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巨富之路》89.第八十九章

    星期二上午, 窗外阴雨绵绵, 因为沈清浅要开学，沈池墨没直接去公司，而是自己开车去送沈清浅。
    沈清浅收拾完自己东西往外走，就看到后备箱里全是吃的。
    沈清浅手里举着伞，卡巴卡巴眼睛, “我的亲弟弟啊, 你姐我带着这一堆东西, 没等进学校就得被撵回来。”
    “这都是你喜欢吃的, 你们学校管那么严, 万一再弄个集训，饿着怎么办。”沈池墨说道。
    沈清浅翻了个白眼，“我们指导员要是看见了，估计得让我写了个两万字检查。”
    沈池墨想想, 军校管理严，确实是个问题, 可是他姐这两年都瘦了。“姐, 你们学校里有什么超市吗？”
    “有啊，就是东西不是很全。”沈清浅说道，“行了, 别想那么多了, 赶紧走吧, 一会儿迟到了。”
    沈池墨给沈清浅开了车门, “请吧, 沈大小姐。”
    “谢了，沈大老板。”沈清浅灵巧地钻进车里。
    沈池墨的车稳稳地停在军医大学门口，老远地就看见苏玉恒拖着个皮箱举着伞四处张望。
    沈池墨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瞟向苏玉恒，“瞧瞧急的，我可不下去了，反正这些吃的你也不带。”
    沈清浅看见苏玉恒，美滋滋地下了车。沈池墨坐在车里直摇头，老话说的好啊，女大不中留！
    正想着，手机响起，沈池墨拿起手机，对面是黎昕，“董事长，安德莉亚已经接到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辛苦。”
    “只是……”黎昕有些犹豫，“安德莉亚听说吴总出差，说什么都不去咱们事先安排的酒店，一定要去吴总家里孝顺他父母，怎么办？”
    沈池墨有些头大，这些个女人，男同志都没在家，去人家做什么？刚要说什么，又听黎昕转了话头，“董事长，安德莉亚在楚歆瑶的劝说下，决定不去吴总家里了。”
    沈池墨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说与楚小姐一见如故，要去楚歆瑶家里住！”
    机场那头的楚歆瑶看了一眼被安德莉亚挎着的胳膊，随即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黎昕，终于等他挂断电话，“董事长怎么说？”
    “他说，今天……辛苦你了。”这句话就表示，安德莉亚今天非得住到她家里，而她带的那些保镖，就要占据她们家另外两个房间，她们家的沙发都不能幸免。
    “吴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差呢，真是很遗憾。走吧，Sunny，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你家里参观参观。”安德莉亚亲昵地拉着楚歆瑶，往出口处走。
    黎昕将安德莉亚和楚歆瑶送回去，安顿好一切，告诉楚歆瑶，这附近有他们的人，让她放心。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他。
    黎昕离开楚歆瑶家里的时候还在想，真是巧啊，他给沈池墨准备的公寓与楚歆瑶家就是对门。
    看来沈池墨与这位走后门进来的姑娘很是熟识才对。
    出了闲庭院，黎昕没有直接回公司，安德莉亚没去酒店，他不能离开闲庭院太远。在附近随便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开始准备手头上的工作。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道女声传来，黎昕抬起头一看，是咖啡店的女服务员，穿着制服，身形瘦弱，年纪看上去不大。
    黎昕突然有些感慨，这姑娘看上去似乎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个年纪出来打工，家境应该不是很好。
    “我不经常来，你喜欢哪种咖啡？”黎昕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干净与温润。
    女服务员笑了笑，眉眼弯弯，看上去甜甜的，至少黎昕是这么认为的。“我最喜欢焦糖玛奇朵，不过……”
    “那就来一杯焦糖玛奇朵，要大杯。”黎昕没听着姑娘说完，直接点了咖啡，“其他的甜品，你看着上吧。”
    黎昕这般，倒是让这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上是什么情况？可是再想问，却见黎昕已经埋头在写东西了，又不好打扰他。
    女服务员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有点太多，只是帮黎昕加了一份甜品。
    没多一会儿，咖啡和甜品上来，黎昕嘴角勾了勾，“谢谢。”
    女服务员得了这声谢谢，很是开心，转身去忙其他客人了。
