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宫, 是公主出嫁前所居住的宫殿, 由于严家走水,李润凝只能先搬回皇宫, 更重要的是, 她想跟皇兄求求情, 请他放过驸马。虽然她和驸马没有感情, 但两人好歹也是夫妻,更重要的, 她觉得严兆贤不是一个坏人。
“公主,奴才让御膳房做了些精致的点心, 特地送来给您尝一尝。”德言领着宫女走进来,细声细语道。
“德言,你也是我皇兄身边的老人了,你去告诉他,他一天不放了严兆贤, 本公主就一天不吃饭, 本公主要是饿死了,正好去地府陪驸马。”
“哎呦~我的公主呦~这驸马还好好的, 您可别为难皇上了,皇上刚刚将他革职查办, 又怎么可能放了他, 这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如果不以正视听, 怕是难以服众啊, 公主该体谅皇上才是。”
“本公主还要怎么体谅,当初他要我嫁给驸马,替他查找驸马犯罪的证据,本公主还不是听他的命令,将驸马房内所有可疑的信件都偷了出来。你以为驸马不知道我做的事么,他只是装傻而已,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想认罪了,一面是他爹,一面是皇上,你们要他怎么做?我就是要救他出来。今儿这话是撂这了,你们如果要他死,我就陪他一块死。”李润凝给自己倒了杯茶,企图缓和饥饿的肚子。
德言小心翼翼道:“公主,要不您去找国师大人想想办法?”
李润凝一愣,是啊!她怎么把这个哥哥给忘了。
下午,李润凝带着丫鬟来到了古月台。看着楼台上悠闲的某人,心中难掩焦急。
她抬脚走到楼前,将他前面的纱帐用铁钩勾起,明媚的日光照射进来,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李润凝呼了口气,轻轻道:“国师大人,快起来啦。”
李清风坐起身,捏了捏眉间的穴位道:“你怎么来了。”
“国师大人那么聪明,不妨猜一猜。”李润凝看到案上的点心,走过去席地而坐,姿态优雅的吃起来。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了救严兆贤,以绝食来威胁皇兄。
李清风重新躺回去,将手臂放于脑后,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折扇扇了起来,白发飞扬,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微微光芒。
“是为了严兆贤么?”
“你既然都猜到了,就帮帮我吧。”李润凝忍不住哀求道。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要他坦白招认,皇上或许会从宽处理。”李清风闭上眼睛淡淡道。
李润凝听了有些泄气道:“那是他爹啊,他应该不肯吧。”
“天下男子多的是,又不止严兆贤一个,公主不妨养几个面首。”
李润凝听得膛目结舌,没想到他思想如此开放,结巴道:“本…本公主…岂是那种浪荡的女子。”
“你当真喜欢他?”李清风看着她问道。
“不管我喜不喜欢,都改变不了我嫁给他的事实。而且,他也并非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李润凝低声道。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次。”
李润凝高兴的站起身道:“真的么,谢谢哥…谢谢国师大人。”察觉到他眼中的冰冷,她急忙改口道。
“回去吧,两日后,你便会见到他。”
“嗯,那润凝先走了。”李润凝看他挥了挥扇子,带着丫鬟离开了古月台。
京城某座地牢内,苏木和坐在干草堆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摸了摸身上的囚衣,希望那刑部侍郎看在她是驸马的份上,不要对她用刑。不然,她的性别一旦暴露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转头看向隔壁牢房,人多的都快挤成马蜂窝了,自己却单独占用一个牢房,空荡荡的感觉真是…分外的舒服啊。
看来这刑部侍郎还是忌讳她的身份的,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赶快想个办法才行。
早上,方金钟早早的赶往刑部,处理完公事后,又急匆匆的赶往大牢,严家的案子皇上催的紧,看来是想赶紧了结此事,他又何尝不想赶紧查清此事,可那驸马不开口,他也无可奈何,这是要逼他动刑不可。
看守大牢的差役看到大人来,赶忙放下手里的酒壶,谄媚道:“大人,您来啦。”
“嗯,那名犯人怎么样了?”
“回大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小的也没有办法啊,又不能动手。”牢头行三摇了摇头,语气为难道。
“去将他带到刑房,本官还不信他能一直不开口。”方金钟语气微冷,显然不打算留情了。
“是。”
苏木和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有种耶稣附体的既视感。环绕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令她不寒而栗,脑海闪过无数的计策,最终都被他一一pass。
方金钟看着他严肃道:“严兆贤,本官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不要逼本官动刑。”
苏木和冷笑一声,情绪激动道:“大人,我娘还有我的姐姐侄儿,都被大火烧死了,我仅剩的几个亲人还在大牢里受苦,你要我说什么,您是想要逼死我么!不如干脆杀了我!杀了我啊!”手腕上的铁链由于他的挣扎而沙沙作响,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刑室内回荡着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弥漫着无言的悲伤。
“你!”方金钟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冷然道:“本官已经派人去严府的废墟中搜查,看有没有生还的人,这放火的人定是你严府之人,说到底,也是你严家咎由自取。”
“呵……咎由自取?是啊,那大人还审什么,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啊。”苏木和假装无畏道。
“严兆贤,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你?再这样冥顽不灵,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她的闭嘴不言,令方金钟有些恼火,大喊一声来人呐,两个差役走进来,从旁边的刑具里拿了把长鞭,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本大人再问你一次,你说是不说。”方金钟开口道。
“大人要我说什么?”她看着那长鞭,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本官问你,你为何偷挪库银,是否受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苏木和淡漠道。
“那银子呢?”方金钟继续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贪污那么多银子,竟然不知道藏在哪里,严兆贤,就算你再想包庇你父亲,他也逃不过一个死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
苏木和垂头不语,她爹现在已经疯了,难道皇帝真要赶尽杀绝,杀了他爹么?
“我爹,他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方金钟的脑仁就疼,严冲等人现在神志不清,御医把脉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清醒的,也只有这位驸马爷了。
“本官问你,严家有谁那天,你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金钟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疯了。
“我回府的时候,大火已经弥漫了严府,我想救我娘,想救我的姐姐侄儿,可是火太大了,怎么扑都扑不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方大人,你知道那种感觉么,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烧死,却无法救她们的无助感,我好无能啊,我好痛啊。”身体再次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泪水滑过她的面容,无声的滴落在地。
方金钟摸了把脸,起身走出室外,牢头赶忙跟上去道:“大人,您还审么。”
“先把他押回牢房,本官明日再审。”
“是。”
“慢着。”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只见一袭白衣的李清风出现在地牢,身边还带着两个黑衣人。
李清风雪白的长发梳于脑后,额前的碎发挡不住眉间那颗鲜红的血痣,令人不敢多看。
方金钟抱拳道:“国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李清风淡淡道:“本国师奉皇上的命令,来看看大人审的怎么样。今日一见,才发觉大人审案,未免太过感情用事。”
方金钟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道:“国师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刑部那边还有事,下官就先走了。这里就麻烦国师大人了。”
方金钟看他没有拒绝,快步抬脚离开。严兆贤这块烫手山芋,他早就想撇给别人了。
李清风看着跪在地上的牢头,开口道:“去拿壶酒来。”
“是,小的这就去。”
李清风带着两名暗卫走进刑室,看着绑在木桩上的某人,凉凉道:“严大人,别来无恙啊。”
苏木和默默的将头扭向一边,暗道他怎么会来,此刻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阴险的男人。
“本国师可没有方大人那般好脾气,你既然不说,我便让人打到你说。”
苏木和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我严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