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君以沐这个人总是难以捉摸呢, 外边天还没有变, 她倒是换了几副臭脸了。
进了被窝也还是哼唧不停。
苏凉问了几遍，君以沐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有什么不满, 就趴在被子里，手在床单上不停地搅着圈圈。
“你要是不喜欢胖虎的话, 我以后就不和他聊天了。”苏凉想来想去, 也只想到可能是胖虎让君以沐不开心。
毕竟第一次的时候，君以沐就对于胖虎的名字和身形感到畏惧。
君以沐从被子里露出来一双染着湿气，透亮的眼睛：“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好朋友？”
毕竟这开学都好久了, 最近太忙，倒是没怎么去了解妹妹在学校里的生活情况，真不像一个好姐姐，一点也不关心妹妹。
除了懊恼，君以沐心里仍是难以自持地感到委屈，就是有种没有把妹妹看好的感觉。
“没有啊, 还是老样子, 我不是说了要努力学习, 到时候和你同一个学校的吗？”苏凉摸着君以沐的下巴, 凑上去亲了下：“你明天还要演出呢，早点睡好不好？”
君以沐即回吻了一下苏凉然后又缩回了被子里, 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框里边不停地打转：“余、闵是、谁、啊？”
“哦, 好像是我们学校里的校花。”
“校、校花？”君以沐眼睛定定地不动, 看着苏凉。
“嗯, 校花你知道吧, 就长得特别漂亮，成绩不错。”苏凉记起来胖虎和她提过，余闵不仅是校花，还是学霸一枚，她的成绩就是在市里排名也是进得了前百的。
家境好，因为家就在学校边，所以就没弄转校什么的，家里专门请了补习，反正也还过得去。
“特、别漂、亮？”君以沐认真地仰着小脸，盯着苏凉：“有我、漂、亮吗？”
“啊……她挺漂亮的，和你不一样，比较成熟，看起来也很文静，很阳光，笑起来也蛮漂亮，胖虎说她漂亮得不得了。”苏凉不知道怎么形容女生的好看，反正觉得既然是校花的话，总也是差不到了哪里去。
不过和君以沐相比的话，那又不一样了。
“在我看来，你是最好看的。”苏凉说，毕竟她喜欢君以沐，又不喜欢余闵啊。
君以沐这才伸手轻轻把眼角边要掉下来的眼泪抹掉，憋着一点欢喜，还是紧巴脸问：“胖、虎说、她喜、欢女孩、子，还说喜、欢你。”
一想到这个君以沐忍不住难过，妹妹这么好，肯定很多人会像余闵一样喜欢她。
“嗯，她好像是喜欢女孩子。”苏凉把手机拿到君以沐面前。
余闵已经向她发送了好友申请，她没多想就同意了，然后就收到了余闵发过来的消息【苏凉，听说你也在N市，在哪里玩呢，后天有时间一起玩吗？】
这条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前的了。
就在刚刚余闵才发了条消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我喜欢女生，是不是会让你有些意外？希望没有吓到你。】
君以沐好不容易平息的委屈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不过她努力压制住了眼泪外流的冲动，都憋在了眼眶里打转：“你、这认识、的都、什么、人呀，还喜、欢女、孩子不、许出、去玩，知道、吗？”
苏凉把手机收起，抱过君以沐，噢了声：“这样可以睡觉了吗？不要再生气了。”
“干嘛不、理她、了？”君以沐安份地享受着来自苏凉怀里的温暖，在她脖子边轻轻地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不、礼貌、你还是、回一下。”君以沐把手机拿出来，然后点开余闵的朋友圈翻了翻，找到了一张余闵的自拍：“这个 、酒窝太、深、了，眼、睛太大，有些、吓人。”
点评完后，君以沐把手机递给苏凉：“回、一下。”
苏凉无奈，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在手机上输了个哦。
“ 不、要这、样不、 好。”君以沐拿住了苏凉的手，不让她点发送。
“好吧。 ”苏凉点了删除，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君以沐卧在她怀里边两个人一起看着手机屏幕：“那你来说，我来输。”
自个话都说不利落，这会还指导起别人怎么聊天了。
君以沐的脸紧贴着苏凉，手扯着她胸前的衣服，看着聊天页面想了想说：“你、就回复、她说，你怎么、会喜、欢、我，好可怕、啊。”
苏凉按君以沐的意思整理了下【你怎么会喜欢我？好可怕。】
“是这样吗？”——苏凉低头看着怀里的君以沐：“为什么可怕？”
相对比起来，君以沐的这种想法显得更可怕了，苏凉犹豫着要不要发过去，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就、可怕啊，她喜欢、你是、不对、的。”君以沐伸手点了发送，然后就哼哼地抱紧了苏凉：“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可以、喜欢、阿凉你。”
