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捡到宝了》57.动作(刘瑱,皇城)二更合一

    “郡王, 您看?”
    皇宫南门的禁卫统领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瑱, 面上是明晃晃地嘲讽,两边站立的禁卫目光也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这里, 好似在嘲弄着这不知所谓的人。
    呵, 一次两次, 这都几次无功而返了?闭门羹吃的还不够吗?自己心里不清楚为甚么吗?
    禁卫统领低头轻轻嗤笑一声, 这广乐郡王也真是有意思,陛下跟前的人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不见了, 你一个前朝王爷, 还非说陛下一定会见你, 多大的脸啊!
    不知道先帝为什么给你封个广乐郡王吗?
    就是人先帝不想看见你!
    刘瑱眼风扫过眼前面露嘲讽的侍卫, 被在身后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隐隐泛白,可他面上却是平静至极,甚至还带着温笑, 仿似一点没听出来眼前一个小小禁卫统领的讥讽。
    只他身后紧跟着的一个三十来岁广袖长衫的中年男人, 宽额阔鼻, 面色很是难看, 甚至脚下不耐烦地来回原地走动, 几次三番来回地想怒气冲冲过去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理论一番,只是被刘瑱伸手给拦下了。
    “郡王, 咱们走!”
    终于, 中年男人忍不住了, 面黑如炭, 眼睛死死盯住那扬眉笑得得意的年轻男人,只是,迫于刘瑱眄他的一眼,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瑱在这里祈愿陛下万寿无疆,还望统领将此话带给陛下,也请统领能在陛下面前替瑱说上几句。”
    刘瑱敛眉垂眼拱了拱手,作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瑱这就告辞。”
    “郡王放心,小人一定会的。”
    年轻统领也照着他的样子随意拱了拱手,而后,在刘瑱转身的一瞬间不屑地扬了扬眉。
    哧——广乐郡王,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王爷了,一个前朝皇室余孽,留条命都是捡大便宜了!
    马车上。
    刘瑱脸色止不住地难看,随后跟着坐上马车的幕僚邹良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惹来自己主子一个不满,就没他好果子吃。
    郡王,还是广乐郡的那个阴凉狠厉喜怒不定的郡王啊。
    方才在南门那么难堪的情况下,郡王面色平静,无一丝波澜,看得他都快要忘了郡王本来的性子了。
    郡王果真是那做大事的人,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情感,忍世人所不能忍。
    心思虽飘远良多,邹良的眼睛却时时刻刻注意着刘瑱的神色,眼见他那变了几变的脸色稍稍缓了些许,他才敢出言开口。
    “郡王,咱们在这皇城太憋屈了。”
    是啊……憋屈……
    刘瑱闻言咬了咬牙,眼神霎时又凌厉起来,搭在腿上的大手也猛地握紧。
    “往日也罢了,今日……”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毒蛇的信子般阴凉,让人听罢忍不住全身颤栗,“可今日,没想到今日这黄毛丫头竟也这般明目张胆……敢让本王吃闭门羹——”
    他眼睛愤怒地有些泛红,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猛地灌了一杯冷茶,冰凉的茶水顺着喉管下滑,倒是让他稍微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还在马车上,只能勉强压下心底的愤怒。
    “郡王。”
    邹良皱紧眉头,“女帝看样子是不打算见咱们了……咱们至此已近月余,可她该上朝上朝,该祭天祭天,一遇着您的事儿就几次三番推诿,这……”
    说着说着,邹良面色就有些气愤,“往日也就算了,可今日正是千秋节,她在席间分明就出现了,方才又有太傅面圣,可如今却又拿着累了的借口拒了您。”
    叹了声气,邹良又道,“郡王,这实在不让人怀疑不是故意的,这……这是明晃晃在下您的面子,您知道,皇城那些可都是人精,见风使舵,这些日子咱们在皇城可没少被孤立,奚落。”
    想起方才的情境,邹良面上有些挂不住,说话也有些微颓,“您看,连个小小的侍卫统领都敢明目张胆地这样对您,说不定哪一天,咱们就在皇城悄无声息地没了!”
