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系统》12.试探

    滕青风当然知道断袖龙阳，在凡间，一些达官贵人将男风当做风雅之事，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对方还是极为讨厌他的冰山大师兄。
    他的三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更过分的是，晏修竹还跟小狗一样，在他嘴巴上啃来啃去。滕青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羞愤欲死，使劲一推，终于挣脱桎梏。没有管被推倒在地的晏修竹，转头跑开。
    晏修竹这个耍流氓的，倒是干脆，躺在地上也能美滋滋地进入梦乡。咂咂嘴，心想：“刚才的棉花糖真好吃。”
    滕青风一头往旁边的树林里钻，夜深露重，低矮的灌木丛染湿衣角，冷风刮在脸上，依然不能减低脸上的热度。只要闭眼，似乎就能回忆起对方的面容。
    比起愤怒，惊讶和无措的占了上风。
    胡乱奔了好一阵，他体力不支，终于停下来，喘着气想：“不过是一个醉鬼，随便发疯，有什么好惊慌的。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吃亏的。”这么想，总算冷静下来，但脸上还是发烧，不敢再返回那里了。
    干脆找了块巨石靠坐着，脑子还有点发懵，心想，幸好陈铃茵还在五毒铃里沉睡，此事只有他一人知晓。
    他虽然少年老成，但自幼为生计奔劳，进入蜀山后又一心想要求道，没有接触情爱。贴身的异性是个妖女，心怀鬼胎，他需要时刻警惕。年龄相仿的阮素馨，他又是刻意接近，并不纯粹。在感情上，还是白纸一张。
    晏修竹的行为，无疑给他造成了强大的冲击，就算他控制自己不要回想，脑海中还是会闪现出画面。
    他当时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清冽浅淡，有些莫名的熟悉……
    滕青风眼睛忽然睁大。他想起来了，是在登天梯时闻到过的味道！眼中快速闪过惊讶不可置信等等情绪，冲散了尴尬和羞涩。
    冷风一吹，睡梦中的晏修竹猛地惊醒，四周黑黢黢，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这地方十分陌生，他低头一看，白衣上满是草叶划痕，狼狈非常，一点也不符合他高贵冷艳的身份。
    扶着额头，知道自己醉酒了，可是记忆从明心殿出来就断片了，也不知道晕了多久。这副模样有没有被人发现。当务之急是赶快回暮雪峰，假装无事发生。
    晏修竹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回暮雪峰，悬光其他弟子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其他人啧啧赞道：“大师兄修为又加深了，我等何时才能望其项背啊。”
    换了衣服，斟一杯茶，平复心情。
    ……平复个鬼啊！他就不该沾酒，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已经跑了，还在凉亭留了张字条，写着“师门有要事，先行离开，欢迎来朝华小坐，必尽地主之谊”。
    晏修竹神色木然，唯一值得庆幸的，他掉落的地方是隐凤峰，和暮雪峰一样鸟不拉屎，平常除了峰主就没人了。滕青风应该还在休养，要是真看到他了，不管对他是恨是怨，也不会让他就那么躺着。
    他分析了一下，放心了许多。
    结果第二天，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滕青风站在外面。
    晏修竹：“……”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滕青风微笑道：“大师兄。”
    男主不应该对他恨之入骨吗，跑过来送人头是想做什么？还笑得这么亲切？？？
    好在高贵冷艳光环依然贴心服务。
    “有什么事。”
    对方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跟纸片似的，怀疑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晏修竹有点心虚，没法按照人设，冷漠得理直气壮。
    滕青风微微垂了眼睛，晏修竹比他高一个头，看见他颤动的眼睫毛和柔软的发顶，弱势的姿态，警惕心又忍不住降低。
    原版男主这个时候已经长得丰神俊秀玉树临风，魔改版却还是一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模样。
    “我资质愚钝，之前师兄赐予的剑招，还有许多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二。”
    晏修竹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暗示过对方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上暮雪峰请教。但他在广场的行为，完全可以被评价为是非不分、公报私仇，滕青风竟然还敢上山向他请教？
    他静默片刻，看对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说道：“进来吧。”
    暮雪峰有一个不大的演武场，晏修竹平日就在此练习。
    “哪里不懂？”
    滕青风将疑惑告知。
    悬光剑法传承千年，每一代都会加以改进，删繁就简，是以招式简单，却威力非凡，是每个弟子必须学习的基础剑法。
    晏修竹道：“你身体还未恢复，我演示一遍，你看着。”流风出鞘，阳光下闪闪发光，透明的剑身十分耀眼。
    滕青风脱口道：“好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流风剑，早就听闻过晏修竹有一剑一箫，皆似冰雪无瑕。
    晏修竹心想，比起你的天河剑，流风又算得了什么。
    他演示时，特意将滕青风疑惑的地方放慢动作，见对方神色了悟，才继续下一招。如此练完了整套剑法。
    收剑准备逐客了，却见滕青风身子摇摇摆摆，往旁边一倒。晏修竹一惊，脚尖一点，连忙过去扶住对方。
    做完后才发现太积极了，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滕青风站稳了以后，退了几步，恭敬道：“多谢师兄。”
    晏修竹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原以为两人已经算撕破脸，见面再怎么也是剑拔弩张，可滕青风好像全然不恼恨他。
    细想起来，原著里反派作死，都是自作自受，主角从始至终都光明磊落，如果有反派幡然醒悟知错能改，他也不计前嫌地原谅。
    剧情都魔改成这样了，主角还是这么圣父吗！？
    滕青风的形象在晏修竹眼中陡然拔高。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非和滕青风不死不休的必要，他的目的只有两点，一是攒逆袭值改变命运，二是升等级回到现代，如果主角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是非常乐意的。
    晏修竹还在为主角的高尚情操感动，忽然听见对方问道：“大师兄用的是什么香？”
    晏修竹：“？”
    修士大多好风雅，像是晏修竹这样白衣飘飘、轻袍缓带的不少，用熏香挂饰等等也很正常。不过晏修竹本性有些糙汉，除了外在形象依然维持着，一些小细节就没有注意了。
    奇怪滕青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答道：“我不用熏香。”顿了一下，道：“还有什么事吗？”
    滕青风道：“……多谢大师兄指点，青风受益匪浅。”
    对方都能心无芥蒂前来请教，晏修竹觉得自己也应该表示一下。
    “你以后还有不懂的，可以来暮雪峰。”
    滕青风有些惊讶：“……是。”
    离开了山庄，滕青风往山下走去，步伐飞快，眼神发亮。
    他猜的果然没错！
    他在天梯上嗅到的那股冷香，就是晏修竹身上的。他已经向其他师兄询问过了，大师兄一向不喜嘈杂，那日却破例去了千鸟峰。他还记得那一日在对方鞋面上看到的泥点，如果不是在林中穿行，不可能沾上。
    他刻意拜访试探，看得分明，对方认真教导没有丝毫敷衍。在他假装跌倒时，也没有放任不管。
    晏修竹并不如传言中那样孤僻冷傲不近人情。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否还有其他缘由？
    滕青风扪心自问，取消名额一事，晏修竹的做法其实并无不妥，历练考校的是实力，他没有说出真相，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投机取巧。得到了名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至于与朝华的事情，经过方才的试探，他也不相信其他人口中“大师兄小肚鸡肠公报私仇”的说法。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对方绝不是那样睚眦必报的小人。
    抬头望向山峰，云雾缭绕，绿树如盖，滕青风眼中有些复杂和困惑。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突然脸色爆红。不管如何，他都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仇视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