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出去啊?”徐让神色轻松,单手插袋。对于陈涵的问话算是默认, 而后又问向了他们。
陈涵也点点头, 几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分开各自走各自的。
直到走出了校门拐了弯, 周向阳扭头瞧着看不见他们了, 这才问道:“他们两在一起了?!”
“在一起?”陈涵不解, “什么在一起?”
周向阳摇摇头,一脸叹息:“你说你这脑袋里除了赚钱,还能再考虑点别的么?!你看不出来你那个舍友跟徐让已经好上了啊?!”
“不会吧!”陈涵诧异, “前两天她还问我怎么才能追到徐让呢!咋就在一起了?!”
周向阳有些诧异,以他多年来的职业经验和对人的行为分析,很明显那俩人已经在一起了。怎么涵涵居然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儿,或许人家还没想公开呢!
周向阳向来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 只是突然很想戏弄下这个小丫头,突然心生一计。
周向阳眉梢微微挑了挑问道:“涵涵, 你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说着话的时候,还将自己的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贴在了一起,演示给陈涵看。
“啊?”陈涵被这么一问, 突然有些傻了。看到他的手指表演后, 又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笑, 突然就懂了。
这个周向阳,真是变坏了!
扭过头去, 假装没听见, 继续大步向前走, “赶紧的,我还得回来炸鸡腿呢!周末中午客人可多了!”
周向阳瞧她这样的反应,应该是知道的。
真好,他的涵涵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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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秋的研究生也快结业了,最近这一学期教授对他天天嘘寒问暖的,让他十分的不适应。好在没几天就要结束了,为了感激教授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栽培,他决定请教授吃顿饭。
周振华也知道陆知秋请自己吃饭的原因,便给他去了电话,让他不要在外乱花钱了,不如还是回家来吃。他一人独居多年,早就学会做饭了。只是平常工作忙,懒得动,这次正好派上用场。让陆知秋过来给他打打下手就成。
陆知秋知道教授的脾气,便同意了。临出发前,还特地将钱包带着,想说路过超市时候,给教授带点东西上去。上次就是空手去的教授家,最后自己还醉酒睡着了,真是太丢人了。这次怎么说也要好好表现下,不能让教授再看自己的笑话了!
换好衣服后,正准备出门,突然接到陈兰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他们学校门口,让他来接自己。陆知秋大为意外,连忙出了宿舍就跑向校门口。
只见陈兰穿的一身白色的复古垫肩连衣裙,绾着头发,只挎了一只小包,站在校门口等着他。
这件裙子是陈兰年轻时候的裙子,一直压箱底的,多年没拿出来了。陆知秋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穿上这一身,还挺美的。多年的劳动没有让陈兰的身材走样,倒是让她独添了一份气质上的沉淀。
“妈,你咋来了?!”陆知秋小跑着跑向陈兰,看着她什么都没带,问道,“你咋空手?行李呢?!来这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我好去接你啊!你这次来住多久?!你来了,那我二军叔咋办的?!”
陈兰笑着帮儿子整了整衬衫,说道:“瞧瞧你,一见我就跟机关枪似的。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啊?!”
陆知秋挠挠头笑笑:“我这不是看到你激动的么?!”
陈兰笑道:“你这不是快毕业了么,我想着一直也没来过。上次本来说要见一见你的教授,好好的感谢人家,可我自己又不争气病倒了。这次,我是特地来感谢感谢他的。”
“是,你要感谢教授。那你的行李呢?你到底住几天啊?!”陆知秋又问了一遍。
“我已经放到小宾馆去了,你别担心。”陈兰看着儿子还是这么急匆匆的性子,说道,“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沉稳点!”
