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启示录》25.10

    “唯有我们觉醒之际，天才会破晓。破晓的不止是黎明，太阳，不过是一颗晨星。”
    ……
    或许是因为斯特兰奇博士的魔法人生走上正轨的缘故，他开始随着一些同僚到世界各地驱逐捣乱的魔法生物，逐渐承担起作为一名法师的守卫者之责。而这就意味着他和露西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他努力在闲暇之余试图联系上露西，但无奈天南地北时差不对等，经常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往往他终于得空能够和她说上几句，却发现她已经安然睡去了。
    博士觉得这样下去可不太妙：他比谁都更懂得所谓近水楼台的道理，更何况还有个什么约翰在她身旁虎视眈眈……虽然经过上次后他若有若无地提点了这里所有名为“约翰”的法师几句，但似乎收效甚微——据露西聊天里透露的消息，那家伙在他走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接近她了，还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邀请她参加社会活动。这不妙，这简直太不妙了。他得想个办法，一个既能保护好她，又能确保她不会“移情别恋”的办法。
    而在博士忙于世界各地打怪升级的间隙，露西也没有闲着。在卡玛泰姬所有法师的眼里，这里最年幼也最平凡的女孩儿，似乎又发展出了新的爱好：画画与摄影。只不过显然她的艺术水准和别人不在同一境界上，她的画作总是充满了抽象线条感，或者是意义不明的泼墨，撞色，混合，没人能看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不过好在另一个爱好就容易理解得多，她开始会不定期下山，或者去更远的城市捕捉光影，收集世界上所有珍贵的，或者稀松平常的瞬间。她有时会寄一部分回来当做礼物赠送给卡玛泰姬众法师，而那些照片往往都是他们对话中曾经提及过的某一事物和存在，每个人收到它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明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的存在都是特殊而独具意义的，不论他平庸或超凡，世界都会为他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轨迹。
    露西将一些照片寄给杂志社，挣来了一部手机的钱和旅行费。她打开新手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登录以前的那个推特号，然后不出意料地跳出一个提示：账号不存在，请重新输入。
    她看着这个页面，忽然就笑了。不论她以前是如何猜测怀疑的，现在终于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上一个世界，和这一个世界，的确不是同一个。就算它们都存在着复仇者联盟，钢铁侠，甚至死侍……终归，那些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些人，而现在的露西，也不再是以前的露西。
    露西躺在旅馆的大床上，看着那个界面很久，终于还是退了出来，注册了一个全新的账号。然后搜索了一下那个熟记于心的ID，跳出来的结果让她一愣。
    还是那个相同的hello kitty头像，粉丝仍然是可怜的三位数。露西点了进去查看账号主人以前发的推特，看着看着，她唇角慢慢扬了起来。
    “这个腰带真的烂透了逊毙了。在瞬移的半空中它把我拦腰砍断——我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把下-半-身长出来！！！有谁知道眼睁睁看着刚吃完的东西从半截肠子里挤出来的那种蛋疼感！！（PS：哦那时好像也没有蛋）”
    “听说DC现在出了个女超人？……emmm希望她的肌肉不会像她表弟那样，也没有内裤外穿这个猫饼……”
    “那些复仇者们又开始瞎捣鼓，不过新来的女巫妹子倒是很正点，也许应该找时间一起喝一杯？”
    “今天上街打酱油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自称什么奇怪博士，说他有一份‘可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威胁的人类和其他生物的黑名单’，而我在前十名？？——撒旦啊说这话之前他能先看看自己灾难现场的胡子吗？魔法？既然有魔法这东西，还要屎大颗干什么？！李那家伙是脑子里长菊花了吗？！”
    露西挑眉。她一条一条看下去，直到发现最新一条动态，目光陡然凝住。
    大致内容很简单，只不过可能很多人都无法看懂：今天死侍依旧上街扶老奶奶过马路，但却在半途遇到了一个和他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还顺便帮自己躲避了一伙神秘组织的追杀，看上去就像他曾经历过这件事一样。他还问自己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像芭比娃娃一样的金发女孩儿。死侍对此满腹吐槽，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次元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一年比一年坑爹，总是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掉进来，并且声称自己来自其他世界——最后他用一句话总结了整个事件：下次能来个身材火辣点的美女吗？芭比娃娃可不是他的菜。
    露西的目光移到这个动态的发布时间上，就在上周，18:00:00.她凝视这个时间节点很久，忽然就垂眼笑了。
    不管在哪个次元，哪个地方，他仍然都会是那个小贱贱。属于他的一些东西永远都不会被改变。他拥有让时空破壁的能力，是所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甚至超级搅屎棍里，最清醒，也最孤独一个。
    她关掉推特，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不断闪过很多熟悉的，陌生的记忆。她刚要闭上眼，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看了看联系人，Doctor。对她来说，只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之为“Doctor”。
    她按下了接听，一张长脸霍地出现在屏幕里。
    她露出微笑，“晚上好，博士。任务进行得顺利吗？”
    远在世界那一头的斯特兰奇尽量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清清嗓子，严肃正经地开口，“还不错，黑名单里又少了几个棘手的家伙……这么晚你还没睡，你现在在哪儿？哪个旅馆？”先记下来下回去考察考察安全性。
    “我在第比利斯。”露西回答，“不用担心，博士，约翰法师就住在我隔壁，我想没人能找我们的麻烦。”
    博士，“……约翰法师？那个约翰法师？男法师？隔壁？”
    露西笑道，“约翰的确是男人没错。他是个可靠的同伴，我们不会有事的。”
    博士抿了抿嘴唇，眯起眼，“谁知道呢，露西，你还年轻，也许不太明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道理，尤其像你这样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儿，很容易引起一些内心龌龊家伙的注意，而他们经常会在各种旅馆附近出没，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松懈你的戒心，好一举得手……”
    露西看着那边的博士用无比肃穆而充满警示的语气告诫她，说到最后几乎都要上升到整个人类的哲学高度，她耐心地听完这番越来越离奇惊悚的人生大道理，在博士以“总之你要小心所有叫约翰的家伙特别是男人”为结束语后，露西想了想，忽然就问了一个斯特兰奇都无法料到的问题——
    “既然如此……博士，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来找我吗？”
    斯特兰奇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露西，“不惜一切？甚至与世界为敌？”
    斯特兰奇刚想说当然，他以为露西是出于女孩儿的安全感才这么问，后来一想觉得不对，顿时谨慎了起来，仔仔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想了想，才认真开口，“如果拯救世界的任务缺我一个不少，那么我会放下一切去找你。但如果非我不可……我会选择这个世界。”
    露西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然后就听见那边博士非常温柔低沉的声音——
    “——因为一旦这个世界毁了，你也没了。”
    他露西抬头看着自己，忍不住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而如果以后出于某种缘故她……她死了，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带回来，即使耗尽力量再次变成废人。他可不是那些古板而充满了道德感的英雄们，这个世界也许有很多个温柔美丽的姑娘，却只有一个露西。他的露西。
    “记住你说过的话，”露西的笑容柔和明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不见了……找到我，博士。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记得，把你的露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