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眉听完那一怒吼,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她其实觉得不要押过来比较好, 与其说是罚那两人, 到最后万一闹得他不想娶王妃, 那就可怕了。
“王爷,为了您的终身大事着想,还是罚小人吧。”周扬眉觉得自个真心不容易, 为了自家主子,居然甘愿领罚?
景昱淡淡的瞥了眼, 道:“现在,给本王闭嘴!”
周扬眉:“……”
我佛慈悲,小人已尽力。
“王爷。”管家进来, 行了个礼。
周扬眉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么快来了,还好是管家。
“何事?”
“这是礼部送来的。”
景昱看了眼,翻了下左侧的小牌子, 才拿起右边的公函, 看完眉头微皱。
“怎么了?”底下周扬眉支起半个身子,伸长了脑袋去瞄那公函,无奈,此刻身长有限,就是瞄不到, 还把脖子差点瞄抽筋……
景昱眼角瞥到, 略感无奈, 修长的手直接递了过去。
周扬眉打开,瞬间倒吸一口气,她就说吗,今年她爹怎么下手这么狠?又是不择手段的把她塞进无涯,又是封她各小金库,敢情是因为这个?特恩科?
“你怎么看?”景昱负手而立,特恩科又名皇选,类似于科举,但考试时间从不固定,也是新朝刚出现的,什么时候考,众人猜想,可能取决于当今圣上的心情,没准人家觉得今天天气好,大手一拍,道,考试吧。
管家见二人有事要商讨,就行礼退了出去。
周扬眉把玩着手上这将她逼成如今地步的公函,嘴角翘了翘,收起不正经的神色,道:“皇选,从皇上登基以来,总共开了三次考,而每次开考,都是身份不限,时间不定,内容随机,连三次过的人数都不同。”
周扬眉眉眼含笑着看着他,那样子,仿佛看尽了天下棋局,景昱看着那眼睛,总觉得自己会被这么吸进去,然后再也不愿出来。
他瞥过头,道:“所以,你觉得皇选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三次皇选选出之人,就算未有官职,却直接享七品俸禄。”
“乾元四年,第一次皇选,共中选四人,第二次,乾元七年,共中选十人,第三次,乾元十五年,中选二十人,这批人,目前身有官职的只有十人人,而其他人全在干有实无名的苦力。换成是王爷你,你会这样欺负人吗?”
景昱摇了摇头:“不会。”
“那王爷,那十人顶得又是何职位,又是如何顶上去的?”周扬眉看着人,眸中清风朗月。
景昱愣了下,回过神想了想,从他得到的官员名单中,那十人似乎是……
“朝中有大臣要被革职?”景昱略带吃惊的看向趴着的人。
周扬眉手磨着那公函,紧接着道:“而这七人,似乎都在早年被各势力拉拢了。”
“所以,父皇开皇选的目的就是让各方势力挑人,从而平衡各方势力。”
周扬眉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人已经选出,又为何在欺负其他人的基础上,继续选人呢?”
“水浑了,才好看清人,也好锻炼人,毕竟乱世才出英雄,如今被选上的,不一定笑到最后,恐怕剩下那些,才是真正被看好的,只要他们熬的过来。”景昱道。
“总而言之,皇上打算清理朝堂了,清的过头了,总得有人能补的上。”周扬眉重新趴了下来,提醒着,“王爷,你不在京的时间有点久了,恐怕落后其他人一步了。三王爷景程背后有容家撑腰,但容家自负甚高,不一定看得到真正意图,但二王爷那有许子宴,大概已经猜到了,或许已经行动了,毕竟他可是夫子。”
“本王有你,不是吗?”景昱手按上那颗脑袋,声音软了下来,他家幕僚还是很靠谱的,当然前提是在正事上面……
“王爷,人已带到。”护卫忽的窜出来,景昱明显感觉到,手下那颗脑袋颤了下。
景昱:“……”
他有种他正正经经的幕僚又飞了的直觉……
“王爷。”周扬眉伸手拽住人的衣摆,抬起头仰望着道,“小人伤好后,去书院帮您物色人,好不?”
景昱瞥了他一眼,等着他下面的话。
“那做为回报,您让小人陪您吃饭,好不?”周扬眉觉得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景昱低头笑了下,他的重点应该是蹭饭吧?长剑再次抽出,那锋利的剑直接来个割袍断义。
他怀念刚刚一本正经的人……
周扬眉握着那截断袍,傻眼了。
景昱冷冷的走到二人身前,道:“谋害王爷的罪名,你们可知晓?”