    黎昕看了两眼这杯焦糖玛奇朵，笑了笑，并没有去碰，而是拿起一旁的叉子，将那小份甜品一分为二，自己吃了其中一部分，太甜了，他不是很喜欢。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黎昕拿起来看了一眼，沈池墨。
    “我想在军医大学内开个超市，你觉着怎么样？”沈池墨的声音传过来，黎昕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挺……挺好的吧。”军医大学，怪不得人家是董事长，真有魄力，生意都做到军校院里去了。
    “我也觉着不错，就是没想好谁来负责这个。等安德莉亚的事情过去再说吧。”沈池墨说完挂断电话。
    黎昕默默叹了一口气，与军医大学接洽，大老板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去找你们店长来，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你们这生意做不下去！”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黎昕不悦地皱皱眉。
    抬起头看去，一位坐在床边的中年妇女正指着刚刚给她上咖啡的服务员骂。
    那女服务员连连道歉，刚往后退了一步，那中年妇女一把抓住女服务员的胳膊，黎昕分明看见她紧皱的眉头，想来是抓疼了。
    黎昕想都没想，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走了过去，拿出钱摔在桌子上，“这些够你买十件衣服了，放开她！”
    中年妇女看向桌子上的钱，心满意足地收起来，走之前恨恨地瞪了女服务员一眼。
    这时候店长也走过来，“方萌，你怎么样？”
    方萌揉了揉刚刚被人抓疼的胳膊，“没事儿店长，影响店里生意了。”
    然后转头看向黎昕，“刚刚谢谢你啊。”
    黎昕摇摇头，“力所能及的事儿，不必客气。”
    黎昕看向方萌有些惊讶，这姑娘刚才明明受了委屈，眼眸依旧清澈。在他的认知里，哭一通似乎才是这个年纪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儿。
    “方萌啊，也快到你下班时间了，今儿受了惊，提前走吧。”店长头一次大发慈悲，无非是看在有个有钱人为店里打发了麻烦的份上。
    “谢谢店长。”方萌道谢后，那位店长看了黎昕一眼，转身离开。
    方萌转过头，发现刚刚救了她的男人已经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她先去换了衣服，拿了包，走到黎昕面前。
    “那个……方便给我留个地址吗？刚刚那些钱，我会还给你的。”方萌言辞恳恳。
    黎昕重新抬头看向方萌，一条白色连衣裙，洗的很干净，但是已经是前年的款式了。扎着个马尾辫，看上去挺精神的姑娘。
    “先坐下。”黎昕本想说，不用还了，可是这姑娘明显很要强，这么说很容易伤人自尊心。
    方萌不太懂黎昕的意思，但是没拿到地址，还是选择在黎昕对面坐下。现在是下班时间，她没穿制服，倒是没那么多规矩。
    黎昕把手边的焦糖玛奇朵推到方萌面前，“喝完我就告诉你。”
    方萌盯着那杯一看就没动过的咖啡一愣，随即捧起咖啡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牛奶与咖啡的味道在舌尖交融，唇齿留香。
    她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上次……好像还是跟沈清浅一起。
    方萌收回即将发散的记忆，开始大口大口喝着，很快一杯咖啡见底，感觉有些撑。
    “我喝完了，您可以说了吗？”
    刚刚方萌所有的表情黎昕都没有遗漏，尤其是她喝第一口眼中的怀念，突然让人觉着有些伤感。
    方萌的声音拉回了黎昕的思绪，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事先说好，那钱我不急着用，等你什么时候有多余的，再来找我，我叫黎昕。”
    方萌接过名片，看见上面星河集团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是她知道的星河集团吗？是那天电视上沈池墨任董事长的星河集团吗？
    三年未见，电视上的他是如此耀眼，可是当她真正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多少波澜。
    方萌有些搞不清楚，是这两年的贫穷让自己终于放弃不再爱了，还是如沈池墨所说，那些都是当年的年少无知，根本不是爱情？
    “谢谢你的焦糖玛奇朵，我今天很开心。”方萌道谢后起身离开。
    黎昕看着方萌离开的背影，暗自摇头，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安德莉亚来到楚歆瑶家里，看什么都好，他们家保姆做的饭也好吃，用不流利的汉语一个劲儿地夸赞。
    因为有保镖在，楚歆瑶只能跟安德莉亚住在一张床上。
    从两个人洗完澡躺下开始，安德莉亚一直在讲吴成民。
