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到了晚上,林父林母回来了,对沈郁初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准备了顿丰盛的晚餐,只在吃饭时聊了会天,等吃完之后,便早早地回了卧室,免得沈郁初尴尬不自在。
大概□□点钟的时候,林恣安便打起了呵欠,眼角浮现了几片晶莹透亮的泪花,却还是强打着精神,陪沈郁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郁初颇为吃惊地看了她几眼,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哪怕她在凌晨两三点发动态,安安也会立刻私信她,紧张又小心地询问她出了什么事,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不要总熬夜,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说的像是凌晨两三点和自己聊天的不是她一样。
这个时候,沈郁初就会又感动又生气地把同样的话丢给她。感动的是,安安对自己的紧张在意,生气的是,安安丝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还熬到这么久。
“今天是有些累了么?”
沈郁初往林恣安身边靠靠,拉起她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心底泛起几分疼惜,该是有多累,才能让习惯了熬夜到两三点的夜猫子困倦成这样,是不是今天去火车站接她等的时间长了?或者是开车太累了?
林恣安的目光还有些木然,游离于状况之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把头转向沈郁初,“什么?”
事实上,沈郁初完全是想多了,林恣安在学校两三点睡,是因为学校没有狗,没有狗就代表着,不会有个六七十斤的大家伙,在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兴奋地跳上她的床,在床上踩奶。
要是这个宝贝高兴了,说不定还会疯狂地用舌头为她洗脸,或者咬着她的头发甩来甩去。
林恣安一度怀疑,她的发际线越来越高,和这脱不了干系。
沈郁初轻轻地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嗯什么,我们回房间睡觉?”
“我们,睡睡睡,睡觉?”林恣安瞬时间恢复了意识,脸上浮现出一片可疑的红晕,结结巴巴地,面红耳赤,连带着眼睛都跟着不知所措,不知看哪里是好,只是用小眼神,偷偷地瞥一眼,再瞥一眼。
“走啦,小结巴。”沈郁初无奈地摇摇头,率先起身,拉着林恣安的手,把电视关了,往林恣安的房间走去。
林恣安对她绵长缱绻的声音毫无抵抗力,被迷的晕晕乎乎地,听着又一个学姐对她的专属昵称,心里美滋滋的。这时候,就是沈郁初要把她卖了,估计也会高高兴兴地替人家数钱。
沈郁初看她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瞎了眼,才觉得你性子冷。”
林恣安着实是困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嘴角轻轻向上翘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
然而沈郁初,却毫无睡意,望着天花板,试探了一下:“小学妹?”
半晌,也无人回话,转过头,和林恣安面对面,呼吸交织相缠。那人呼出的温暖气息还带着薄荷的清香,在脸上辗转缠绕,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忍不住把头靠的更近了一些。
沈郁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整个房间就只能听得见,她的心,扑通扑通,好像就要跳出来一般。
唔,怎么办,好想偷亲一口啊……
沈郁初咬唇,红晕直接染到了耳根,那就亲一口吧……
慢慢地,把唇靠的更近,在林恣安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心,彻底乱了……
“也不知是谁那么乌鸦嘴,才能说中,未来的你性子冷。”
沈郁初苦涩一笑,迈开长腿,回到了房间。
她累了,就让她好好地睡吧。
夜,逐渐的深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大片乌云,遮住了漫天的繁星,午夜时分,外面开始下起了雨,起初,只是淅沥细雨,可随时间流逝,愈发地大了,无情地敲打着窗户,从开着的窗缝中倾斜进来,床边湿了一片,风肆虐地刮着,伴随着肆虐的轰隆声和闪电。林恣安,却依旧毫无所知。
这一夜林恣安睡得并不安稳,头昏脑涨地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光怪陆离,支离破碎,都是一个一个的片段,期间多次惊醒,却在还没有完全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又陷入下一轮的昏迷之中,一夜下来,竟是比睡之前,更累了。
林恣安感觉脑袋沉沉的,好像一下子变大了一般,脖子已经无力支撑,只能蔫蔫地垂下。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一阵阵晕眩感让她感觉简直要昏倒在地,鼻子像被木塞塞住似的,只能用嘴呼吸,吸进去的气一下又一下刮着干燥的喉咙,轻轻地吞咽一下,却疼的像有一把刀在那儿哗啦一般,满嘴都是带血的锈味。
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了身,手恰好撑到了湿了一片的位置,再往窗外一看,虽是雨过天晴,太阳也从云层中露出一角的光,可灰色的柏油路都已被洗的发光发亮,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黄绿色的树叶上还粘着夹着泥土的灰色的雨水……
再看看未关上的窗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恣安紧蹙着眉头,鼻子用力地向外喘着,气却还是堵在那里,再有气无力地拿另一只手抚上额头,果真热的发烫,她的手常年偏凉,此时却也烫的惊人。
林恣安看了看房门,有些怀疑,如果自己起床,能不能支撑着穿好衣服,走到楼下诊所的位置。
又在床上靠了一会,林恣安还是强撑着起了床,虽然腿脚有些发飘,却还是顺顺利利地走到了门口。
其实,也没那么病入膏肓,林恣安自嘲地笑笑。一切,都不过是有人心疼时故意表现出的软弱矫情。
很多时候,还是要适当地逼自己一下,否则,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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