    “呵!”
    刘瑱摩了摩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声音阴凉,“想杀本王倒是其次,毕竟本王养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吃素的。”
    冷冷地瞄了邹良一眼,他眼色忽明忽暗,“就怕,她就这么下去,把本王软禁在皇城。”
    邹良听罢也沉默了,马车里寂静许久,只余马车轱辘的吱呀吱呀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郡王迟早是要回去的,看此情况,应宜早不宜迟,呆得久了,那边会不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都说不准,毕竟郡王不仅担着前朝余孽的名头,还极有可能早已被发现了凌旭山的谋划。
    邹良抬眼看向刘瑱,心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刘瑱看了看他,眼神锋利地像看透了邹良的心思一样,而后他摇头嗤笑,“既然那齐彦做了这安排,你觉得你能逃出去?”
    邹良眼神黯了黯,“郡王,我们可以挖地道出去,咱们还有广乐郡的一干人马,这么软禁下去,怕是会成认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如今可不就是过街老鼠?”刘瑱垂眼拿着茶盅盖子一下一下地拍着茶盅,清脆地瓷器碰撞声恰好盖过二人说话的声音。
    “呦——”
    “这不是那五过宫门却入不得的那位王爷吗?”
    张扬得意地声音隔着厚厚的马车车厢板传进来,即便在瓷器碰撞的清脆声中,也突兀极了。
    是许家的二公子,是皇城有名的纨绔,仗着许家在皇城的势力几欲横着走,就连势力极盛的凌家和清贵的谢氏都要避着他。
    “这狭路相逢,您这王爷想必也德行厚重,就往后挪挪,让本公子先过吧!”
    刘瑱掀了掀马车帘子,而后面色就沉了下来。
    一眼看过去,自己的马车都快走至街道尽头了,而这许褚的马车才将将拐进来,走了不到十丈远,让自己退出去明摆着是欺负人。
    “许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手掌捏紧马车壁,刘瑱盯着马上宝蓝色云纹团花圆领袍的嚣张纨绔,眼神不甚和善。
    “什么意思”
    那许褚掏了掏耳朵,眉一扬,嘲讽地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给本公子让道儿!”
    刘瑱眸色暗沉沉的,危险极了,“许公子未免欺人太甚!”
    这话还未落地,那边许褚就哈哈大笑开来,“欺人?本公子就欺你了,你一个前朝的王爷,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还敢说公子我欺人太甚,就算我欺你了又怎样,还不是没头儿告我去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刘瑱牙根紧咬,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了他,最终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将那滔天的怒气压下。
    “退!”
    冷冷吐出一个字儿,刘瑱刷地一下摔了马车帘子。
    许褚得意地笑了笑,而后扬鞭拍马。
    “在这皇城本公子还没遇见敢来跟我叫板的!”
    “褚儿!”
    许褚身后的马车中探出一张鹅蛋美人脸儿,皱眉不赞同地看着那少年。
    “姐姐姐,您坐回去坐回去,咱们就要走了,别急~”
    闻言,少年忙点头哈腰地讨好看向马车中的姑娘,不见一点儿方才那嚣张纨绔的影子。
    许鸾皱了皱眉,眼风扫见是在大街上,只破有深意地看了眼许褚就又坐回去了,什么也没说。
    许褚看着那帘子阖上,才安下心来,天知道,他这姐姐有多厉害,他如今可以过得这么恣意全凭他姐小时候发的那一点点善心,啧啧,当今太傅,现在许家,哪还有人敢像以前那样欺负他姐俩儿,不想活了!
    刘瑱面色阴沉地看着那列马车走过,无法抑制的怒气使他几欲把自己紧握的手骨头捏碎。
    许褚,他记住了!
