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如乔易年所言,梁江峰被乔纪明收拾了。
说来也巧,梁江峰这一夜又跑去足浴中心快活了。乔纪明派过去的人一到,索性直接打了个电话, 报了警, 让扫黄警察进去给抓了个现形, 直接扭到局子里行政拘留去了。
所以,这个不仅丝毫没有战斗力,还拖后腿的梁江峰还没等开始做事情, 就先出了局。
这两天正好他们这儿治安抓的严, 严打成人场所。因此第二天, 吴天龙刚挂断属下打给自己报告的电话, 就在开着的电视里的当地新闻中看到了被扭着提出足浴中心的、脸上被打着马赛克的梁江峰。
“……还真是个废物。”向来说话留情做事狠的吴天龙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大哥, 那派去协助他的那两个弟兄要不要撤回来?”旁边, 钱蛟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你缺一副碗筷, 就不吃饭了?”吴天龙此时正懊恼着,听到这话, 转过头去瞥了钱蛟一眼。“让他们两个去做,尽快抓走,不要多生事端。”
钱蛟被他噎地赶忙闭上了嘴, 站在一侧点头称是。
吴天龙又重新转回去, 看了两眼新闻里扫黄打非的报道, 便皱了皱眉毛,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这一下,可是难住了他派去的那两个人。
原本这两人就是跟着来划划水,等着时机到了,听人指挥上去把人打晕,再开车去老大的厂房就行了。
结果现在,两个人只前一天跟着梁江峰盯了一个下午,第二天梁江峰就进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于是,第二天清晨,两人的面包车停在学校门口 ,看着熙熙攘攘地朝里走的学生,认不出来自己要抓的是哪一个。
“昨天那个小子不是跑到他那个有钱朋友家里去住了吗?”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光头把手里的烟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咱们就看着谁从那个豪车上下来就行了。”
“那不是两个小子吗?”驾驶室里,那个穿着紧身黑断袖,一条胳膊上纹了一整条大花臂的男人问到。“这上哪儿分谁是谁去?”
“就俩人,你还能分不清谁是梁江峰的外甥,谁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光头翻了个白眼。“一眼就分出来了好吗?”
花臂撇了撇嘴:“行,你牛逼呗。”
临还有十分钟上课时,那辆宾利急匆匆地驶到学校门口。
车门打开后,先是急匆匆地蹿下来一个剔着毛寸的少年,校服外套穿得耷耷拉拉,手里拎着一个皱巴巴的黄色粗布书包。少年下了车,急匆匆地把书包往背上一甩,便蹲下来去系把他绊了一跤的鞋带。
然后,车里又下来一个少年。
校服外套穿得端端正正,球鞋和衬衣都白得发亮。少年下了车以后,笑眯眯地对着司机道了别,让司机先走了,紧接着便抱着臂,等前头那个少年系好鞋带。
“你看,这不是一目了然。”光头说道。紧接着,他又盯着乔易年,啧啧叹道。“长这么大个子,这泼皮无赖的模样跟他舅舅一模一样。”
而那边,并不知道自己被错误地盯上了的乔易年刚系好鞋带,就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梁景行正抱着胳膊看他。
乔易年瞪了他一眼,神情颇为凶神恶煞。
“走了。”梁景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自顾自地走进教学楼。
原本又要发脾气的乔易年一口气憋在了肚子里,闭着嘴也不跟梁景行搭话,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怒气冲冲地跟着进了学校。
梁景行住进他家后,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乔易年所有能力解决的范围。
比如说昨天晚上,他爸爸临睡前上来看他们,颇为满意地看到了在梁景行的逼迫下,正抓耳挠腮地做数学卷子的自己。
“跟着小梁呢,就好好跟人家学。人家次次能考年级第一,肯定是有很多方面值得你学习的。”乔纪明像绝大多数的家长一样,总是会拿出别家孩子来敦促自己的孩子进步。
而此时这个最最理想的别家孩子正好就在面前,乔纪明便毫不留情地当着别家孩子的面,教育起了不争气的自家崽子。
乔易年耳朵还红着,听着乔纪明这样说,嘴里便冷哼一声,把手里的演算纸随手揉皱了丢在垃圾桶里,又从自己作业本的最后一页刺啦一声扯下一张纸来,接着做计算题。
很多方面值得我学习?
那还有很多方面值得你这个当爹的把他吊起来毒打呢!