李萍儿赶忙抖着磕头道:“是奴婢不好,奴婢明知赵小姐不懂厨艺,还不阻止她帮忙,导致王爷伤身,是奴婢不好。”话音落下,那头“砰砰砰”的磕着,貌似还出了点血。
景昱皱了皱眉,这是暗指是赵秀下的手?宫中这些手段,他不是没见过。
躺椅上,周扬眉摇了摇头,萍儿都吃过亏了,怎么还往坑里跳?秀秀可不是吃素的……
果不其然,一旁赵秀直等到人不磕了,才紧张的伸出手来,捧着那脑袋,心疼的道:“萍儿,你怎么这么傻呢?”
景昱:“……”
什么情况?
一旁周扬眉挪了挪僵硬的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直觉告诉她,经过这一场,他家王爷不仅对养王妃没了兴趣,还会容许她蹭饭。
赵秀纤纤玉手轻抚那伤处:“明明是秀秀的错,秀秀只是看扬眉最近便秘,这才放了点泻药的。”
景昱看向“便秘”的周扬眉,只见那小脸瞬间黑漆漆的。
李萍儿震惊的看了眼,她怎么那么爽快的认了?
她那么爽快,那她怎么样才可以显得被欺负?
瞬间她觉得自个脑子不够用了……
秀秀再接再厉的泪眼朦胧的看了眼萍儿,又回身对着景昱磕头,道:“一切皆是秀秀的错,王爷要罚就罚秀秀一人吧!”
景昱:“……”
周扬眉看了眼被惊呆的人,略微同情,好戏还在下面呢!
李萍儿咬了咬唇,她这是在王爷跟周公子眼前博好名声?
“砰”的一下,巨响声来,景昱颤了下,只见刚刚柔弱的女子那脑袋再次撞到了地上,他看了眼地砖,有点担心,不知道会不会被砸坏?
“一切皆是萍儿失职,请王爷责罚!”
“萍儿,是秀秀的错,怎可罚你?”秀秀微微拉着,萍儿一颤,深深的看了眼人,然后心下一狠,立马挣脱开来,又重重的磕了下。
“请王爷责罚萍儿。”
秀秀扶着人,含着泪道:“王爷,是秀秀的错。”
萍儿一听,脑袋一抬又一磕,直把自个撞的头晕眼花:“请……王爷责罚……萍儿。”
景昱头一次知道,原来,领罚也是个抢手的活?
秀秀慢慢松手,“感动不已”的道:“没想到萍儿待秀秀如此之好?”
萍儿脑袋晕乎乎的笑了笑。
景昱:“……”
“来人,李萍儿杖责……杖责……二”景昱看着笑得万分开心的人,突然间不忍了,一个人蠢成这样,被玩弄于鼓掌间还不自知,摇了摇头,改口道:“杖责十。”
“谢王爷!”李萍儿得意的看了眼秀秀,秀秀“不甘”的回了眼神过去。
景昱:“……”
人被开开心心的带下去行罚,赵秀则磕着头,道:“王爷。”
“还有何事?”
“奴婢现在能带我家公子回去了吗?”赵秀规矩的问着,纤纤玉手指向一路看戏的人。
周扬眉猛的抖了下,冲着景昱直摇头。
景昱看了眼恐慌不已的人,又看了眼地上言辞恳切的人,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毕竟是周孜立特地送来的,他一介外人,不宜插手过多。
那头点下,周扬眉瞬间心如死灰,趴在躺椅上,有气无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个被送回虎口。
景昱看着人那样子,莫名的开始心慌,这一心慌,直慌得他晚上做了个噩梦,梦中,周扬眉在被赵秀扒衣服,边扒边露出恐怖的笑容来,而他家幕僚,则伸着苍白的手,向他求救。
然后,他醒了,他睡不着了……
夜中,人从床上坐起,盯着黑暗中的床帐,脑中全是他家幕僚被抬走前,那生无可恋模样…
他咽了咽口水,周扬眉如今似乎行动不便,当初伤个膝盖,都能让李萍儿差点给吞了,现在比那时伤的更重,而那赵秀比李萍儿又厉害了许多,他该不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吧?
景昱抖了下,虽说他想让人娶妻戒色,但现在这赵秀明显不是他的良人,就他那身板,恐怕都不够赵秀塞牙缝的!
他忽的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采撷院大步走去,完全忘了,早上到底是谁暗自发誓不管人死活的了……
到了门口,里面安静的可怕,他莫名的抖了下,赶忙抬脚狠狠的一踹,那门轰然倒下。
“周……”他急匆匆的喊了个字,下面喊不出来了……
里面的两人,一人乖乖趴着,一人喂着夜宵,齐齐转头看向他,满满的不解。
“王爷,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周扬眉嘴里含着东西,含糊的问着。
景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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