    “Sunny，我跟吴认识好多年，你刚来没见过他，他真的是，英俊潇洒，又有才华。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们学校组织的一次义工活动上，他特别热心，特别善良……”
    楚歆瑶听安德莉亚讲述吴成民的好，整整讲到后半夜三点钟，每次她困的不行准备睡觉的时候，安德莉亚就会感叹一声，直接将她吵醒。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安德莉亚神采奕奕地穿衣打扮，楚歆瑶长这么大第一次失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沈池墨还没出家门，就接到黎昕的电话，没别的，安德莉亚说了，还没见过吴成民在国内工作的地方，想要来看看，问沈池墨同意不同意。
    沈池墨勉强同意后，一个短信发到吴成民手机上，限他两天内必须回京都。这个安德莉亚实在是太闹了。
    楚歆瑶得了沈池墨的授意，带着安德莉亚来到公司。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两种风格的美女，走在星河商务园区，自然不少人驻足观赏。
    来到公司一楼大厅，黎昕已经等在了那里。
    黎昕说要带安德莉亚到处走走，却被她决绝了，她说有楚歆瑶一个人陪着就可以了，让大家都去忙。
    楚歆瑶带着安德莉亚把周一的时候蔡总监给她介绍的地方，挑挑拣拣，不涉及公司内部事情的说给安德莉亚听。
    其实就是带安德莉亚随便转转，不过那一口流利的英文，倒是让公司不少员工羡慕。
    尤其走到十二层的时候，碰到了正准备出门试镜的韩璐。
    韩璐没学历，耳边突然传来流利的英语，心里十分嫉妒，再一看，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在刚刚入职的楚歆瑶陪同下，正在参观公司。
    这外国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这个楚歆瑶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前天还听说，她下班上了一辆豪车，果然是狐狸精。
    “丽姐，你说，咱们公司什么时候这么掉价了，有外国客户来访，陪同人员竟然就是个行政部的小小助理，还是个刚入职，生活上也不知检点的，真是不知道是哪个心长歪的了，招了个这么个丢人现眼的。”韩璐声音很大，这一层很多人听到声音停下来准备看热闹。
    梁美丽是韩璐的经纪人，听了韩璐这么说，有些尴尬，“歆瑶你别介意，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坏心的。”说着还瞪了韩璐一眼。
    韩璐摆弄着头发根本不在意，“丽姐，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可是有正事儿要办，可不能让这个丢人现眼的搅和了我的试镜。”说着抬腿就要走。
    安德莉亚这两年虽然一直在学汉语，但是也只是会一部分常用语，说的并不好。韩璐说的快，她根本没听懂，只不过本能觉得不是好话，转头去看楚歆瑶，满脸担忧。
    楚歆瑶拉过安德莉亚的手，轻声说道，“好姐姐，你去那边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安德莉亚往后退了两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楚歆瑶，生怕她吃亏。
    如果有问题，她一定让她的保镖上！
    楚歆瑶往前走了两步，挡住韩璐的去路，眼睛却没看她，而是看向梁美丽，“让我别介意？如果我说，我偏要介意呢？”
    梁美丽没想到碰上个不服软的小姑娘，“我们家璐璐是什么地位，你不会不知道，你……”
    梁美丽话没说完，就听到韩璐大叫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
    只见楚歆瑶的高跟鞋直接踩在韩璐的小腿上，一手抓着韩璐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一手将她的右手背在后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在场所有人都没注意楚歆瑶是如何动作，韩璐疼地嗷嗷直叫。
    安德莉亚站在一旁直拍手。
    “韩璐是吧，不好意思，您这大名我这高贵的耳朵还真没听说过。没错，我是个刚刚入职的小小助理，那又怎么样。”楚歆瑶嘴角微勾，如今凌厉的模样哪里有当初的少女模样，“我还就告诉你，我就是有钱怎么着？我一个礼拜七天，换七台豪车，天天不重样，你有意见？”
    楚歆瑶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十二层，不少人都傻眼了，没人愿意招惹这个韩璐，免得惹得一身骚。这姑娘真是战士。
    韩璐更是吓傻了，也不喊了，半天没吭声。
    楚歆瑶没听到回应，手中力度加大，“说话！”
    “没……没意见。”韩璐声音有些哽咽。