紧接着,就在乔易年自个儿对着演算纸发火的时候,乔纪明又对梁景行嘱咐道:“小梁,一会儿让乔易年带着你去挑个房间,在叔叔家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不用麻烦了,叔叔。”梁景行笑着对乔纪明说道。“晚上我住乔易年的房间就行,就不用麻烦李婶她们多收拾一个房间了。”
乔易年:??
“一点儿都不麻烦。”乔易年手下的笔一停,抬头对梁景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跟我一起住才他妈的麻烦呢!”
“又说脏话。”乔纪明毫不留情地在乔易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有什么麻烦的?你又不是个姑娘,跟好朋友住一间屋子,难道还害羞吗?”
我要是个姑娘还好了呢!!
你这个当爹的,就这么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给梁景行这个死基佬!!
旁边,梁景行笑得如沐春风。
“这样也好,乔易年的房间也大,够住你们两个。”乔纪明对梁景行笑道。“你也好帮我盯着这个臭小子,别让他晚上了还瞎玩,弄得每天早上起不来床去上课。”
“好,叔叔,您放心吧。”
乔易年算是发现了,只要梁景行在,自己在这个家里不要说什么地位,就连话语权都没有。
等乔纪明下楼去以后,乔易年瞪着梁景行,像是个盯着阶级敌人的革命烈士一样:“你要是睡我房间,我就去别的房间睡!”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早就写完了作业,正拿着一本高等数学做着玩的梁景行停下笔来,笑眯眯道。
“那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梁景行抬手,用手里的笔在乔易年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道题,从第二个步骤开始就错了,重新算。”
这一天晚上,乔易年一直等到梁景行去卧室很久以后才蹑手蹑脚地从书房里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地盘儿,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都怪这个鸠占鹊巢的人太他妈的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乔易年进了自己房间以后,也没开灯,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浴室。
他刚才进房间时偷偷瞄了一眼。
透过厚重窗帘外的微弱光线和从门口照进房间来的过道的灯光,乔易年自己的大床上,梁景行躺在靠窗的那一侧。他背对着自己,面朝着床沿,裹在被子里,睡得没声没息。
乔易年暗自松了口气。
他在浴室里轻手轻脚地换衣服的时候,逐渐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自己这战战兢兢、做贼一般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是在外胡混的丈夫晚上偷偷溜回家的模样。
自己明明就是为了救梁景行的狗命,好心把他带回家来!结果这个人不仅得寸进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还敢在自己家里把自己往墙上按、敢亲自己的耳朵……还跟自己的亲爹说,要和自己睡觉!
我为什么要心虚!?
乔易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不由得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打开了花洒,噼里啪啦地洗了个澡。
躺在床上的梁景行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十来分钟后,乔易年带着浑身的水汽,从浴室里钻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上床去,被子里尽是梁景行的体温和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乔易年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脸上染红,浑身僵硬,睡意全无。
他撇了撇嘴,干脆把被子往身后一推,不跟这个没安好心的东西钻在一个被窝里,背对着梁景行,侧躺在床沿边上,干脆就这么睡了。
反正气血方刚的大小伙子,一点都不怕冻。
可他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身后原本应该早就睡熟了的人突然起身,向自己身上倾覆过来。
果然!!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易年心想。
原本就通身紧张,处在备战状态里的乔易年正准备从床上坐起来,就被梁景行抬胳膊裹住了。
乔易年心跳更快了。
然后,他就被梁景行拿被子盖住,又隔着被子被梁景行往床内扒了扒。
“往里躺一点,不然半夜要掉下去了。”
梁景行口中温热的气息落在乔易年耳畔。
乔易年正要炸毛,梁景行便起身,重新躺了回去。
乔易年的床大,此时两个人中间隔的距离再睡两个人都不觉得拥挤。
乔易年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此时孤零零地躺在温热的被子里,心里居然不仅没有安心多少,还隐隐浮现起了失落。
乔易年在心中狠狠地唾弃了自己。
于是,这一天晚上,乔易年躺在梁景行身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大半夜没睡着觉。
直到第二天天边泛白,阳光微微透过厚重的窗帘,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他被梁景行叫醒的时候,离上课只有四十分钟了。他自己的睡衣被自己蹭起来,露出了一截白而光滑的腰线。
他自己像是个什么灵长类动物一般,紧紧缠在梁景行身上。梁景行正神情颇有些无奈地把自己推醒,而乔易年自己那气血方刚的小东西正像初升的太阳一般,站得笔直,顶在梁景行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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