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痴[娱乐圈]》56.055

    晚餐平平淡淡地用完，就像是日常聚餐。
    四人在灯火通明的大堂门口告别,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映着他们的倒影, 俊男美女, 立在那儿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周子妆望向应珞，笑得恬静：“应珞, 我记得我们应该顺路, 一起打车？”
    站在她旁边的沈夕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应珞刚想开口，付矜抢先对他说道：“送我。”
    淡淡的嗓音, 语气却宛如命令。
    沈夕暗吃一惊, 抬眸看了眼付矜, 冷淡强势, 完全跟淑女搭不上边，偏偏她又穿得温婉大方, 让人十分看不透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视线有自主意识地往旁边瞟了眼，果不其然瞧见子妆笑容渐冷。
    沈夕收回视线, 心下黯然。
    应珞愣了下, 很快喜出望外：“好！”
    今晚简直像是做梦，一直遥不可及的人，忽然近在咫尺, 会精心打扮出现，会跟他说很多无关紧要的话, 会主动提出要他送她。
    这让他生出一种美好的错觉, 襄王有梦, 神女或亦有心。
    应珞笑傻了，亮盈盈的视线笼在付矜身上，像一层会流动的暖光。
    周遭一切，都被摒除。
    付矜哭笑不得，提醒他：“不跟你朋友告别？”
    “哦……哦……”应珞狼狈回神，“抱歉，那，沈夕，周子妆，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与付矜并肩走向旋转门。
    忽然，身后响起周子妆的声音。
    “应珞！”
    他们二人回头。
    周子妆上前两步，凝着张甜美的脸，痛楚地看了眼应珞，转而望向付矜。
    “你说你拒绝了他。”
    “对。”付矜从容对答。
    “可你一个晚上对他使唤得得心应手，你这是拒绝他的样子吗，你把他当成了什么？”
    看了眼应珞，付矜弯唇，再看向周子妆：“你觉得我把他当什么？”
    “我不知道你把他当成了什么。但付小姐，你我都是女人，应该很清楚，拒绝了一个人就应该彻彻底底的拒绝。一边拒绝，一边又亲密相处，你不觉得自己又当又立？”
    “周子——”
    应珞脸色一冷，想上前维护付矜，却被付矜拉开。
    正面相对，周子妆才发现付矜很高，需要她微微抬头，才能看见她的瞳孔。
    那瞳孔，深黑冷酷，让人联想到暗无天日的地牢，不寒而栗。
    小腿一哆嗦，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小半步。
    “你说的没错，如果一心拒绝，却又亲密相处，的确又当又立。可是……”付矜忽然一笑，“如果我要反悔呢？我最近发现应珞越来越顺眼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考虑答应跟他交往。毕竟我还是单身，而应珞又一直说不会放弃。换句话说，我始终拥有选择权。”
    “还有，周小姐，请问你用什么立场来为应珞不平？若是以朋友的名义，似乎过了，”付矜看了眼沈夕，收回视线冷笑，“你看沈先生都没说什么。”
    周子妆手脚发冷，悄悄背去身后，指甲有力扣着手腕，险些陷进肉里。
    借着这股疼痛，她才能挺直腰背，站在这个女人面前。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那眼神像是能将人吞噬。
    她开始后悔叫出那一声应珞，后悔跟她正面辩驳。
    落了几步的沈夕最终还是不忍心，上前一步，扶住周子妆。
    他看向付矜，一脸歉意：“抱歉，子妆过于单纯，说话向来直爽，付小姐不要见怪。”
    付矜转眸，瞧了眼沈夕，半晌才出声：“不会。”
    冷淡的笑容不达眼底，让人心生敬畏。
    随即，付矜转身：“走吧。”
    两道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周子妆忽然浑身一软，瘫在了沈夕怀里。
    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才惊讶地发现，刚刚与那女人对峙的时候，她竟然连呼吸都不敢。
    “子妆……”沈夕心疼地唤她。
    何必这样作践自己，何必总是痴心付给无心人。
    他劝过很多次，很多次无功而返。
    周子妆看不见沈夕的担忧，也看不见沈夕的心疼。
    她只是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们……
    口腔里尝到血腥味，舌尖被她咬破，疼痛拉回了理智。
    她一边焦急地从手包里找手机，一边趔趄追上去。
    沈夕回神，吃惊地拉住她。
    “你还想干什么？”
    “别拉着我！”
    “你拿手机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不要你管！沈夕，我不用你管！”
    “周子妆冷静点！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没有下次！”
    “你吼什么？你冲我吼什么？那照片不是你拍的？你能拍，我不能？”
    “可我从没想过用它来害人，如果知道你会那么做，我一早就删了！”
    “……害人？”周子妆神色一阵恍惚，后又面目狰狞，“我没有害人，我只是陈述事实！”
    沈夕忽然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冷静点，子妆冷静点。不属于你的，不用去强求，你拥有很多，不需要去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没有！我没有……”周子妆哭了出来。
    “不，你有，你会拥有很多，很多很多……”
    沈夕心疼地吻上她湿润的眼睫，将她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声音轻软地哄着她。
    ……
    宽阔的马路上车影稀少，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休闲广场，汇聚人流。
    这一条林荫道显得幽静偏僻，头顶就是树荫，遮掉了如勾的明月。
    应珞跟付矜并肩走着，一直没有人开口说话。
    安静、安静、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应珞忍不住了。
    他呐呐地问：“刚刚、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话一说完，他脸就开始发烫，还好光线暗淡，瞧不出来。
    摸摸耳垂，舔舔唇瓣，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却依旧缓解不了心里的紧张。
    然而，付矜却反问：“什么？”
    应珞一愣，脚步慢下来，侧看了眼付矜，那一脸理所当然的困惑，看得他倏然沮丧。
    果然，他想多了。
    还以为付矜最近真的看他越来越顺眼，真的会考虑答应跟他交往的。
    天知道他刚刚多高兴，高兴得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心里早就笑成了个傻子。
    “没、没什么……”声音低落。
    付矜抿唇一笑：“假的。”
    “……”应珞。
    更难过了。
    就不能不说？
    骗骗他也好啊。
    真残忍！
    “刚刚的话，只是为了刺激周子妆，你不用当真。”
    “……我知道。”
    “哦？”付矜饶有兴致地问，“都知道什么？”
    抿抿唇，应珞犹豫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怀疑那个帖子和那张照片是沈夕或者周子妆的手笔，对吗？”
    静默片刻。
    付矜黑眸中快速掠过一抹光：“还不算笨。”
    应珞的确不笨，只是信息不对等。
    付矜能够获取的许多信息，应珞都是无从得知的。
    可一旦有了蛛丝马迹，不代表应珞察觉不出来。
    就像今晚，付矜忽然变了以往的穿衣风格，故意与他言谈亲密，有意刺激周子妆，稍加思考，联系上不久前的帖子和那张照片，一切便有了合理答案。
    “……你会怎么做？”应珞问。
    今晚心情不错，付矜难得没有直接让他别管，而是顺着他的思维说下去：“怕我弄得他们太惨？”
    “……”一阵犹豫，应珞说，“如果他们没有再犯，这件事也没有闹大，不如从轻发落？”
    付矜看他：“你像耶稣。”
    关爱众生。
    应珞笑：“还好你没说我像圣母。”
    “我只是比较委婉。”
    “……”
    真的很委婉！！
    嘲讽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