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一路碾压[末世]》53.人无完人

    另一边, 楚乐天敲响萧灵家别墅的门：“灵灵姐！”
    开门的人是萧枫：“你小子, 可以啊, 练气三层了！”
    察觉到萧枫也是练气三层，楚乐天恭维道：“萧叔叔才更厉害，已经错过了修炼的最好年纪，却还有这样的速度, 当真是修炼奇才！如果灵气复苏早上几十年，您的天资绝对是妖孽中的妖孽，我拍马也不及。”
    这通马屁把萧枫拍的浑身舒坦，一个劲儿地傻乐。两个人站在门口，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
    厨房里，秋梦弦探出头, “谁来了？”看到楚乐天后, 笑眯眯地说：“是乐天啊。”楚乐天在她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她对楚乐天印象很好。
    楚乐天嘴就像抹了蜜一样甜：“一段时间不见，阿姨您更漂亮了！看起来这么年轻，我险些都不敢认。”
    楚乐天不是空手来的, 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堆礼物，里面还有一枚三级丧尸晶核。别的珍稀认不出，这颗晶核的贵重, 秋梦弦明白，“乐天, 这枚丧尸晶核, 阿姨不能收。”
    萧枫见多识广, 在那堆礼物里认出不少宝贝：“好家伙，驻颜丹被修炼界抢疯了，现在价格都炒到十几万灵石了吧？咦，这个是……？飞行灵器，好东西啊！”
    楼上，原本正在卧室里清修的萧灵，被萧枫接连的夸张感慨打断，打开房门走出来，趴在大厅的栏杆上向下看，闲闲地问：“楚乐天？你来干嘛？”
    楚乐天抬头望去，只见萧灵穿着睡衣，颜色是浅浅的薰衣草紫，由热衷打扮妹妹的秋诗雨精心挑选，色泽淡雅清新，搭配软糯的法兰绒，整个人好似秋空一般明朗。
    五个月没见，她的短发慢慢变长，已经及肩，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有几缕俏皮的秀发，飘散在额际，半遮住一双星眸，单手托腮，露在外面的手腕，有着白瓷一般的光泽。
    楚乐天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才十五岁，从前总觉得性离他很遥远，自诩不是色中饿鬼，可是见到萧灵，浑身的热血都往下面涌，每每让他口干舌燥，“灵灵姐，我们真有缘，上次分开就是在这间别墅，这次见面又是。”
    “哦。”萧灵语气平平，“你开个价吧，三级丧尸晶核我要了，驻颜丹也留下，其余的你拿走。”
    这话就见外了，楚乐天送萧灵礼物，又不是图钱，他鬼马精灵，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转，便笑道：“这是礼物呀，诸夏是礼仪之邦，礼物怎么能要钱？”
    萧灵挥挥手，药田里的灵植，宛如一场大雨，在大厅里下起，洋洋洒洒，把楚乐天淹没其中：“礼尚往来，这是回礼。”按照市价换算，刚好抵了楚乐天带来的礼物。
    楚乐天有些不开心：“灵灵姐，你非要和我算的这么清楚吗？你都给我点上守阳砂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本是清朗如同天山雪一般的声音，此时满是沮丧。
    “那个不作数，你想破就破吧。”
    “为什么不作数？凭什么不作数？”楚乐天飞身跃向二楼，缠着萧灵追问。
    萧灵的目光却转向窗外，精神力如同大网那样铺开，一直到达大厦顶部，那里正有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她轻声说：“道长来了。”
    老道士穿着粗布麻衣，从直升机里迈步走出。发现曜日基地弥漫的精神系异能属于萧灵后，他面带惊诧：“萧家丫头，这才几天没见，你的神识居然就能外放了？别告诉我你结丹了。”
    显然不是结丹，萧灵纵使再是妖孽，也不可能几天之内连跳两个大层次，她用意念传音：“我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她答应了苏清雪，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传功的事，便用自行觉醒遮掩过去。
    老道士抚须而笑：“别的修炼者冒着生命危险，都没办法觉醒一系异能，换到你身上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我先去看看我家徒儿，稍后再叙。”说话间，人已经从大厦顶部消失，是缩地成寸术。
    四壁洁白的病房里，只有老道士和秦昭两个人。检查过秦昭的伤势后，老道士面色沉重：“昭儿，对不起，为师不能为你出手。”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得。
    秦昭非常理解老道士，人类目前面临着艰难的困境，末世背后存在可怕的黑手，老道士只要再出手一次便会身死道消……这一切的一切，老道士只对秦昭一个人说过。
