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夕阳余晖, 废弃的小厨房前, 一大一小的身影见鬼般的站着。
周扬眉怀里裹着乌漆嘛黑的鱼, 不敢置信的看着烧焦的屋子, 她不过是做条鱼罢了……
“你说,这屋子是怎么着起来的?”她小嘴张了张,仍觉得自个是在做梦, 不然,它怎么就着了呢?
不应该啊?
一旁的护卫生无可恋的看着差不多也算是焦了的人:“卑职……也想知道!”
他不过是去趟茅厕的功夫而已……他居然就把屋子给烧了?要不是他回来的快, 可能他得给那帮被他虐杀的鱼陪葬了。
“你说,待会王爷过来的时候,是感动得哭呢?还是想宰了我?”她困惑的问着, 又自言自语的答着,“应该是感动的哭吧?”
护卫:“……”
您到底哪来的信心?
“周扬眉,本王现在只想宰了你!”身后,阴森森的声音飘荡着, 在这日夜交替的时刻, 那声音的凉意堪比小鬼飘过。
周扬眉抖了下,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道:“我好像……幻听了……”
护卫:“……”
景昱:“……”
一众忙着收拾的人,那礼正打算行,直接卡在了那。
“我家王爷如此仁慈,明事理的人, 怎么可能会宰人呢?你说, 对吧?”她继续目不斜视的望着那烧焦的小屋, “一屋子的地位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幕僚呢?你说,对吧?”
护卫:“……”
能别问他了不?王爷的脸色好像黑了……
“你就算奉承也没用!”景昱走到他面前,直接挡住了装死般的视线。
周扬眉眸色微动,随即一动不动,好像透过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还是能看到那凄惨的屋子全貌似的。
“我好像太想我家王爷了?”她认真的道。
护卫:“?”
景昱:“?”
“我居然都出现幻觉了。”她惊奇的道。
景昱:“……”
“我居然看到他了,跟真人一样。”某人现在是打算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景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一把纠起身前人的耳朵,吼道:“周扬眉,你再给本王无耻一次,试试!”
话音刚落完,周扬眉立马看到了自家主子,赶忙道:“王爷,小人差点没命见到你了!”
说完,泪眼朦胧,微微抽泣。
前后反差太大,景昱愣了下,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
某人趁机赶忙挣脱,直接扑进身前人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王爷。”
周扬眉死死的抱着,死死的埋进去,力求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让人方便揍的,就算揍,也是没法使力的那种。
不明真相的景昱懵了下,然后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的人,只见着那原本乌黑透亮的头发丝,此刻有点没精打采的,好像还透着股糊味,还卷了,那脑袋一动不动的埋在自个胸前,貌似还在抽泣?
某人心软了,手环住怀里的人,一手按上那只脑袋,声音柔了:“知道错了没?”
周扬眉一听,这语气,是不生气了?赶忙抬起头,笑开来,乖巧道:“知错了。”
那被熏焦的脸配着那口笑得灿烂的白牙,黄昏微光映衬在那双眼里,世间万物只留缕轻风,缓缓吹着,吹得人莫名的心乱了。
“王爷?”周扬眉伸出脏兮兮的手晃了晃,明眸微愣,笑容微硬,该不会那么快被发现自个刚刚的意图吧?她瞬间打了个哆嗦。
“嗯,没事,走吧。”某人回过神,然后奇怪的看了眼周扬眉,那一眼,直接吓坏了心虚的人。
“王爷,要吃鱼不?”她赶忙想捧起鱼,头一低,这才发现那条可能只是外面被熏黑的鱼早就被她刚刚那救命一抱给喂土地爷了。
今年是不是可以不必祭拜它了?
“那个……我们出去吃鱼吧……”周扬眉呵呵的笑着,顺便拿不便的脚轻蹭起尘土,准备微埋那壮烈牺牲的鱼。
景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经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结果是什么呢?好像是他被押那,刷盘子?
周扬眉显然也想起这件事来,赶忙又道:“这回带钱去!”
景昱:“……”
原来,以前他是不带钱的?