陆知秋嘿嘿嘿的傻笑了会儿,拉着陈兰的手,跟她说起今天要去教授家吃饭的事儿。
陈兰一副早已了然于心的架势,让他打电话问问,看看自己方不方便一起去。
陆知秋并未起疑,说了声好,便带着陈兰往学校里走去,说先带她参观参观自己已经待了七年的地方。电话稍后再打,不着急。
校门外,不远处,一辆四个圈的黑色商务车里,周泰清给周振华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人已到。
挂了电话后,周泰清便让司机回宾馆了。
在陈家村待了两个月,周泰清想了一切办法要说通陈兰,但是陈兰却统统不接受。
别说说通了,刚开始的时候,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山。周泰清思索了好几日,才决定将这件事秘密的告诉了老爷子,让老爷子帮忙周旋下。
老爷子戴上老花镜细细看着亲子鉴定书,沉默了许久。隔日才给周泰清回话,说可以帮忙,但是也请他千千万万不要伤害陈兰。陈兰是个命苦的人,年轻的时候靠着缝纫这个手艺,从指甲缝里扣着钱把陆知秋养大。后来嫁给二跛子,又跟他一起去城里头开小饭店供陆知秋读书。
时至今日,她终于盼着儿子成人成才,现在居然有人要来跟她抢儿子。这可是比割肉还疼啊!
周泰清跟老爷子保证,绝不是来抢儿子的,只是想跟陈兰商量下,是否可以跟陆知秋说出实情,好让陆知秋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父亲。周振华是绝对不会跟陈兰抢儿子的,只是希望让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周振华将来能有个念想,更是让周家大伯泉下有知,自己并未断后啊!
当然了,对于知秋的前程,周家一定尽心竭力!
老爷子也是做爷爷的人,知道对于老人来说,断后意味着什么。便叹了口气,说去试试看。
周泰清这才得以见了陈兰。
可陈兰只承认陆知秋是她一个人的儿子,跟周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便周泰清将周振华发过来的亲子鉴定书摆在陈兰面前,陈兰依旧不认,只说这是周振华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罢了!
周泰清无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有时间就跟陈兰做工作,只要能让陆知秋知道自己有那么个父亲,以后时不时的能去看看他就行。别的什么都不求,知秋还是她陈兰的儿子!至于姓氏改不改的,全凭陆知秋的心意,他们周家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周振华这一生获奖无数,获荣誉无数,奖金与他而言不过是个数字。他岁数也大了,只希望将来自己的这份东西能有个归处,也不枉此生。现在知道自己有个后,他即便拼了命的也会帮陆知秋实现自己的所有理想。
只希望陈兰哪怕是替儿子的前程考虑考虑,认了周振华,总是利大于弊的。
苦口婆心的劝了快两个月,周泰清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尽了。
这才得以陈兰的点头,说她会先问问儿子的意见,再做决定。
周泰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兰跟着儿子从教学楼走到图书馆,从图书馆走到实验楼,从实验楼走到大操场。母子俩就这么并排走着,陆知秋兴高采烈的介绍着,陈兰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
穿过操场的那头,便就是教职工宿舍楼了。
陆知秋知道陈兰,向来不喜欢参与跟自己不熟的人的饭局。教授她连见都没见过,贸然去别人家吃饭,应该都是为了自己。可作为儿子,不想让母亲难做,便又问了问她,是不是真的同意去教授家吃饭。
陈兰看了看已经比自己高出太多的儿子,笑着问:“知秋,自从咱们离开陆家后,你的爷爷奶奶姑姑们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你怨不怨?”
陆知秋皱了皱眉头:“妈,没事你提这些做什么?!”
陈兰继续说道:“别怨他们,他们也不想的。”
“妈,你这是怎么了?”陆知秋摸了摸陈兰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妈没有生病,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应该告诉你一些事实真相了。”
“妈,咱有话下次回家再说。前面就是教授他们家了,你真的要去吗?我瞧着时间不早了,总不能真的饭点再去吧,不合适!”
陈兰的心跳的很厉害,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从操场那头的小铁门,出来一个人,走向他们。
“陆知秋!”周振华喊道。
周振华接完周泰清的电话,便一直在阳台上观望着。他知道,从校园里头过来,操场是唯一的一条路。眼看着他们母子两越走越近,他的心也跟着跳的有些紊乱。
陈兰还是那么好看,纤瘦却不失风韵。只是他们一直在原地说话,周振华这心里头是越来越紧张。
总怕这陈兰突然就掉头走了,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便忙不迭的下楼,想赶紧将他们请上楼。
“教授?您怎么下来了?!”陆知秋小跑着几步跑向周振华。
陈兰瞧着他下来了,连忙转过脸去,将眼角的泪花擦了擦。再回眸时,已换上端庄的笑容,好似真的是来见儿子的导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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