    因为秦昭给他的感觉值得信赖，秦昭并不锐利，也没有锋芒，却像水一样承载万物，也包容万物，一如道家所说的上善若水。
    秦昭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昭儿，你是说……”
    “听您上次传音的意思，官府已经开始防备新兴基地，我失去异能，反而能缓和官府和地方的矛盾。”
    老道士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笑了：“你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这么阳光。放心吧，有杨老在，各大基地不会把时间和资源浪费在内斗上的。”
    老道士想了想，又说：“还魂丹只方家才有，可有类似功效的丹药，未必只还魂丹一种。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修炼界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会，到时候各种老家伙都会出来，为师一定为你寻来良药！”
    “谢谢师父。”
    老道士走出病房，恰好遇到赶来的秋诗雨。老道士笑着打招呼：“萧家大丫头，你爸还好吗？”他不止参加过萧灵的百日宴，秋诗雨的也去过，把她们姐妹俩同样看作年轻后辈。
    “我们路上巧遇一位云游四海的杏林圣手，帮我爸接好了断臂。”这是萧灵和她们串好的词，萧枫的手臂是在桃源乡幻境里医好的，看到真实情景的只有萧灵、青蛇和沉音三个，只要她们商量好，对外随便怎么说都行。
    老道士大喜过望：“不知道是哪位高手？能不能帮我家徒儿也看看？”
    这是秋诗雨回答不了的问题，“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道长不如去问问灵灵吧？”
    “好、好、好！”老道士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兴冲冲地去找萧灵。
    秋诗雨推门进去，只见秦昭垫着一个枕头，背靠在墙壁上，病床上放着一张白色的小桌，桌上文件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穿着病服，往日俊逸的面容，此时看来十分虚弱，却不失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秦昭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诗雨，你来了。”音色清冷，语调慵懒。
    秋诗雨倒了一杯清水，递给秦昭，坐在椅子上削平果，一言不发。她的手指白皙而纤长，稳稳地拿着刀，苹果皮削的长长的，一直垂在地上，都没有断开。
    “你似乎有心事？”秦昭开解道，“是末世变化太大了吗？可以和我聊聊。”两人相识十几年，一直以来，秦昭就像哥哥一样，保护并且开导秋诗雨。
    “我爸妈想找你商量我们的婚事。”
    秦昭轻声一笑，“我还以为是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没有这场末世，我们已经完婚了，难道诗雨不想嫁给我？”
    “秦昭，你想娶我吗？你爱我吗？”秋诗雨接连问了两个问题，十分尖锐。
    “我……”
    “实话说，我感觉现在的你很陌生，我从没想过成为曜日基地的女主人。”秋诗雨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以前的人生是妈妈安排好的轨迹，一路读名校，出国留学，和你订婚，继承弦枫……我是个乖孩子，甚至都没有过叛逆期，全都按照妈妈说的去做，可是现在……”
    那种心情，秋诗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么结婚，嫁给秦昭，以后像秦旭那样，帮着秦昭一起管理曜日基地，就这样过完一生吗？她有时候很羡慕妹妹，有她没有的纯粹，从来不需要怀疑。萧灵的路就那么明明白白，修炼、变强，那就是萧灵所爱、所坚持的。
    秦昭笑道：“或许是婚前恐惧吧，诗雨，不要想太多，等我好了，带你去散散心。”
    秦昭好似大海一般，永远都是那么包容，和他一比，秋诗雨觉得自己这些想法，幼稚的像是小孩子，她点了点头：“好吧。”
    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秦昭自己，探望的人一波一波的来，楚乐天、弟弟、师父、诗雨，可是没有一个能替秦昭承受灵脉俱断的痛苦。
    秦昭靠着墙坐在病床上，方格窗子之外，是一面红色的砖墙，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残叶凋零，在萧瑟的秋风中，漫天飞舞。
    像极了他，自九岁时失去双亲，便成为离开枝桠的树叶，只能任狂风卷着，身不由己。
