的没有心理压力了。而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吧，哪怕她有些不太好看的过去。
    骆修宁轻哼，“还说不会为小事儿生气。我不就换了一张床么。你至于那么凶狠？”
    李晌空拍拍档案盒，“这些你都看了？全部？”
    “嗯。都看了啊。全部。”看了好几遍呢！
    李晌空目光炯炯，“那你应该能体会到一些，我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我的天神，守护神，我心目中最帅、最善良、最专情、最有责任感的男人。
    他不是因为讨不上老婆才不结婚。他的妻子没来得及和他办婚礼，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她很想生一个女儿。所以我才有幸成为我爸的女儿。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不舍得把一辈子的积蓄拿出来治病，而是担心我在徐家受委屈，偷偷买了一个房子留给我。就是楼下那个。
    里面的家具，也都是他添置的，包括床。
    所以，它们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你懂了吗？”
    骆修宁闷闷地回了一个“嗯。”
    他知道啊，所以他心疼她。可是那个床……
    “我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是，我是一个很沉重的女人。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嗯。”
    “那把床换回来吧。”
    “嗯。”
    李晌空笑道：“你就只会说‘嗯’？”
    “不是，”骆修宁苦着脸，“我还想说。我实在没办法既在你爸的地盘上，又在你爸的床上和你做/爱，总感觉他在头顶上盯着我，我们就不能换个床吗……”
    李晌空瞪大眼睛，“骆修宁你都在想什么呢……我们两个就不能先从精神交流开始吗？健全的恋爱你懂吗？”
    “精神交流？健全恋爱？”
    李晌空无奈地抚上额角，“你以为男性魅力只有在床上才能得以实现？你就没有别的魅力要施展给我了？”
    骆修宁支支吾吾：“有是有……可是，我还是想先展示床上的那部分魅力……”
    李晌空失笑：“我已经看出你过去的恋爱是有多畸形了！反正在我这儿，得先有精神交流。你都这么了解我了，总得让我了解了解你吧！”
    骆修宁叹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人生履历太丰富饱满。一排档案盒都装不下。”
    “那就先把床给我换回来！”
    李晌空不再废话，抱着她的档案，下楼回家。
    骆修宁只好不情不愿地打电话叫工人来换床。
    他精心策划的第一次约会，最后变成了把床换来换去的游戏。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看时间还早。骆修宁想，总可以亲热一下了吧。
    结果李晌空又搬出了她的《走遍法国》。
    李晌空对骆修宁这个法语老师的回归，表示非常满意。并且盛赞骆修宁的发音和网校老师的一样标准，服务态度还比网校老师要好。
    骆修宁突然接收李晌空的夸奖，教地更卖力了。
    直到夜深被赶走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提前把她拐出来，不是为了给她上课啊！
    怎么就变成了一场以换床游戏为开端，法语教学为结束的约会了……
    这算哪门子健全恋爱？健全个屁嘞！
    ****
    第二天，李晌空果然被骆修宁安排在“甜品送上门”项目经理路毅昌的手下，当起了顾问。
    以后每周一和周二，她就来“铭越资本”上班了。
    李晌空瘪瘪嘴自嘲，嗬，她也是身兼三职的女强人了呢！
    大概是骆修宁提前做过安排。李晌空的工作不是很辛苦。只需要校对一下APP产品的列表分类，还有就是品鉴平台上各家店铺的甜品，写一些推荐评语。
    李晌空心中大感不妙，她可能很快就会胖了，干得少，还吃的多……
    大概是为了避嫌，骆修宁在上班时间并没有来找李晌空。让她微微安心。
    可是短信骚扰却没停过。临近下班，又收到骆修宁发来的信息：“现在下楼，到地下停车场的B5口等我。晚上带你去个地方，进行货真价实的精神交流。”
    李晌空翻了一个白眼，回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
    “我已经跟路毅昌打好招呼了。你放心大胆地走。把你调来就是为了和我谈恋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给我打工的啊！”
    什么老板嘛！李晌空偷偷摸摸地收拾好东西，假装去卫生间，绕了一圈，才迅速钻入电梯。和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却早恋似的，心惊肉跳。
    李晌空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骆修宁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晌空好奇地问：“去哪里？进行什么精神交流？”
    “你不是说不了解我吗？我带你见一批了解我人。”
    李晌空拘谨地问：“可是，咱们不是要地下恋情么？”
    “被他们知道没事儿。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会到处乱说。而且，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了。”
    李晌空很快就被带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红桃A”。
    不过，他们没有去顶层宴会厅，而是直奔一间名叫“黑火”的包厢。
    骆修宁带着李晌空走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李晌空一看，竟然还有她见过的人——孙泽祎、高辉和满瑞林。
    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看穿着打扮也是权贵子弟，每个人身边都带着女伴。
    大家看到骆修宁进入，立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