“王爷。”
“嗯?”叫他的人此刻正垂着头,那脚还在折腾那条鱼。
“小人奉银还没发呢……”周扬眉万分不好意思道。
景昱视线还没来的及从那条鱼上离开,嘴角先是一抽:“所以?”
“那个,今日王爷带钱,可好?”她抬起眸,偷偷的看了眼。
景昱:“……”
身为幕僚,这么坑自己主子,正常吗?
他困惑了会,只见着人已经招来那两护卫,自个往那躺椅上一趴,然后又冲着他道:“王爷,小人先回去换身衣服,待会门口见。”
说完,人就被抬走了。
景昱:“……”
他刚刚有同意吗?
“王爷,那小人叫他们今夜的晚饭先不准备了。”管厨房的二管家恭敬的道。
景昱:“?”
“本王刚刚有说要出去吃吗?”他细细的想着,为什么都觉得他要出去吃?
“啊?”二管家反应过来,赶忙诚惶诚恐道,“是小人自作主张了,小人让他们动作快点。”
“不必了。”
“啊?”
“本王出去吃。”
微风拂过。
二管家:“……”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那么善变了?
半个时辰后,收拾干净的两人坐着马车,或者说一人坐着,一人趴在铺了毯的车板上,微晃着到了天香楼门口。
周扬眉掀开帘子,露着脑袋,对着老徐道:“我们去旁边那小巷。”
“周公子,为何?那边没门啊,您现在这样,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
“你去那做什么?”景昱看着车上趴着的人,现在她这脑袋露出去的样子,好像他车上带了具会动无头尸……
“无头尸”的脑袋回来了,对着他道:“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可以从正门进!”
景昱:“?”
“走路一摇一摆的,这不丢我的脸?”周扬眉义正言辞道。
景昱惊得双眸睁了睁:“原来你还有脸这种东西?”
周扬眉:“……”
能不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这话吗……
最后,马车还是驶到了一侧的小巷里。
景昱出来,看着完全没有小门的巷子,问道:“怎么进去?”
周扬眉指了指上方的窗,指导着道:“先踩矮墙,再踩树,最后跳进那窗。”
景昱:“周扬眉……”
“怎么了,王爷?”
“你还知道本王是王爷?”
“一直知道啊。”
“你见过哪个王爷跟做贼似的进酒楼?”他抬头望着那扇开着的窗,可能有人……
“王爷,你说,哪个贼会背着人偷东西?”某人提醒着。
“背人?”景昱转身,只见马车板上,那颗露出来的脑袋,笑得万分开心。
景昱:“……”
雅间内,陈若正安安稳稳的品着茶,吃着点心,欣赏着窗外的夜色。
忽的,一抹身影从天而降?
“来人!有贼!”他惊慌的吼道,慌忙站起,不慎带倒椅子,连着自个一块摔了。
刚落下地的景昱:“……”
“陈若,看到我,有这么激动吗?”周扬眉叫着。
陈若看着自家的楼顶:“……”
“少东家,怎么了?”
“没事……你们可以回去了……”他慢慢爬起,无奈的看着某人从人背上下来。
“是!少东家。”
陈若看着站好的人,嘴角抽着,最后道:“我还是出去一趟吧。”
“别啊,这回我们带钱了!”周扬眉指着换了身便衣的景昱,笑着道。
化身为钱袋子的人默默的坐了下来,不做回应。
陈若淡淡的笑了笑:“安全起见,我还是出去吧。鬼才知道,你吃顿饭会吃出什么花样。”
说完,动手弹了弹自个的衣服,又道:“与其在这陪你一小孩,我还不如去找萃萃谈心。况且,你爹的禁令可没对我们解除,万一你来事了,我不在,你爹也找不到我头上。”
周扬眉:“……”
所以她爹比她重要?
走廊之上,陈若走着,忽的一侧的高谈阔论传了过来,问道:“里面的是谁?”
“回少东家,是无涯的一帮学子。”
陈若眉头微皱,天香楼的雅间的银两,是一帮无涯学子能付得起的?如果是山海的到还有点可能。
无涯众所周知的,在里面更多的是穷苦出身的学子,再加上其教学,就算难得有资本一掷千金的,也早就不知道什么叫“挥霍”了。
“注意点,别让他们吃霸王餐了。”
“是,少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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