    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桃花眼里的温润慢慢褪去。他骗得了所有人，可是骗不了自己。
    怎么可能会有人完全不介意灵脉被废呢？秦昭现在抬一抬胳膊，浑身上下的经脉里都有针扎一样的剧痛。就在一天前，他还是一位三级强者，一挥手就能灭掉一整个丧尸群。
    他强撑着对所有人笑，强撑着处理曜日基地的公务，强撑着安慰弟弟，管理基地和异能无关。
    只因为他是秦昭，他从来就没有倒下的选项。幼时父母双亡，曜日集团分崩离析，弟弟尚且嗷嗷待哺……如果他倒下了，任由那群白眼狼瓜分曜日集团，等待他和弟弟的是被遗弃。
    他九岁被那帮人扔进孤儿院，那是他此生最可怕的噩梦之一。就算偷偷逃了，到处流浪，总能勉强生存，可是弟弟还不会说话啊，他们会怎么对待弟弟？秦昭不敢去想。
    恐惧让人变得强大，因为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人最可怕的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而是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在旁人眼里，秦昭是强大的，没有任何困难能将他击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仍旧是九岁那个，害怕被全世界抛弃的秦昭。
    他努力，他温柔，他包容，他强大，是因为他只有这些表相。论修炼天赋，他不如楚乐天；论赤子之心，他不如石岩；论身世背景，他不如陆剑铮。除了这些被自己强行塑造出来的完人秦昭，他还有什么？
    面具戴久了，连他自己都忘记本来的模样，可他只能继续戴下去。只有这样，他在别人眼里才是有用的，有用意味着不会被抛弃。
    幼年时期的孤儿院经历，让他骨子里缺乏安全感，想要讨好所有人，所以逼着自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完美模样。
    成为废人，他怕被曜日基地抛弃，所以先问他们，是否要推选新的首领。
    他怕被师父抛弃，只能笑着说，就算灵脉废了，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降低官府对曜日基地的防备和猜忌。
    他怕被秋诗雨抛弃，摆出一贯维持的大哥哥形象，拿婚前恐惧症安抚她，其实他根本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她要爱……但爱是什么？
    他们订婚很早，他可以保证一生一世都像从前十几年那样守护她，给她庇护，给她尊重，给她夫妻应当有的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唯独给不了狂热的爱。
    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命是天注定的，比如秦昭一生下来便是贵族，九岁以前是天之骄子，又比如九岁时父母双亡。
    命无法改变，运却可以选择，从性格出发。韩厉那面诡异的黑幡袭来的时候，秦昭完全能够躲得开，可是他不能啊，躲开的结果是所有队员丧生。
    他是秦昭，天下人不远万里来投奔曜日基地，为的不就是秦昭先人后己吗？如果他躲了，一人逃生回到曜日基地，他怎么面对天下人？
    方楚楚提议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心动啊。那时他被冰冷的水浇醒，浑身上下的筋脉就像冻裂的水管一样，他想要站起来，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时秦昭也想着，如果他是队员就好了，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那么就不必抵挡还魂丹的诱惑，一如即将溺死的人，想要牢牢地抓出每一根浮在水面上的水草，更何况那又可是救命的船桨，就不必明明有还魂丹在面前，却连考虑的念头都不能有。
    可他偏偏是秦昭，完人秦昭，不管是他还是世人，都不会允许他一丁点的道德亏欠。道理很简单，好人做了一件坏事，旁人会比坏人做一生恶事，更加苛责——永远都是，越白的纸，就越是不能容忍它有墨点。
    老道士去找萧灵，询问那位杏林圣手的踪迹，萧灵推说不知道，又问了他关于天妖宫的事情。
    老道士浑浊的双眸里，有了一丝追忆：“天妖宫是妖族圣地，我曾经有幸去过一次，那是一届天下盛会，人类和妖兽共聚一堂，师父带着我参加。那时候我还很小，妖兽一族和人类修炼者的关系，比现在好得多。
    水蓝星那时处于末法时代，灵气匮乏，天妖宫的灵气却很浓郁。它是妖族大能自行开辟的空间，和水蓝星以玄妙的方式相连，又独立于水蓝星，自成一界。那里雕梁画栋，云雾缭绕，说是瑶池仙宫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