因为我是你姐姐，她们都不是。
苏凉把手机放下，抱紧了君以沐：“嗯，好。”
放下手机的这刻，苏凉没想过第二天就会见到余闵，她陪着君以沐去了大剧院，白天的时候有一个彩排预演。
因为有好几个舞团轮流来，君以沐她们被分到了上午的时间段。
这个时候剧院里头管理不是很严格，苏凉被君以沐拉在队伍里边一起进了剧院，然后就坐在旁边看着。
她们打算彩排后去电影院看电影，下午回来赶得上七点半的演出。
君以沐身上就是穿着前天那身蓝色的裙子，头发全数盘了起来，她站在舞台灯下就像个高贵的小精灵。
就好似带着魔法似的吸引力，苏凉看得眼睛眨也不眨。
“嘿。”
苏凉肩膀被拍了下，然后就看到了弯腰下来冲着她笑的余闵。
“你怎么在这？”问完后，苏凉打量了下余閔身上的装扮便明白了，余闵身上穿着白色的裙子，脸上也还带着妆。
“你也是来参演的吗？”苏凉又补了一句。
“是啊，参加比赛，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余闵人很友好，开口就是微笑，一点也没有小女生那般的拘谨，反倒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温和气质。
苏凉指了下舞台上：“等人。”
君以沐跳舞的时候很投入，全程都没有刻意地往这边看，苏凉指着她和余闵说：“就她。”
顺着苏凉指的方向，余闵很快就看到了正随着音乐做旋转动作的女生：“你姐姐啊？”
“你怎么知道？”苏凉有些意外。
“胖虎说你来找姐姐的。”
余闵看着舞台上的人笑了笑：“你姐姐很好看。”
“嗯。”苏凉应了声，君以沐昨天还指着余闵朋友圈的照片说了各种不好看——余闵倒是一上来就夸君以沐，差别可不是一点两点。
余闵现又就着君以沐的舞姿把君以沐夸了一遍：“真可惜，我们是第一批排练的，不然你就可以看到我跳舞了。”
余闵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令苏凉不敢再看她，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隐约表达着什么，她噢了声，继续看着台上的君以沐。
音光已经近尾声了。
“你们一会去哪里，我请你们吃东西吧，我今天一个人来好无聊，要呆一下午呢。”余闵说，她已经在苏凉旁边坐了下来了，裙边挨着苏凉的大腿。
苏凉想到她们要去看电影 ，于是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们十点四十的票，就去前边那家影院看电影。”
“什么电影，我看看。”余闵凑上来看了下，苏凉出票页面：“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啊？”苏凉看了眼舞台上那抹流移的蓝影，怔怔地说哦了声。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以前也去过电影院，不过通常都是一大帮狐朋狗友约着去的，这次是君以沐主动买了票说要带她去电影院，总觉得多一个人好像有点多。
更何况君以沐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应该就是不想和别人坐太近吧，想到这里，苏凉没有接话。
她们沉默了会，静静听关音乐越来越响，最后近乎于无，舞都们在灯光下静止，拢成道风景。
余闵问苏凉：“喜欢女孩子会很可怕吗？”
“不会。”
苏凉看到君以沐站在队伍的前头，眼神专注地平视着前方，并没有因为她在这里而分神，她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真是个厉害的女孩子。
苏凉站起来冲舞台方向招了招手，听到余闵的问题后，她停了下，不过很快就回答说：“我也喜欢女孩子。”
君以沐换衣的速度大概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换下舞裙就奔了出来，面上有些气怵怵地过来就拉着苏凉往外边走：“电、影要、迟到了。 ”
别说在学校了，现在妹妹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也这么快就和陌生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说了那么久的话。
君以沐想着就心酸，妹妹也太容易和别人好了。
“等下，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校友余闵。”
苏凉被君以沐拖着，身子都弯了，好不容易才把人拽回来，然后隔了几把椅子的距离和余闵喊：“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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