    马车载着刘瑱和邹良吱吱呀呀驶进一个狭窄的小巷子,进而拐进一个蹲着两个石狮子的朱漆大门,这不是司礼太监安排的地方,而是刘瑱自己买的私宅。
    刘瑱脸色暗沉,没等马车进二门就喊停了。冷冷掀开车帘,他一跃而下就快步往里头走。
    这小宅子不大,也就三进的样子,是早些年刘瑱着人置办下来的产业。
    他绕过八角小亭,走进一个落锁的院子,自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后就进去了。
    这院子没有厢房,只三件正房,一目了然,他大步走进左次间,轻轻扭动一个半人高的梅瓶,靠近东北角放的书架顿时缓缓移开,漏出一个黑漆漆的方形洞,洞里设着宽可容一人过的朝下阶梯,他没有犹豫,顿时就下去了。
    这机关洞口虽小,可下边却别有洞天,是个颇大的密室,里头东西朝向有两个小屋,屋里分置着夜明珠,倒是一点也不暗。
    脚下步子一拐,他就进了东边那间,随后的邹良也进了来,一见这情境倒是惊讶了半天。
    “原来,郡王同吕先生是一直在此暗中商议事情的啊。”
    邹良虽说也是幕僚,衷心于他,奈何处事太过浅显,他一向不喜,今次带他不过是因为向来倚重的吕先生昨日崴住了脚,这邹良才自告奋勇跟了来。
    “郡王这是要?”邹良有些不懂。
    刘瑱淡淡觑了他一眼,“磨墨。”
    邹良闻言就走了过来,顺从地磨起墨来,“郡王是要写东西?”
    刘瑱沾了沾墨,用左手在纸条上飞速写了一行字,轻轻吹了吹后才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本王在皇城这么憋屈,干脆也给他们找点事儿得了。”
    说罢,他呵呵了两声,顿时整个密室里都充斥着他瘆人的笑。
    “王爷是要同南疆……”邹良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刘瑱心情颇好,看了看他,“猜得不错!”
    邹良皱眉,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郡王,引狼入室,不得不防啊……”
    “呵!”
    他轻嗤一声,“只要我存了那心思,早晚有一天要和齐彦对垒,到那时,这周边的哪个不算是狼,都存着分一杯羹的心思呢!”
    “如今不过是给他们行个方便,让他们先和齐彦对上,到时,本王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邹良仔细思索一番,倒也觉得刘瑱的话有道理,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些许。
    刘瑱看了看他,神色间略有不满,如果是吕先生在此,怕是要直接出谋划策了,可这邹良,差得太多,太多。
    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刘瑱把写好的字条塞进一截竹筒里,合上后放进墙壁里头的小隔间,那竹筒竟稀奇地滑了下去,也不知滑到了哪里。
    “走吧!”
    冷笑着合起隔间,刘瑱大步往外走,邹良也不敢多待,顿时也紧跟着刘瑱的步子。
    刘瑱前脚刚走,后边就有人将那宅子里的事报给了齐彦。
    啜了口手中的茶盅,他缓缓将其放到桌上,道,“一个月,终于现原形了。”
    默了默,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该知道怎么做吧。”
    面前人垂首,“主子放心。”
    点点头,齐彦摆手让他出去,屋中只余他一人。
    静寂,无言。
    屋子很大,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就连齐彦身边的桌子上都没能幸免,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他拿起一个紫檀木盒,笑着打开了她这是有花的石头,你说它少见,弄丢了一个吵得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现在我寻到了一盒子,晴子,你可以慢慢丢,咱们有这么多……
    这个啊,是你非要学编的小玩意儿,可真教了你又不好好学,还搬来他的旨意让我每年生辰都给你编,我编了啊,尤其今年,我编得最多了,你回来就能看见了……
    别的小姑娘都喜欢花,偏你要跟她们不同,死活说自己喜欢叶子,可是啊,有个小偷,总在花开的时候偷偷采御花园的花,不知道被他见着多少次了,还要嘴硬……
    叶子和花都在这里了,御花园的,我一片一片摘的……多好看……
    齐彦自其中挑了又挑,挑着挑着,他就挑不下去了……
    忽地,他往后靠到椅背上,无力地闭上眼睛,眉目间痛苦的神色毕现。
    晴子……
    你是真的狠心……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