    “很好。刚才你在这儿说什么来着？我有点儿忘了，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韩璐磕磕巴巴，“我……我说我自己生活上不知检点的，心长歪了，丢人现眼……”
    楚歆瑶这次满意，一把将人推开，“这还差不多。”随后拍拍手转向安德莉亚，“好姐姐，我们去十三层。”
    安德莉亚又夸了一遍楚歆瑶实在是太酷了。楚歆瑶笑着应下，其实没人知道，她只会这一招，还是得趁着人家没防备的时候用。
    韩璐跪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不过除了韩美丽，没人去扶她一把。
    高子安听到消息来的时候，楚歆瑶已经走了，四周看了看，盯住两个人，“相机交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将手里的相机递给高子安。
    高子安冷哼一声看向韩璐，“如果今天状态不好，我安排其他人去试镜。”
    韩璐一听，也不哭了，自己爬起来，“我能去。”这是难得的转型机会，她不会错过。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听到其他楼层议论刚才的事情，绝对追查到底，是谁说出去的，自行离职，以后这一行也别混了！”高子安撂下狠话回了办公室。
    下午，高子安跑到沈池墨办公室献宝似的，“我的董事长大人，最新八卦！”
    沈池墨接过高子安递过来的信封，里面厚厚一叠照片。
    黎昕在一旁，沈池墨也不避讳他，这叠照片里，其中浓妆艳抹的应该是韩璐，另外一位穿着淡黄色职业裙装的姑娘，不是他之前见过的Sunny Chu吗？她怎么在这儿？
    沈池墨指着Sunny问一旁的黎昕，“这姑娘谁？”
    黎昕像看怪物似的看向沈池墨，“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行政部新入职的助理，昨天帮忙去接安德莉亚的楚歆瑶。”
    沈池墨一愣，楚歆瑶？Sunny Chu就是楚歆瑶？楚宏的女儿？
    “这照片怎么回事儿？”沈池墨抬头问高子安。
    高子安开始了他绘声绘色的表演，将楚歆瑶与韩璐的冲突表演的淋漓尽致。“怎么样？我的大老板，这姑娘，真带感。”
    沈池墨听了以后，突然笑了，“黎大哥，我后备箱里放了不少吃的，记得今天下班前送去给楚歆瑶，她这两天……挺辛苦。”
    黎昕和高子安全都愣住了，大老板要给姑娘送吃的？闻所未闻啊！
    “我的大老板，不仗义啊，我可是直接拦下了这些照片，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高子安满脸不乐意。
    沈池墨挑挑眉，“这是你分内工作，别在我这抱屈。不过干得不错，这些暂时留着，那个韩璐……算了，以后有情况再说。”
    楚歆瑶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大堆来自大老板奖赏的各种食品，虽然心中不解，但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应该道谢才对。
    快要下班的时间，黎昕突然进来，“董事长，楚歆瑶在外面，见不见？”
    沈池墨放下手里的笔，“让她进来。”
    楚歆瑶谢过黎昕，推开沈池墨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没往里面走。
    “谢谢董事长额外奖励。”
    沈池墨勾了勾嘴角，“这几天照顾安德莉亚辛苦，吴总回来会好好谢谢你。”
    楚歆瑶觉着这声音耳熟，抬头望过去，有些惊讶，“是你？”
    沈池墨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楚歆瑶，这姑娘与当日在机场的时候判若两人，一身职业裙装，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是干练。
    这几天无论从行政部还是黎昕，对楚歆瑶都很肯定，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没错，是我。”
    楚歆瑶笑了笑，眉眼柔和，哪里有照片上的凌厉，“董事长，真是抱歉，我之前都不知道您就是我爸爸的好兄弟。”
    沈池墨突然想起了让他在家出丑的那箱子内衣，“以后如果不在公司，就不必叫董事长了，听起来生分，我和你父亲是好兄弟，你叫我一声叔叔便好。”
    楚歆瑶：……我是脑袋抽了非得因为那些吃的来道谢？
    沈池墨觉着楚歆瑶根本不会喊他叔叔，毕竟他们同龄，如果换成他，他是绝对不会叫的。可是，他真的低估了楚歆瑶的承受能力。
    楚歆瑶在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声音甜腻腻，“沈叔叔好。”
    沈池墨被这声叔叔喊得差点儿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轻咳了两声，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