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午时太阳,出乎意料的炎热。
刺眼的日光从天而降, 照得不少人的额头上冒出了晶莹剔透的汗珠。
一座高台上, 一个差不多十岁的孩子握着比他的人还要高的大刀, 一个接着一个的将犯人拦腰截断。
温热的血液流出体外,白花花的肠子洒满了原来所有干净的地方。与此同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弥漫开去, 让人打心底里恶心。
人贩子们临死前那绝望而又痛苦的表情, 显的格外的狰狞。但凡有个胆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忍不住双眼一翻, 失去意识昏过去。
可在这个时候, 无论是行刑之人, 还是旁观之人,全都没有丝毫的畏惧。
甚至还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不过十岁, 正在残忍的将人一分两半的的孩子,语气坚决的说道。
“我喜欢他,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 我都喜欢他。”
“是吗?”
陆国公轻蔑的回应了一句,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还请太子殿下掌控住自己的婚姻自由。今天早朝又有人提议,要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
皇太子听闻此言, 心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陆国公不是平常人,对于这种事情总是特别的敏感。这不, 现在又开始警告他了。
“陆国公请放心, 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这一生一世, 绝不让凤来受任何委屈。”
陆国公冷笑,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任。如果在制度完好的世界当中,这样的承诺还有可能实现。
但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的社会制度之中,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受任何委屈,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高台上的小孩子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如同风一样的跑走了。只留下满地狼藉,一片血腥。
陆国公身形一转,就离开了原地,正大光明的跟了上去。皇太子脸色一变,也没有在此停留,默默的跟在陆国公的身后。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陆国公拍了拍顾凤来的头,一脸欣慰的说道。
“小猪猪,你做的很好?”
顾凤来听闻此言,不但没觉得高兴,反而十分苦恼的问道。
“祖父,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情?”
陆国公微微一笑,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因为你太过心软,下不去手。这样下去,你会被欺负的。我宁愿你心狠一点,也不愿意你被别人欺负。”
顾凤来嘴唇蠕动了一下,眼色黯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上面沾满了红色的污渍,暗暗沉沉的,透着一股邪异。
陆国公叹了一口气,随意的扫描了一眼跟上来的皇太子,脸上严肃的表情软化了一丝,尽量柔声询问道。
“小猪猪,你这是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顾凤来仍然低着头,声音沮丧的说道:“不怎么样?”
“那就是没什么事,”
陆国公上下打量了宝贝孙子一眼,满含笑意的说道。
“不愧是流着我的血脉的小崽子,意志力够顽强。”
听到这样的话,顾凤来疑惑的抬起头来,似乎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祖父。
殊不知很多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绝对没有他这般冷静自若。
眼角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顾凤来受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扭扭捏捏的喊了一声。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皇太子没有回答,只是在摸了摸顾凤来的小脑瓜子之后,满脸不解的询问道。
“陆国公,敢问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小猪猪,他才九岁,还是个孩子。你这么早就让他动手杀人,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我想要做什么,太子殿下日后自然见分晓。”
陆国公语气冷淡的回答了一句,就弯下腰将顾凤来抱在怀中,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皇太子脸上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立刻就想要追上去。可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
祖孙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的回到国公府。
陆国公抱着身上隐隐约约带着血腥味的顾凤来走进去之后,语气中带着不舍的说道。
“小猪猪,你去洗个澡,换一身棉衣,我等会儿就实现我给你的承诺。”
承诺,飞翔?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两个词汇,顾凤来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他一脸激动的看了陆国公一眼,就欢欢快快的沐浴更衣去了。
意志力恢复的很快,有前途。
陆国公暗中做出这样一个评价,就收拾了一些东西,通过自己的掌中世界和送给孙儿的随身空间之间的联系,打包放到了顾凤来的随身空间之中。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身清爽的顾凤来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然后,等到祖孙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就再一次离开了国公府。
————
一个时辰之后,顾凤来神情懵懂的看着四周,仿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说他和祖父来到城外,就体验了一番鸟儿的感觉,就想要自己一个人学习单独的试一下。
他有祖父送的一对白色翅膀,又跟着祖父飞了一段时间,觉得一个人能行的。
可是,等到他一个人飞得累了,随随便便的找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降落之后,却发现身边并没有祖父的身影。
知道这一件事实之后,顾凤来也不沮丧,也不难过。决定休息好了之后,就准备飞回去。
不过,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一对翅膀不见了。
顾凤来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身后的那对翅膀,是他的祖父送给他的。现在那对翅膀消失呢,他到哪里再去找第二对?
“在祖父找到我之前,我要活下去。”
捏着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劲之后,顾凤来就认认真真的为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
这里荒无人烟,没有房子,没有可以入口的食物,更没有换洗衣裳,想要生活下去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顾凤来有一个秘密武器,那就是祖父送给他的随身空间。
根据祖父的交代,他嘴中默念了一句,等到眼前一花,就消失在原地。
陆国公送给顾凤来的随身空间并不大,仅仅只有一个泉眼,一座不大不小的茅草屋,以及几亩地而已。
一进入到随身空间之中,顾凤来就笑着进入了茅草屋中,准备找个容器舀点水喝。
不料,在放着茶壶茶杯的木桌上,有一封被一个倒扣着的茶杯压着的信。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凤来亲启。
顾凤来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打开信封看了起来。然后,他茫然的跌坐在木椅上,整个人都生无可恋起来。
因为陆国公交代自己的小孙子,接下来的五年就不要回到京城了。好好的在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让自己能够成长起来。
一些必备的东西,陆国公已经给自己的小孙子准备好了。都放在茅草屋里面,绝对够他用了。等到五年之后,再回京城也不迟。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顾凤来将这封信收了起来,拿着一个小茶杯,就走出了茅草屋,来到了泉眼旁,舀了一点水润喉。
祖父曾经告诉过他,这泉眼里面的水特别的干净。不仅可以随便喝,还能够保证身体健康无忧。
喝了一个水饱之后,顾凤来再一次的回到茅草屋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闷闷不乐的想到。
——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这样想着,他走出了随身空间,随便找了个方向就慢慢的往前走。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当中,陆国公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给小孙子的宝贝。
虽然他家小孙孙因为年幼的缘故,实力仍显不足。可是在各种宝贝的辅助下,几乎无人可敌。
就算有例外,也有替死符一张,传送符一张,能够保证小孙孙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突然而然回到国公府中。
暗自计算了一遍,陆国公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希望他家小孙孙在这五年的时间里能够成长起来,不要再像前世那般结局惨淡。
————
太学,皇太子看着身边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桌案,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小猪猪到现在都没有来上学?
不只是皇太子,就连其他人也有些担忧。一个时常过来上学的人,现在没有上来,不免让人担心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一个课时下学之后,有能力的人就去派人查了。没有多少能力的人直接找到太学的太傅们,暗中打探顾凤来的消息。
因为国公府那边并没有隐瞒的缘故,没过多久的时间,大部分人都知道顾凤来已经退学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说什么趁着年轻,出去历练历练,或许可以成长起来。”
“顾凤来现在才九岁吧!”
“是啊,他才九岁,现在就出去历练,这不是狼入虎口吗?”
“顾小猪实力很强,或许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就算是这样,也不该现在就出去历练啊!”
“陆国公或许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又能怎么办?”
“顾小猪真可怜,唉!”
“……”
在很多人看不见的地方,皇太子脸色铁青。陆国公终究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不相信他可以搞定一切。看来,他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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